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姐你可能不知道，无冥前辈正是之前在秘境中……”蓝玥简单地把和楚煜认识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是如此。”
柳拂衣对楚煜歉意一笑：“前辈，锦州一事是拂衣唐突了。”
她说的是楚煜刚出现就被围住诘问的事。
“怎么会，”楚煜温和笑笑：“你们的警戒不无道理。”
对待姑娘家，魔尊大人一向很好脾气。
他走近湖水，指尖浸入其中再次试探，还是没有黑蛟的踪影。
“蓝玥，”他侧头问：“你们到这里时，有见过一条黑蛇吗？”
蓝玥忽而想起，很久之前景玄宗弟子和楚煜灵宠“切磋”的事，当时那条细细的小蛇就在他们眼前陡然化作一条庞然大物。
他甚至觉得那像是龙。
“前辈在找你的灵宠？”
楚煜点头：“是啊，它贪玩，在这里逗留了些时辰。”
蓝玥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迎着楚煜的目光，他都不知该如何说。
“确实见过。”蓝玥迟疑道。
楚煜微抬下巴，意思是让他继续说。
“那黑蛇一见我们掌门就喜欢的紧，被掌门带走了。”
“？”楚煜脸上古怪。
蓝玥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怪不得那黑蛇他看着那么眼熟，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灵宠被自家掌门拐走，现在正牌主人找上门来，他真不知如何应对。
“前辈无需担心，我们掌门不久便回 ，不会伤害你的灵宠。”
知道是宿云微带走了黑蛟，楚煜心已经彻底放下来，不在意道：“嗷，没事，那就给他玩会儿。”
蓝玥：“？！”
灵宠还能给人玩的啊？
“你们是来这里历练？”楚煜等黑蛟也是无聊，干脆坐到火堆边和众人闲聊。
其他弟子见柳拂衣和蓝月对楚煜都认识，也没有了防备，友好地对他笑。
蓝玥接话：“是啊，任务是要猎杀一只中阶冰狼，但是我们找了好久，别说冰狼，这里连一片雪都看不到。”
其他人深以为然，附和点头：“传送进来我还以为走错了地，冰狼一般只在冰原有。”
楚煜奇怪的点在于，就一只中阶冰狼，怎么宿云微也一起过来了。
难不成和上次秘境一样，这个秘境也出了什么意外？
“我还是好奇，你们历练怎么掌门也过来了？”
蓝玥道：“上次秘境兽潮事发突然，为了防止相同事件发生，掌门便来探查秘境一遍。”
原来是这样。
楚煜了然，和蓝玥几人闲聊几句，察觉到感应，他下意识回头，果然看见宿云微在不远处现身。
黑蛟盘缠在宿云微颈上，对上楚煜戏谑的目光，顿时讨好地飞回来。
楚煜伸手截住，没让它上身，掌心托起问：“洗干净没？”
黑蛟羞涩地摇头。
楚煜：“……”
他就知道。
然后，楚煜毫不犹豫地让它呈现一条优美的弧线三百六十度转体落入水中。
他再看向宿云微，想到这黑蛟臭烘烘地就往人身上爬，顿时想笑。
但他忍住了。
“掌门。”其他弟子纷纷起身行礼。
宿云微点点头算作回应，径直来到楚煜身侧，撩袍坐下。
蓝玥和柳拂衣见状都往其他弟子那边挪了挪，默不作声分割出一条界限。
楚煜下巴往水面点了点，非常贴心地提醒：“以后别让它在身上乱爬，你不会想知道它刚吃过什么东西。”
“嗯？”宿云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黑蛟正在湖泊中心欢快地喷水柱。
“金翅蚕。”楚煜勾唇道：“就是那个血液气味比臭鸡蛋还臭百倍的东西。”
“它前不久刚吃了一只，我都没敢让它上身。”语气略有几分幸灾乐祸。
宿云微：“……”
“无妨。”他说。
楚煜心道看起来一副很洁癖的样子居然没什么反应，他还以为宿云微会立马掐个诀清洁。
虽然宿云微身上并没有染上异味。
楚煜坐得近，鼻尖萦绕的是他淡淡的兰香，很好闻。
他觉得这香味熟悉，但出于对宿云微的信任，他不会乱想。
“如何？这秘境没问题吧？”楚煜也没忘记宿云微是来干什么的，抽空问一嘴。
“没有。这水底下连通很广，里面有条玉鲶，境界在元婴五阶左右，你注意它一些就好。”
楚煜应声：“嗯。”人都给他把最危险的讲了，他自然会避开。
说话间，他想起来蓝玥刚说的冰狼，好笑问：“弟子们的历练任务你定的？”
“是。”
楚煜问出了所有弟子的心声：“你确定这地方有冰狼？”他抬手指了指郁郁葱葱的树林。
入目皆是绿意，春风和煦，哪有半分冰原的踪迹。
其他表面各忙各实则都竖起耳朵听的弟子们闻言眼前一亮，更是聚精会神去听，想知道到自家掌门该如何解释，冰狼又在哪里。
宿云微看了楚煜带笑的眸子半晌，道：“有的，具体位置要由他们自行摸索。”
弟子们：“……”
楚煜看了蓝玥，心底叹气一声，心道哥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至少知道冰狼在这个秘境里存在。
聊天的功夫，黑蛟游了几圈上岸，亲昵地攀上主人的手臂，缠到脖颈。
楚煜随手摸摸它的脑袋，起身：“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祝你们历练顺利。”
蓝玥挽留道：“无冥前辈不如和我们一起吧。”余光见宿云微并未对自己邀请楚煜的行为有异议，他稍稍安心。
楚煜弯弯眼，这小孩还怪好玩的，他抬手示意蓝玥走近，吊儿郎当勾着他肩背将他带着往外走了几步，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蓝玥略显惊讶，笑道：“谢谢前辈。”
“客气。”楚煜放开他，随手拍了拍他的肩，对他眨眼道：“乖，以后带你玩。”
直到看着楚煜的身影消失，蓝玥才回身走回来，猝不及防就对上了自家掌门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
宿云微很快便敛眸将视线投向别处。
蓝玥挠挠头，当是自己看错了。
楚煜其实没和他说什么。
黑蛟回来后，楚煜悄摸让黑蛟感应冰属性，探出了个方位，那里或许就是弟子们要找冰狼的地方。
恰好蓝玥和他搭话，他便做个好事给人说了。
至于后面说要带他玩，那纯属他瞎扯淡，免得让宿云微知道他给弟子透题。
与万剑宗弟子分别后，楚煜独自在秘境中游历了五日，大多数时间是在采花摘草，给黑蛟找食物。
这货饭量不是一般大，纯吃内丹初阶一次要吞个几十粒，还是在它愿意吃的情况下。
中阶稍微好一点，它吃个十多粒也就够了。
楚煜每天不是在和各种灵兽打架就是在找灵兽的路上。
有时候累了也会来点钓鱼执法，让黑蛟回到灼血剑内，他压低境界，立马就会有无数觊觎他的灵兽跳出来。
百试百灵。
秘境时间过半，他料想万剑宗和其他宗门弟子应该都已经完成任务离开，打算去冰原逛一圈。
有黑蛟指路，他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冰原。
万丈沟壑分割两地，一面绿林苍翠，一面寒风瑟瑟。沟底升腾雾气，弥漫冲天，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
楚煜望着眼前的天堑，瞳孔幽幽亮起，穿透雾气看到了对面皑皑雪景。
一个秘境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这倒是很少见。
他刚这么想着，猛然察觉背后有人靠近，下意识召剑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过那人脖颈前
在看清眼前人之后，楚煜立马偏头，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偏过头，嘴里蹦出二字：“我靠。”
宿云微垂眼看了下喉前的红刃，面无波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剑主人手滑误伤。
直到幽瞳收回，楚煜手中剑消失，转回头无奈道：“你以后不要在我眼睛有异时来我面前。”
“为何？”
楚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耐人寻味笑道：“因为啊……”
他压低声音：“你站我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宿云微眉心一跳。
楚煜如愿看到对方瞳孔的收缩，乐道：“不过刚刚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
宿云微：“……”
“我这眼睛比较特殊，有异光时看境界低的能看见对方筋骨脉络，看你这种境界高的最多能透过外物看……”
他眨了下眼，没再继续说。
“……”
楚煜逗完人正色道：“所以我从不以这双异眼看人，今天是躲闪不及，况且真没看到什么，别太在意。”
宿云微颔首，面色无异，想来他也并不在意。
都是男人，能看到又能咋滴，比比大小吗？
楚煜安抚完人又朝他身后看了看：“蓝玥和柳姑娘呢？回去了吗？”
他就认识这么俩人，现在宿云微在其他人不在，肯定要问一嘴。
宿云微撩起眼皮神色莫名地看他。
“怎么了？”
楚煜随口问，视线转回正面的万顷沟壑，底下隐隐有波涛水声迸溅之声。
“你，当真喜欢拂衣？”宿云微涩声问。
正矮身捡石子往里丢的楚煜闻言一愣：“啊？”
他利落地将石子抛下，听着水声说：“何出此言？”
宿云微：“……”
楚煜没等来回答，回头看他一眼，以为他还在担心锦州那一句玩笑话，“放心吧，我还没丧心病狂到祸害你手底下女弟子的地步。”
那……男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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