“这就是你说的顺手?”
萧煜挠了挠后脑勺,心想确实没费什么力气。
“原来你是璟王。”耶律雄开勾起的唇角带了一丝不屑。
沈昭瞥了一眼耶律雄开,对几个小辈道:“你们该回去处理伤口的去处理伤口,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是,元帅!”几人抱拳告退。
钟朔非下意识扶着受伤的闺女往她的营帐走,看着娇小的身躯被鲜血沾染,心疼坏了。
“老钟!你给我回来,没让你走。”见他举止自然的离开,沈昭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腹诽。
女儿奴!
钟朔非讪讪的退了回来,依依不舍。
沈庭越忍不住调侃钟落落,“你爹可真舍不得你啊。”
钟落落白了他一眼,拉着沈蓝絮去自己营帐。
“絮絮,你给我处理伤口好不好?”
“走吧。”沈蓝絮宠溺一笑,只剩下三个大男人在原地吹晚风。
兄弟两个和萧煜也有六年没见了,沈庭越招呼二人去自己的营帐唠嗑。
夜色凉如水,五月的塞外风不似南方的那么绵软,吹在身上却也没有那么刺骨。
沈蓝絮给钟落落处理完伤口后,立马回营帐卸下盔甲,用打湿的毛巾擦拭身子。
沈蓝絮有轻微的洁癖,每次打完仗必须要洗澡,但现在条件有限,她只能用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
萧煜从沈庭越的营帐出来以后,向士兵打听沈蓝絮的帐篷,却不敢贸然闯入,在她帐外漫无目的的转悠。
帐篷内的烛光闪烁,模糊的映出了帐外的身影,沈蓝絮穿好衣裳出来查看。
“谁?”
听到她的声音,萧煜倏地转身,“夭夭。”
她素面朝天,肤色白皙,粉黛未施的面庞在月光的映射下,眉眼带着天然的柔和,不需要妆容的添扮,唇瓣自带原生的粉嫩,披散着的头发自然垂落及腰,不同于白日里的英姿飒爽,更多了些柔和静谧,萧煜竟一时挪不开眼。
“你找我有事吗?”沈蓝絮见是他,崩起的心弦放松下来。
“有。”
“我们一起走走吧。”萧煜收回目光,一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
夜深人静,二人在营地并肩而行,周围时不时传来小动物的叫声。
她白日里没仔细瞧,现在近距离观赏,才发现萧煜愈发的丰神俊朗。
白皙如玉的脸庞,鼻梁高挺,唇色淡红,剑眉星目,顾盼流连间充满了少年的英气,高扎的马尾由碧玉鎏金冠束着,身姿挺拔,周身却丝毫感受不到上位者的强势。
“我是不是很帅啊?”萧煜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勾起唇角,微微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忍不住逗弄。
“啊?”沈蓝絮被他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
“夭夭,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存在误会的。我们今晚互相说说心里话,解开误会,好不好?”看着她的反应,萧煜收起逗弄的心思,叹了口气。
沈蓝絮沉默一瞬,点头。
二人坐在草地上,萧煜率先开口,“当年,我走得很急,没办法亲自和你告别,前一晚……我给你写了信,让姐姐帮我带给你。”
六年前,萧煜因机缘巧合,被隐士高人带到望龙山拜师学艺,恰好当时南方水患,众人的心思全都在赈灾救人上,隐士高人也因派内事务着急离开,萧煜匆匆和陛下皇后告别,便随隐士高人离开上京。
“你没收到吗?”
“没有。”
沈蓝絮连他离开京城的消息还是听萧诩说的,信?更是没有。
就因为这,沈蓝絮还难过了好长时间。
“奇怪了……”萧煜喃喃自语,姐姐答应自己的事情不可能食言,那信去哪儿了?
昭和公主萧倾城两年前和亲南漓,至今未归,想找她本人问一问,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没有不辞而别?”沈蓝絮再次向他确认这件事。
“当然,我要离开京城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和你道别。”
误会已经解开,虽然信的事还不清楚为何会丢,但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沈蓝絮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萧煜一时看呆了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想:笑起来的夭夭最可爱了。
“你这几年有没有想我啊?”萧煜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脑袋,不由自主的问道。
“怎么可能,你想得美。”沈蓝絮白了他一眼,环手抱胸,嘴角带了一丝傲娇。
“可是我很想你啊,每天都想,吃饭会想,练功会想,就连睡觉,你有时候都会跑到我的梦里呢。”萧煜双手托着下巴,故作夸张的自言自语。
“那这么说,你无时无刻不在想我,岂不是很累?”沈蓝絮挑了挑眉,
“想你怎么会累呢。”萧煜伸了个懒腰,朝沈蓝絮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夜深了,走吧,送你回去。”
长箭划破夜空,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二人即刻察觉身后的异响,眼神一凛,同时侧身闪躲,箭向一阵风似的擦着沈蓝絮的发丝穿过,落在营地。
接着就是一阵箭雨。
“夭夭小心!”萧煜抽出腰间挂的长剑,迅速将她拉到身后,剑随身动,剑刃和箭矢摩擦发出沉闷声响,箭被震飞出去,萧煜反应极快,死死地护住身后的人儿。
“该死!没带武器。”沈蓝絮愤懑不已,只能躲在萧煜身后。
周围的士兵听到异动,立刻警惕起来,“注意防守!”
“保护璟王殿下!”
营地里的人全部被惊动,紧急采取防御抵挡。
“小妹,你武器呢?!”沈庭越冲到她身边,枪锋和箭矢碰撞,分出心来担忧的问。
“在营帐。”
“躲我们身后,小心!”沈庭越和萧煜死死的把她护在身后。
耶律雄开被押解出来,见到东齐人拼命抵抗,守护营地的模样,狂放大笑。
“东齐小儿们,你们以为把本帅抓来就能赢了吗?”
沈昭以及钟朔非一众老将丝毫不理会他,只专心抵挡箭雨耶律雄开感受到了被奚落。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了本帅,本帅就让我的部下撤兵。”
“你休想!”沈庭越道。
“卑鄙无耻之徒!”钟落落一边抵挡箭雨,一边分出精力也要骂他。
“你以身入局,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龌龊。”萧煜额头青筋暴起,气愤不已。
“招数不在光明磊落,好用就行,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漠北的弓箭渐渐消失,应是弓箭消耗完了。
耶律雄开眼珠一转,目光瞬间盯在了沈蓝絮身上,趁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手挣脱束缚,指尖摸向腰间,向沈蓝絮飞出暗器。
梅花针直直地朝沈蓝絮飞去。
她心下一惊,敏捷转身,堪堪躲开。
下一秒,她手臂溅出鲜血,痛感逐渐从手臂蔓延。
众人纷纷震惊,亲眼看着沈蓝絮躲过那枚针,竟然还是受了伤。
“絮儿!”眼睁睁看着女儿流血,沈昭心疼坏了。
“小妹!”
“絮絮!”钟落落焦急不已。
沈蓝絮痛的眉头紧皱,心想:大意了,嘶……好疼。
“夭夭!”萧煜的心瞬间被揪住,呼吸一滞。
立马查看她的伤势,“怎么样啊?”
萧煜看清沈蓝絮的伤口,瞳孔猛地一缩。
透骨钉……!
方才耶律雄开飞出梅花针的一刹那,同时也带了一根透骨钉,只不过更加隐蔽,很难被发现。
“你个老东西,下手可真狠!”萧煜情急之下,不给耶律雄开说话的机会,握紧剑柄,抬起手臂,一道剑风划过耶律雄开的脖颈,鲜血喷溅。
苦了一旁的钟落落,被溅了一身的血,把她恶心坏了。
他的冲动行事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沈昭更是急坏了,却对他的鲁莽无可奈何。
趁营帐外的漠北士兵失了主帅,钟朔非赶紧带人出去清扫敌军。
“沈伯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父皇怪罪,后果我来担。”萧煜手拿剑柄,抱拳行了一礼。
“但他今日伤了夭夭,就要付出代价。”萧煜眼神一暗,掩去眼底的一抹杀意。
“阿煜哥哥,你杀了他,阿爹就没办法和漠北议和了。”刚说完,沈蓝絮的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沈昭查看她的伤口,发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暗器,心下一惊。
“透骨钉,我师父跟我讲过,这东西外形尖锐,穿透力极强。”萧煜眉头蹙起,二话不说,直接将沈蓝絮拦腰抱起,朝着她的营帐走去。
“传军医。”沈庭舟保持冷静,瞥了眼身旁的下属。
“忍着点……”萧煜抱着她的手很稳,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很是轻柔。
他收着力,小心翼翼地把沈蓝絮放到床上,生怕磕碰到她的伤口。
她的额角被冷汗浸湿,萧煜指尖轻柔,轻轻拨开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忍着剧痛,却一声不吭,他的心都要碎了。
心里暗道:夭夭可是最怕疼的啊……
少时,和她玩闹时磕碰着,沈蓝絮都会掉眼泪,每次萧煜都要哄好半天。
可现在,这么尖锐冰冷的东西扎进手臂里,她都能做到一声不吭,萧煜清楚,夭夭长大了。
可他并不想让她长大,他只想她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
但世间本就没有无忧无虑,成长的代价就是背负的责任。
自沈蓝絮母亲去世那天起,沈蓝絮就注定不可能无忧无虑。
“军医来了。”
萧煜起身站到一旁,给军医让出位置。
“沈伯父,钟将军,外面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处理,我和钟姑娘留下来照顾夭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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