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丛翘起腿,闭眼仰躺,口气冷冷淡淡地说:“我免了一家店铺的租金又怎样,都免了又怎么样,损失的是我的钱,需要你来过问么?”
康祁耀气急败坏,屁股抬了起来,手指和下巴都颤抖着对向康丛,怒斥道:“小丛,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翅膀硬了,要卸磨杀驴啊!这些年,你叔叔我没有辛劳也有苦劳,怎么,就算我以长辈的身份,过问一句都不行了?要让你这么挥霍下去,多大的家业不得让你挥霍光了!怎么说,怎么说这也是你爸爸的心血。”
叔叔横了一眼,屁股又坐下,脸别过去,右手抚着左手背上的青筋,脸色发青地说:“再说了,别人姓康你不管,可这家到底有你爷爷的一份。我和你爸爸都是你爷爷的儿子,怎么,我连你爷爷的那份也得不到么?”
康丛露出笑意,这笑态好似裂石纹络。他说:“这话说得真让人理解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爸爸妈妈不是白手起家,是继承了爷爷留下的家业呢?叔叔你忘了,爷爷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产业有他的一份,爷爷有自己的退休金,从不管我爸爸留下的生意,他还让你每个月到日子和我汇报所有产业的经营情况,而且爷爷不止一次说,等我到了十八岁,成年了,这些个产业就不需要叔叔你打理了。”
叔叔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指头怒甩过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别以为你要成年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是你说得算的么?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抹杀掉我在康家的付出么?”说着,他抖了抖肩,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烟和火,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以飞扬跋扈之态说:“就算我把大权交给你,恐怕你也未必能撑起这个摊!”
康丛左腿横在右腿大腿上,胳膊撑着扶手,十指交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说:“我名下七座商场,还有许多数不清有股份的商夏,加上那12栋的写字楼和公寓,和一些零零散散的门市,这份家业是我爸妈一点一点挣来的,叔叔有那么些轻如汗毛的股份,也只是在一些烂尾工程上。不过由此也可以证明,叔叔你的眼光实在不怎样,不然,怎么投资的生意,都没有什么赚头呢。”
康祁耀气得脸色青红,他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这孩子这么精于这些了。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要趁着老爷子离世,在康丛成年前,把所有的实权弄到手,博取他的好感,骗取他签署代理协议,不成想这孩子原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叔叔不得不转了态度,变得苦口婆心道:“小丛,你从心里讲,这些年你叔叔我没日没夜地打理这些家业,你是安安心心地读书睡觉,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个不需要你叔叔我操心。是,监护人是你姑姑,可她除了在国外逍遥,她知道什么!做人要厚道,我是你爸爸的亲兄弟,你爸爸要知道你这么卸磨杀驴,等你有一天见到他的时候,我看你怎么交代!”
康丛站起来,直视康祁耀,反驳道:“你们也知道爷爷尸骨未寒,他老人家刚去世没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上我这里要股份,要钱。就像当初我爸妈离世,你未见一点伤心,一心忙着笼权,只有姑姑一边要照顾我和爷爷,一边还要为自己的兄嫂去世伤心,最后自己住进了医院,你哪里有亲情,凭什么和姑姑比!还说什么日夜辛劳,真是可笑,你贪污了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么?是不是要我请会计来查账?”
康祁耀如遭受重击般看着这个“孩子”,他一直以为他乳臭未干,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知道,就算有一天知道,也会很好地糊弄过去。毕竟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产业都会在他的手中控制。不成想,这孩子一夜长大,气势如一头刚长成身量的小猛兽。
他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个死过一回重生回来的人。
今天康丛知道颜欢在学校闯了祸,为了让班主任消气,他亲自去了贺通,免了班主任妻子的童装店,三年的房租。
除此之外,他在班主任妻子那里得知,叔叔将许多的商铺低价租给了商户,这些商户会把剩下一半的租金打到叔叔的账上。除了这些,他还以权谋私,让商户将收款码皆改为他统一发下去的码,并将收取的货款压下,拖延不给,叫商户们叫苦连天。
康丛压根不想再跟康祁耀谈什么感情,康祁耀所求无果还恶相败露,只得负气离开,
……
早上,颜欢蹦蹦蹦哒哒地来上学,进学校大门后看到方以宁,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笑呵呵地说:“方以宁,今天冷吧,是不没穿秋裤?”
“你穿啦?”方以宁站住脚,说话间弯腰提起颜欢的裤腿,看到里面的秋裤,咧了咧嘴,竖起大拇指,“你真行,颜欢,居然穿秋裤,你真行!你土不土?”
颜欢展着明动的大眼睛说:“昨晚下雨,是我妈让穿的,我二话没说就穿了,出了门果然一点都不冷了。”
方以宁转过身往教学楼走:“打死我都不会穿,我是要进时尚圈的,这辈子都不会穿秋裤。”
颜欢手搭到她肩膀上,劝:“保暖真的很重要,很暖和的。”
“不,我要美!”
“要不你下回试试,你家里不会没有吧?”
“那肯定啊,怎么会有秋裤。”
“我送你一条,买一条给你,黑色贴身的,莫代尔的,不会胖一圈的。”
“什么阿黛尔,不要不要……”
两个女生贴乎着进了教学楼,还没到教室门口就看到王昊和一个别班女生,在不远处说话,气氛不寻常。
方以宁八卦心起来,拉着颜欢到窗前,指着外头说:“颜欢你快看,那两个女生打起来了。”
“哪呢,谁打起来了?”梁松捧着球过来要跟着看,方以宁一脚踢向他,梁松反应快,没被踢到。“哪都有你,大老爷们看什么女的打架。”
梁松不甘心,凑过去翘脚看:“哪呢,连个人都没有。”
方以宁讪讪地瞥了眼王昊那边,王昊正好也看过来,奈何对面女生哭得跟泪人,王昊和梁松使了使眼色,梁松和他初中就是好哥们,心领神会。
“昊子,老班找你!”
颜欢把这些看在眼里,嘴里骂道:“渣男,真是渣男!”
方以宁:“真特么渣!”
两人骂咧咧地进了教室,康丛觉得背后一紧,颜欢坐到座位上,他骇然一瞅,声音略有些晃动地问:“谁啊?”
颜欢看了眼刚进教室的王昊,说:“还能有谁。”
康丛顺着颜欢的眼神看过去,见是王昊,并不感到意外。
他见颜欢气愤归气愤,也没太当回事,徐徐从书包里拿出了书。
颜欢重生回来,高一的东西她认为都已经精通,只是碍于是班主任的课,装模作样地认真听讲,其实正在用铅笔在文言文的旁边列举母亲节礼物。
她写下的第一个就是颈椎仪,第二个是面膜,第三个是个古风的外套。她其实最想买的是第一个。
妈妈常年做家务,尤其是做饭的时候,总要低头,颈椎很不好,她想买个颈椎仪,可是她觉得差不多的都要上千。她想过要和两个姐姐借钱,可一旦让她们知道是给妈妈买,非但钱不用自己出,好像自己的心意也就见光死了。
“大姐给你买,当是你送的。”
“我们欢欢真是长大了,没事,二姐现在挣钱了,借什么借,钱二姐出。”
颜欢自从重生,觉得对妈妈亏欠很多,母女关系因为颜欢的转变,变得其乐融融,母女情深。颜欢觉得自己像是妈妈心口窝的宝贝,而妈妈看着颜欢笑容明显多了很多。
颜欢想自己挣钱给妈妈买礼物,报答妈妈这些年的辛苦。
下课铃响了,颜欢想找方以宁商量这件事,班主任却延时了。
为什么不提前留出时间,下课时间本来就短。颜欢心里抱怨起来。
“有件事说一下,这咱们学校的春季运动会要开始了。那么这届的运动会和以往有所不同,为了响应教委的号召,增加学生对运动的热爱,咱们这次运动会采取积分制。分这么两项啊,一个是班级间的比拼,积分高的不仅能得到学校给予师生的荣誉嘉奖,前三名的班级还能升级一套崭新的桌椅;另外一个就是个人嘉奖,就是得积分最高的同学可以获得三千元的奖金。”
三千元奖金!
颜欢高高地举起手,班主任点了头,她激情高昂地问:“老师,这积分是怎么得的啊?”
梁松侧着身子,大起兴致地问:“对啊林老师,这积分都怎么得啊,是不是谁得的第一多,谁就得奖金啊?那这不就给我准备的么。”
林老师紧皱眉头,朝他指过去:“你给我坐正了,一天天坐没坐像,我的课都敢这样,其他老师的课你还了得!”
梁松立马坐正了。
班主任顺了顺气,停顿了下,象征性地正了正桌上的书,然后说:“这个积分呢主要就是这么几项……”他一边说一边掰起手指,“一个是咱们体育竞赛,拿了名次了,都是能得到相应的积分,具体的,那个梁松,你下课去找体育老师要说明。”
“诶,好嘞。”梁松积极回应。
班主任又继续说:“然后就是咱们的向大会献稿,这个稿子到时候会有一个汇总,由我们语文组进行评选,选出三份最佳的也可以得名次;另一个,就是咱们同学有什么才艺的,适合在咱们运动会展示的,音乐组的老师会评选出三个,这个也可以得积分;最后就是咱们家长这边的,因为学校多了几个需要家长参与的项目,咱们家长得到的名次自然会归到学生的身上。”
班主任将书拿起,立放着,磕了磕讲台,结束语:“总之就是这么些项目。我的意思就是,名次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就是希望大家积极参加,毕竟才高一,学习还没有那么紧张,学校的活动能多参加就多参加。当然了,能取得名次,让我这张老脸也跟着添添光,我呢作为你们的班主任,也是很欣慰的。行了,就这些了,我也不耽误你们下课了,回头你们找梁松报名,周五,就是明天前,把名单先给我看看,再往体育老师那儿交。”最后一句班主任是冲着梁松说的。
梁松举起手臂:“没问题,林老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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