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淮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切,没劲!"他烦躁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我们就这么干坐着?敌人可不会乖乖等我们准备好"。
"你操心太多了",艾辉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新钢笔,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傻到往敌人的陷阱里跳?"他笔尖顿了顿,露出欣慰的神色,"那两个孩子已经和博士交过手了,说真的,他们的成长速度远超我的预期。"
"确实",牧淮将剩下的牛奶咖啡一饮而尽,翻身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语气难得认真起来,"伊西斯和白路时的身体契合度简直惊人,这种事就算在以前也很少见,灵魂对原生身体的依赖性极高,离体后通常会产生强烈排斥,对新身体的适应更是困难重重......"
"但伊西斯不一样",艾辉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不仅用短短十几年就完全适应了新躯体,甚至反向改造了基因,将这具'容器'彻底转化成了'伊西斯'",他轻笑一声,"连我都好奇,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牧淮困惑地皱起眉头,而艾辉却笑而不语,那条小蛇啊......为了能以最真实的模样站在心爱之人面前,竟然突破了生物层面的桎梏,这份执着,连他都为之动容。
不得不说,白暮识当年执意救回伊西斯,或许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宁可自己承受痛苦也要守护你周全的"小宠物",谁不想要呢?有他在,艾辉终于不用时刻盯着白暮识,生怕这孩子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伊西斯绝不会允许,哪怕是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痕。
作为和他们共同生活多年的伙伴,牧淮自然清楚这两人的脾性,他并不担心这个,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还记得我之前预言到的第二次星际大战吗?"
艾辉的笔尖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缓缓合上钢笔,十指交叉,"当然记得,关乎命运走向的转折点,战后权力格局将彻底洗牌......"他声音沉了下来,"这也是导致你元气大伤的根源。"
牧淮点点头,神色凝重:"没错,但这次战争会发生在天恒星内部",他坐直身体,"近些年,部分星球已有分裂的苗头,这可不是好兆头,而挑起内乱的主谋......"他冷笑一声,"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博士",艾辉冷冷吐出这个名字,"那个总躲在阴影里搞小动作的阴险小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繁华的城市夜景,"要是让他得逞,整个星系都别想安宁。"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大半年过去。
这期间白暮识和伊西斯几乎形影不离,那条不知收敛的小蛇总爱黏着他,在不过分的界限内,几乎每天都要讨些甜头,伊西斯从不在意旁人眼光,好几次险些被撞见亲密举动。
罗兰帝的升学考试顺利结束,白暮识毫无悬念地拿下榜首,前几周被伊西斯按着头恶补落下的功课,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能稳居第二倒也不足为奇。
普来西那双漂亮的杏眼瞬间蓄满泪水,活像两个荷包蛋,“你们终于回来了……去哪儿疯了!都把我们忘记了吧?”
知情的顾泽炎一把揽过泫然欲泣的普来西,将女孩按进怀里安慰:"好啦小哭包,你们还能一起玩啊,又不是见不到了",他揉了揉普来西的发顶,笑得没心没肺。
顾泽炎与普来西的身高差颇为微妙,虽然穿着校服,但少年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常年锻炼的结实肌肉,与怀中少女纤细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活像只大熊抱着只洋娃娃。
自从确认关系后,顾泽炎再也不用忍受伊西斯那对随时随地撒狗粮的虐狗行径,心情日渐舒畅。
青梅竹马许落桐得知消息后,既没有立即打电话质问,也没有大哭大闹,而是独自静默了整整一天才给他们打电话,“任务回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还是不是朋友了?就我们青梅竹马的关系,虽然你不喜欢我,但已经差不多是可以住一屋的关系了吧!我要和你绝交!”
结果第二天他们就收到了许落桐送来的升学贺礼,啧啧,这口是心非的性子,活脱脱一个刀子嘴豆腐心。
不过许落桐这番话虽然让伊西斯染上了很浓的醋味,但倒是让他顿悟了一件事,原来现在他们的关系,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啊。
当晚,白暮识艰难地翻了个身,就看到某条化作人形的小蛇正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伊西斯将脑袋枕在他胸口,睡颜天真无邪得让人心都化了。
这天,白暮识正拉着伊西其斯前往羽纤纤曾居住的村庄。
繁里从堆积如山的公务中勉强抽身,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她望着两人,疑惑涌上心头:"你们去那里做什么?小姐收集完灵魂后就再没回去过,她嫌恶那片被污秽之人玷污的土地。"
"莫非......"他突然嗤笑一声,"元光是打算把那破村子改造成旅游景点?这倒符合你们资本家的做派......算了,随你们吧。"
繁里补充道:"天神村虽位于虽星系最偏远的角落,小得连导航都找不到,博士当初就是看中这点才选中这里",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榨干村子最后的价值后,博士就抛弃了这里,村民失去唯一生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长期依赖'天神',他们早已丧失劳动能力,至今还对博士抱有可悲的幻想。"
那时,羽村长披上神袍遮掩迅速衰老的身体,主持新年祭典,羽纤纤就在这批纯洁少女中,懦弱的羽杰没能救下妹妹,结局可想而知。
博士没来验收"货物","天神"也未降临,愤怒的村民将怨气发泄在无助的女孩身上。
这些没受过教育的女孩空有姣好容貌,却连逃跑呼救都不会,她们雪白的肌肤很快布满青紫,鲜血染红地面也无人理会,在暴怒的人群中,无用的女孩成了最佳出气筒。
被q害,被辱骂,拳打脚踢已是常态,没人会管她们流不流泪,有多无助。
人们只顾盘算着明日生计,对惨叫充耳不闻。
次日清晨,繁里带着注射镇静剂的菲丽娜抵达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瞬间反胃。
成群的女孩浑身颤抖,神情惊恐,以扭曲的姿势瘫倒在地,散乱的发丝,布满痕迹的躯体仍在抽搐。
菲丽娜看着这些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于是做了一个决定,帮女孩们铲除掉带给她们痛苦的人。
那时的菲丽娜早已不是当初孱弱的小女孩,经过基因改造,她的身体与植物完美融合,化作一具极具杀伤力的**兵器,她带着繁里屠戮了整个村庄,仅用三天就让这个罪恶之地沦为血海。
最讽刺的是,当那些曾经施暴的村民跪在她脚下哀求饶命时,菲丽娜用他们当年对待女孩们的方式回敬了他们,尖锐的藤蔓缓慢刺入村民的喉咙和心脏,一点一点折磨,要让他们也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最后,手无寸铁的村民们□□地匍匐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在给女孩们收尸时,他们在祭坛旁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羽纤纤,女孩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心跳频率低到几乎停止,但菲丽娜凑近她微微开合的唇边时,却听到细若蚊吟的呓语,“爸爸......哥哥......骗我,根本没有……小王子......都是......坏人......”
她听了很久才辨认出这些破碎的词句,菲丽娜当即断定这是个特殊的女孩,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可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要怎么帮她呢?
就在此时,一直从罗兰帝都尾随他们来到这个荒凉星球的牧淮从树后现身,那时的他还没有披上菲维的皮囊,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我的能力可以帮你们”,他这样说道。
但警惕心极强的繁里并不相信,要求他拿出证据,于是“扯谎大师”牧淮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撸起袖子露出狰狞的伤疤,取下帽子和口罩展示头皮上电击造成的皮肉外翻,最后还声情并茂地编造了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可怜孤儿”的故事。
精湛的演技成功骗过了繁里和菲丽娜,让他们完全忽略了这个人跟踪他们的可疑行径,牧淮将村民的灵魂全部囚禁在繁里的魔方中,任由他们在里面编织最残酷的幻境折磨这些恶徒。
做完这一切,他们懒得清理现场,反正宇宙中没人会在意这个偏远星球的野蛮村落。
几年后,时光还未来得及彻底掩埋这里的罪恶,两个醉醺醺的年轻人就闯入了这片被遗忘之地。
当白暮识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物是人非的景象让他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当年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那座女孩的孤坟上,杂草已经疯长到一人多高,枯黄的茎秆坚硬如铁,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他们每走一步,脚下就会传来吱嘎吱嘎的断裂声,像是踩碎了什么生物的骨头,白暮识从腰间皮鞘中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蹲下身开始仔细地割除缠绕在墓碑周围的杂草,锋利的刀刃划过草茎时,渗出黏稠的汁液,散发出一股**的甜腥味。
墓园比想象中要小得多,但对于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菲丽娜来说,能建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粗糙的石碑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显然是用尖锐的石头一点一点磨出来的。伊西斯用戴着皮质手套的双手,将周围半人高的杂草连根拔起,露出更多被掩埋的简陋石碑,每一块石头上都用歪歪扭扭却力道十足的笔画刻着名字,有些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在石面上留下了裂痕。
白暮识的指尖轻轻抚过墓碑中央的凹陷处,那里刻着[XXX之墓]几个字,冰冷的石面上除了这个名字,再无其他信息。
当他直起身时,月光下赫然显现出后方密密麻麻的墓碑群,上百块同样简陋的石碑,像一支沉默的军队般排列着。这些石碑下安息的女孩们,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才十三四岁,她们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离开墓园后,他们踏入了荒废的村落,与之前在虚拟空间中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眼前的一切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曾经勉强维持运转的村庄如今已是一片废墟,木质结构的房屋像被抽走了骨架的尸体,歪歪斜斜地倒塌在杂草丛中,有些房子的屋顶已经完全塌陷,露出黑漆漆的内部空间,仿佛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大口。
白暮识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这个村子在过去几百年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即便是与世隔绝,也不该落后破败到如此地步。
村中的主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们的尸体,他们死状狰狞,有的眼球暴突,像是要跳出眼眶,有的全身血管爆裂,皮肤上布满紫黑色的网状纹路,还有的身上布满深深的勒痕,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活活勒死,这些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报应。
或许是菲丽娜曾经在这里使用过溯源的缘故,此地的植物生长得异常茂盛,粗壮的藤蔓从地底钻出,像巨蛇般缠绕着房屋,有些甚至穿透了墙壁和屋顶,将整栋建筑包裹成一个绿色的茧,这些藤蔓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不知是锈迹还是干涸的血迹。
在前进的路上,到处都是腐烂的断肢残骸,伊西斯每走几步就要踢开挡路的尸块,他嫌恶的表情就没消失过,每次出脚前都要犹豫半天,生怕弄脏了衣服,这些腐烂的肉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连最不挑食的野兽都不愿靠近。
只有成群的蚂蚁在发黑的血肉间穿梭,寻找着尚未完全**的碎肉。
"哎,看这个!"伊西斯突然兴奋地叫道,他用脚尖挑起一个还算完整的头颅,像踢足球一样将它用力踹向远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撞在石墙上炸裂开来,红白相间的液体在墙面上溅出一朵诡异的花,"真有意思,要不要比比看谁踢得更远?"他转头对白暮识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
"我们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伊西斯踢开又一个挡路的头颅,不耐烦地抱怨道,"不想看见这些恶心的东西。"
白暮识没有立即回答,他正举着智能机仔细拍摄村落的每一个角落,镜头扫过那些被藤蔓贯穿的尸体,倒塌的房屋,以及远处阴森的墓园,"再忍耐一会儿",他一边调整拍摄角度一边说,"我已经把这些影像资料整理成文件夹发给父亲了,我有个想法,把这里改造成一个恐怖主题的旅游景区,让所有人都能亲眼看看,愚昧和残忍会招致怎样的报应。"
伊西斯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跟在白暮识身后,当他发现一个特别完整的头颅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般,迫不及待地又是一脚,头颅飞出去时,他开心地数着:"一、二、三,飞得比刚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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