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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肃王府

“殿下,今日是属下无能。激将法和挑衅都用了,韩王就是不上套。”杨胜跪在冰凉的地上,埋着头告罪道。

坐在上位的肃王明显有些烦躁,被禁足在王府,哪都不能去,天天还要抄什么劳什子的经书,修身养性,以示悔过。本来就心焦,结果看着太子和韩王一个得意洋洋,一个抱得美人归,满脸喜色,他就更气愤不已。

肃王神色阴沉,手扣在紫檀木椅子的扶手,手背鼓起青筋,抿了抿唇:“罢了,我这四弟娶了安国公嫡女,有个好岳丈后难免会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一个太子够我们头疼了,绝对不能再有人阻拦本王大计。”

“本想着若能将御赐之物讨来,并且散布他荒唐好赌的消息,再让御史弹劾他藐视父皇,可惜居然没上钩。”他眼神阴了阴,攥着拳头。

杨胜喉结滚动,埋着头大气不敢多出一声,生怕自己呼吸声太大吵到肃王殿下,然后挨一顿打丢出去。

毕竟他小时候进宫做过一段时间的肃王伴读,所以肃王人前做的一副贤王模样,而人后乖戾易怒,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行了,你滚吧。”

待杨胜走后,房内重新归于寂静,只有书案上烛台烛火摇曳,肃王才低低道了一句,像是自问:“老四,一直以来到底是你运气太好,还是我小瞧了你?”

*

暮色渐浓,街上集市摆摊出来,灯笼点起,倒也照亮了青石路。

一路上,赵钦都亦步亦趋的跟在沈绛雪身后几步,想说点什么,但心虚的一直不敢开口。

直到进了韩王府,沈绛雪吩咐紫娟,青竹跟小厨房说做晚膳。

等菜的功夫,赵钦坐在凳子上,双手平放在于膝,揉搓半天,直到手心出汗,坐立难安。

“王爷,凳子上没有刺。”

赵钦这才试探性开口:“王妃,今天是我的错,让你失了面子,我给你赔礼道歉。”

毕竟才新婚第二天,他就跑到玲珑阁去,虽然他真的没有寻欢作乐,但是斗蛐蛐这事估计也传的差不多了,够丢人的。

以前他一个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成婚了,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确实是该顾及沈绛雪的脸面。

所以,他承认,今日之事确实是他的错。

沈绛雪垂眸静坐,表情平静:“没关系,反正我同王爷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我不会过问王爷的私事。但是有一点,劳烦王爷记住,父皇宫宴上亲自叮嘱我,要好好管教王爷,就是装样子也还请王爷约束自我。”

“那是自然,王妃放心。今日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赵钦讨好一笑。

沉默间,紫娟和青竹端着饭菜上桌。

赵钦眼神一转,连忙执箸夹菜,给沈绛雪碗里夹了高高的一碗菜,堆的和小山一样。又是起身拿碗舀汤,放到沈绛雪手边,殷勤的不行,简直抢了紫娟和青桃的活。

紫娟目瞪口呆,半天夸了一句:“王爷可真是贤惠啊。”

“咳咳咳咳咳。”听闻这句话的沈绛雪立马呛住。

“快快快,喝汤。”赵钦立马把汤递到沈绛雪手里。

沈绛雪饮下几口汤,顺了顺气道:“王爷,不必如此殷勤,我真没生气。”

平日见惯的是赵钦撒泼打滚的无赖样,今天如此乖巧,活脱脱一个要当大丫鬟的模样,让她确实饭都要咽不下去了。

真是不习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赵钦立马道:“那怎么行呢,你不生气,那是你宽容,但是我一定是要补救的。我这个人为人是很正直,说话算话,不然我良心过意不去的,你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虽然沈绛雪很想说一句,真的不用了。但是看着赵钦炽热的目光,简直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想了想,诚实道:“那王爷陪我去护国寺上香吧,如何。”

母亲走后,每年她都会去有名的寺庙上香,如今又回京城,自然是得去一趟护国寺的。

“王爷若是不情愿,就不必了。”

“我去我去!”

翌日清晨,碧空万里,惠风和畅。

沈绛雪早早起身,在铜镜前梳妆打扮。她特意叫紫娟取来月白百褶如意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间只簪着那支父亲给的白玉簪,脂粉未施,清雅秀美。

一切收拾妥当,她扬声催促:“还不快走,莫耽误了时辰。”

赵钦缓步走出来,一身青罗衫,配青玉发冠,雨过天青色,作文士打扮,倒真有几分读书人的温润。

赵钦抬脚准备出门,想起什么又跑回内室,把钱袋子放到衣袖中,才赶了过来。

“又干什么去了,磨磨唧唧。”沈绛雪狐疑的睨了他一眼。

“没什么,快走吧。”赵钦不自然的别开脸,从身后推着沈绛雪出门。

马车停在护国寺外,苍翠山色间,钟声悠远,林间偶有几只飞鸟。

沈绛雪扶着侍女的手下了马车,眼睛一瞥:“王爷,这护国寺可是灵验得很,你最好多拜拜。”

赵钦似是不在意,眉梢一挑,慵懒道:“我又没有想求的东西。”

沈绛雪有些恼怒:“佛门重地,慎言!”

赵钦混不在意,负手而立询问:“你相信神佛?”

沈绛雪垂了垂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世事无常,求个心安。”旋即踏入护国寺内。

寺内古柏参天,梵音缭绕。知客僧早已得了消息,恭敬地将二人引至后殿一处僻静的往生堂。

堂内烛火长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沈绛雪跪在蒲团上,仰望着那方崭新的,刻着“显妣江氏夫人”的牌位,眼眶瞬间红了。她接过僧人递来的三炷香,烟雾袅袅升起。

“娘,”她声音哽咽,低低唤道,“女儿来看您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女儿,嫁人了,您看见了吗。”

她俯身,郑重地三叩首。

“我的雪儿,今后要嫁世间最好的郎君,找个知你疼你,懂你所想,支持你一切决定的男子。”

“娘,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守着娘和爹爹,守着这个家。我还要像娘一样,救济百姓,像爹一样,拱卫大周。”

“好,那咱们雪儿可要做一个独立的女子,这条路不好走,但娘相信娘的雪儿有胆有识,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她额头顶着微凉的蒲团,母亲温柔的笑靥,无数画面在脑中翻涌。泪水终于无声滑落,滴落在蒲团细密的纹路上。

这时候,赵钦才知道沈绛雪叫自己来护国寺原来是替已经逝去的国公夫人上香。

他恼恨自己刚刚又口无遮拦,偷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他伸出手,默然递过一方素净的锦帕。

沈绛雪微微一怔,没有抬头,只默默接过,拭去脸上的泪痕。

赵钦也上前一步,取香,点燃,动作一丝不苟。他撩起衣摆,竟也在沈绛雪身旁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身姿挺拔如松。

“岳母大人在上,”他声音清朗,如玉石击水,带着难得的郑重,“小婿赵钦,今日与绛雪前来祭拜。请您放心,既成夫妻,我必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人欺辱,不叫她再经历风雪,她想做之事,我也都会尽全力支持。”

沈绛雪侧头看他,晨光从高窗漏下,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光晕。这一刻,他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那认真的神态,竟让她有些恍惚。

她似乎又重新认识了赵钦。

是他,又不同。

祭拜完毕,二人沉默地走出往生堂。廊下清风拂过,带着山间草木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她停下脚步,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轻声道:“谢谢你。”

赵钦淡淡“嗯”了一声,与她并肩而立,一同望向那云雾缭绕的远山。

良久,赵钦笑着开口:“好了,既然同岳母说过话了就开心点。我听说这护国寺的签文挺准的,要不咱就抽一个?”

于是拉着沈绛雪的袖子走过去,对住持道 :”劳烦住持为我二人各取一签。”边说边冲一边的沈绛雪使眼色 。

赵钦看了一眼签筒,随手一取,递给方丈。

沈绛雪也取了一签,眉间微蹙。签上内容有些不尽人意,不由得面色微沉:“住持可有解法?”

住持接过二人的签文,仔细比对,少顷,面露喜色:“夫人的签虽然运势不佳,但这位郎君是上上签。而你们二人的签合起来解读寓意极好。本签示之于君尔之意也。君之运也。红而紫者。永老无分离。万古常生活团聚在一起。天下之情人成卷之后。都愿伊人百年和合。琴瑟和鸣。白头偕老耶。”

一言罢,又恭喜一句:“夫人和郎君乃是上好的良缘,百年好合永不分离。但是贫僧冒昧提醒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二人若要感情和睦一定要互相谅解,都要改自己身上的缺点 。不能一味指责,方能长久。”

“妾身谨记住持教诲。”

沈绛雪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淡淡应道。

赵钦本意是想让沈绛雪开心点,可不能是这个反应。

他连忙道:“大师,除了姻缘签,还有没有什么求子签啊,我跟夫人新婚燕尔,我想知道我俩这辈子子孙缘如何啊,多久能盼来第一个孩子。”

沈绛雪霎时间耳根子红了,捂住赵钦的嘴就往外拉,跟锁喉一样。

赵钦被勒的脸都快紫了,沈绛雪这才放手。

“你要谋杀亲夫啊?”赵钦大口呼吸,摸着脖子控诉。

“是你胡说八道在先。”沈绛雪不自然道。

赵钦看着沈绛雪的反应,嘴角上扬:“怎么?”他慢慢凑近,眼神带着几分狡黠:“夫人是不愿吗?”

沈绛雪感觉面上很热,晕乎乎的,若有人把手放到她脸上一定以为他发高烧了。

她连忙转身,提着裙子拔腿就跑。

赵钦见她这般模样忍俊不禁,缓过神来连忙也来追:“跑什么!等等我!”

微风拂过,裙裾轻摆 。

沈绛雪不愧自幼习武,不一会就跑出护国寺,行到御街上。

赵钦紧追几步拉住她的胳膊,余光瞥见街边的精致糕点,咽了咽口水:“夫人,我想吃那家糕点。看我今日陪你来护国寺的份上,你请客如何。”

沈绛雪这才想到他今日表现,倒也不错,悻悻摸出钱袋 ,买了糕点后瞥他一眼,拿起一块自然的递到他嘴边:“吃吧。”

今天实在没料到赵钦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心下窘迫不已,只盼着赶紧用糕点堵住他的嘴,别再说话了。

于是又递过去一块糕点不由分说的塞进他嘴里,也一时没有注意指尖触到赵钦柔软的唇上:“可别饿着。”

赵钦鼓着腮帮子,嘴都快合不上了,幽幽望过去。

别再塞了,快溢出来了。

废了好大劲才把糕点咽下去,说好的细细品味,这下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咽下去,滋味一点也不好。

但是秉着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财大气粗的韩王爷为了感谢王妃请自己吃点心,从袖子掏出来早上临出门前特意拿的满满当当的钱袋子。

他轻轻牵过沈绛雪的衣袖,引她走到一处兵器铺前。

“说好的赔礼道歉,自然是有礼物的,王妃进去看看?”

他露出一口大白牙,望着她:“我看你常用的那把剑都锈了,今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打听过了,这家兵器谱的师傅手艺可是京城一绝。”

沈绛雪眉心一动,抬头回看他,视线相触,也扬起一个笑容。

赵钦见她笑了,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扬起,牵着她袖子进了店铺。

店铺掌柜一看有客人来两眼放光,走过来滔滔不绝介绍:“二位要看佩剑吗,这位郎君我来给你推荐一下……”

还未等掌柜说完,赵钦就开口打断他:“不是我,是我夫人,她喜欢。你不必介绍了,我夫人是行家,自己挑心怡的就是。”

沈绛雪环视这店内的长剑,注意力顿时被一柄剑吸引过去。

那剑长约四尺,通体雪白,剑鞘是青铜制成的,上面雕刻着精美图案,剑柄镶嵌青玉。

剑身厚重,剑刃锋利,剑穗上还坠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沈绛雪拿起来握在手心,已经在脑中想到此剑出鞘是何场景了。

赵钦见状低头问他:“怎么样?喜欢,那就买。”说着,掏出钱袋问:“多少钱。”

掌柜的闻言一笑:“这位郎君,这把剑可是我们店的镇宅之宝,一袋子钱恐怕不够啊。”

赵钦心中好笑,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且不说他的俸禄就够花了,他自己名下的铺子还有其他生意更是多的数不清。

“说吧,多少两银子。”

掌柜比了三根手指:“三千两。”

沈绛雪不由得咂舌,是把好剑,她也很喜欢。可三千两未免太奢侈了些,都能在京中买套宅子了。

但是她也确实看上这把剑了,一时间有些犹豫。

赵钦看出她的摇摆不定,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没关系,你喜欢就买,我之前浪费的银子都不知是多少个三千两了。”

旋即看着她眨眨眼:“夫人,千金难买你开心啊。若是你能展颜,我亦心喜。”

沈绛雪对上他清润的眼睛有些发愣,从来没见他这么正经都说过话,听着还有点像变相表白,她感觉嗓子有些发干。

赵钦拍板决定:“行啊掌柜,这把剑我夫人先拿走了,下午府上就来送钱。”

见掌柜有些为难,赵钦掏出韩王府令牌。

掌柜赶忙行礼:“哎呦,是小的有眼不见泰山了,见过王爷王妃。”

赵钦点点头,从容一笑:“现在掌柜的可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吧,明日就叫管家把钱送来。”

掌柜的早就听过韩王大名,那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平日里如果有看上眼的奇珍异宝,无论多昂贵,都会毫不犹豫买下。所以京城里的这些店铺最大的愿望就是碰见韩王这么一个财神爷,掌柜的万万没想到,今天财神爷真来送钱了。

他经营店铺十几年,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自然知道说什么讨顾客欢心。

掌柜的露出一副艳羡的神色:“王爷王妃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堪称绝配,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天造地设啊。”

听说王爷王妃刚刚成婚,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夸就对了!

赵钦毫不犹豫的放下几块碎银,眉梢一挑:“会说话,赏了。”

沈绛雪接过宝剑,摩挲着剑身,阳光照在如水般清亮的剑刃上,映出她微微发亮的眼眸。她越看越喜欢,唇角翘起,爱不释手。

出了店铺,两人并肩走在街上。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成一片鲜活的市井烟火气。

沈绛雪侧首看着身边人,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眉眼散漫,身姿悠闲。

她顿了顿开口:“韩王殿下今天怎么舍得拿自己的私房钱给我买礼物了,不心疼?”

赵钦眼睑耷拉的看着她,低声一笑,优哉游哉开口,语气里透着几分愉悦:“不心疼,夫人高兴就好,明天就要回门了,花钱买夫人在岳父和小舅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值得。”

沈绛雪哑然失笑,原来这家伙打得是这个注意。

韩王爷还是那样,从不吃亏。

不过有心买礼物,还送到她心坎上了,知道她不爱珠翠爱兵器,倒是进步了。

微风把沈绛雪耳边的几根乱发吹起,她揽到耳后,旁边想起一道温和认真的声音:“你嫁过来不必替我省钱,喜欢什么就买,不要委屈自己。若是你嫁给我生活还不如以前舒心自在,那成这亲何必呢。”

话音刚落,赵钦就一脸得意道:“本王有钱,库房里的银子堆得都能生崽了,就是你无聊,坐到金明池边上把银子扔到池子里听个响都行,随你高兴。”

沈绛雪这才没有瞪他,而是半开玩笑:“小声些吧,若是被御史听见,怕是又要参上你一本奢靡无度。”

沈绛雪不语,低着头走路,心却莫名被一股暖流填满,荡开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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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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