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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节十一:刻入骨髓的方程式

秋日的阳光,仿佛被最细密的筛子过滤过,流淌着琥珀般粘稠而温暖的光泽,漫山遍野的菊花在这片光晕中肆意绽放。从纯白到淡粉,从鹅黄到浅紫,层层叠叠,宛如上帝打翻了调色盘,又似一片在地面上流动的绚烂星河。微风拂过,花浪轻摇,空气里弥漫着清冽又带着一丝甘甜的香气。

秦暖站在花海尽头的白色蕾丝拱门下,手工刺绣的婚纱裙摆如同绽放的巨大百合,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如星芒的光点。她望着不远处那个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程征。他穿着量身剪裁的深灰色西装,每一道线条都贴合着他紧实的身形,平日里那份属于顶尖脑外科医生的冷静与疏离,此刻在满园秋色与宾客低语的环绕中,竟奇异地化作了一种近乎神性的专注与笃定。他的目光,穿越纷扰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她身上,那眼神深邃,仿佛在凝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又像是在进行一场关乎生命的最精密手术,不容丝毫差错。

当那曲熟悉的《婚礼进行曲》如清澈溪流般缓缓响起,秦暖轻轻挽住父亲的手臂,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又像踏在心跳的鼓点上,一步步走向她命定的未来。她清晰地看到,在她走近的瞬间,程征垂在身侧、原本自然微握的手,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节甚至因微微用力而泛白——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在这个永远掌控全局的男人身上,看到如此外露的、名为“紧张”的情绪痕迹。

“小暖。”他伸出手,稳稳地握住她微凉的指尖,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力道是那种经过无数次测量般、让她安心的精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他特有的磁性,虽然极力克制,但秦暖还是捕捉到了那隐藏在平稳声线下、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颤。“在我们相遇的第1258天,我终于明白,爱你不是一个需要我用逻辑和数据去反复证明的定理,而是我程征,愿意用余生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去信仰的唯一真理。”

他没有像传统新郎那样诉说华丽的辞藻,而是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一个看似古朴却打磨得温润光滑的紫檀木盒。盒盖轻轻开启,没有璀璨的钻石,也没有闪耀的铂金,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如同凝结的露珠般、近乎透明的柔性生物芯片,在秋日阳光下,泛着一种内敛而柔和的光泽。

“这是我过去一年,利用所有业余时间,秘密研发的‘双生’神经耦合芯片。”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芯片表面,动作珍视得如同触摸蝴蝶的翅膀,“它不会采集你的任何生理数据,也不会用来优化任何冷冰冰的参数。它只有一个功能,也是最纯粹的功能——当我将它佩戴在身上时,我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次微小的情绪波动,都会尝试与你的生命节律产生同频共振。”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如同最暗的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我想用我的方式,感受你的存在,无论远近。”

宾客席中传来细微的抽气声和不解的低语,秦暖的父母更是担忧地交换着眼神。然而,秦暖却在这一刻,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眼眶,随即又破涕为笑。她懂了。这才是她的程征,从不屑于遵循世俗的浪漫规则,却总能用他最独特、最偏执的方式,精准地击中她内心最柔软、最不设防的角落。

“我不需要你为我计算幸福的概率,”他继续说着,目光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虚化,只剩下她一人清晰的倒影,“因为我早已在你的眼眸深处,找到了关于爱与生命的所有答案。”

他取出那枚小巧的芯片,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它贴合在自己左侧的太阳穴上。奇异的材质在接触皮肤的数秒后,便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融入,只留下一个极淡的、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发现的浅银色印记,如同一个神秘的誓言烙印。

“现在,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能模糊地感知到你的存在状态。这不是监控,不是数据采集,而是…”他罕见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浩瀚的词库里,搜寻最能表达心意的词语,“而是我想让自己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一种超越物理距离的联结。就像…你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生命运转不可或缺的核心,我的…全部。”

当交换戒指的神圣时刻到来,程征取出的对戒也与众不同。铂金的指环内侧,并非刻着姓名缩写或日期,而是用极细的微雕技术,镌刻着复杂而精美的神经元突触连接图案,那些交错的线条,宛如生命最初的脉络。

“我们的爱情,就像这些大脑中不断生长、连接的突触,”他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声音轻得像是在吟诵一首神圣的诗篇,“每一次心有灵犀的对视,都在创造新的通路;每一次深情的相拥,都在强化这些联结。终有一天,我们的灵魂会像这些紧密交织的神经网络,密不可分,浑然一体。”

秦暖感受着指环冰凉的触感,随即被他掌心的温度熨烫温暖。她踮起脚尖,玫瑰色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语:“那你可要小心了,程医生。据我这个细胞生物学博士所知,神经元之间传递信息时,可是会‘吞噬’彼此的信号,最终合二为一,不分你我的哦。”

他眼底骤然闪过一抹深邃的暗芒,那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炽热情感。下一秒,他已然俯身,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这个吻,不像他平时那样带着冷静的克制,而是充满了近乎虔诚的探索与占有,滚烫、深入,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她的灵魂都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从此再难剥离。

“那就让我们…彼此吞噬吧,我的小暖。”他在唇齿交缠的缝隙间,溢出低沉而沙哑的回应,如同最庄重的誓言。

新婚之夜,秦暖是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醒来的。并非不适,而是一种被严密守护的温暖包围感。月光如水银般,透过轻薄的窗帘缝隙流淌进来,在程征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而静谧的阴影。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抚过他太阳穴上那个浅银色的芯片印记。出乎意料地,那里的皮肤竟然散发着一种持续的、温热的暖意。

“它在工作。”程征低沉而带着刚醒来时特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吓了她一小跳。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她。“我能…模糊地感受到,你现在很平静,心率大约在每分钟58到62次之间,像宁静湖面泛起的微波。”

秦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你真的能感觉到?不是通过仪器?”

“嗯。”他握住她停留在他脸颊的手,牵引着,紧紧贴在自己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那强健而规律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就像海豚依靠天生的声纳系统感知海洋,”他比喻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我这里,似乎也进化出了一个专门用来感知你的频率。只为你一个人…存在的频道。”

秦暖将脸颊重新埋进他的颈窝,感受着他脉搏稳定的跳动和皮肤传来的温热,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将她包裹。她不再追问这背后的科学原理,只是相信他,如同相信自己的心跳。

清晨六点三十分,程征的生物钟让他准时从睡梦中醒来。然而,与以往立刻起身、开始执行严苛日程表不同,今天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然后便保持不动,静静地、近乎贪婪地注视着怀中仍在熟睡的妻子。阳光一点点挣脱地平线的束缚,漫过窗棂,跳跃着爬满卧室,在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染出一层金色的光晕,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洒下柔和的光斑。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轻手轻脚地起身,以免打扰她的好梦时,秦暖却仿佛有所感应,在睡梦中不满地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伸出小手,精准地攥住了他睡衣的一角,含糊地呓语:“再睡一会儿嘛…”

这个简单到近乎本能的依赖动作,让程征整个人都顿住了。在他的世界里,时间表是铁律,每一项日程都经过精密计算,以实现最高效率。但此刻,看着怀中人儿睡意朦胧、毫无防备的娇憨模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情绪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原则。他毫不犹豫地重新躺下,伸长手臂,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让她的脸颊贴着自己温热的胸膛。

“好。”他低声应允,如同在承诺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同时,一个轻柔如羽的吻,珍重地落在她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发顶。

这个不同寻常的早晨,他们的早餐比程征日程表上规定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小时。但当他看着秦暖慵懒地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啜饮着他特意熬煮得香糯软滑的鸡丝粥,腮帮子因为食物而微微鼓起,像只满足的小仓鼠时,程征忽然觉得,这种打破规则的“混乱”,远比严格遵守时间所带来的秩序感,更让他内心深处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平静。

“你今天…不去医院吗?”秦暖咽下口中的粥,有些好奇地问。按照程征雷打不动的日程表,周三上午他通常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专家会诊。

“我们新婚啊,程太太。”他破天荒用戏谑的口吻回答道,顺手用筷子夹起一块煎得恰到好处、边缘焦黄的太阳蛋,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今天,我想陪你去挑选那些你念叨了很久的、带有玻璃柜门的原木书架。”

秦暖彻底怔住了,拿着勺子的手都停顿在半空。在她的认知里,程征是一个将职业责任看得高于一切的人,从未因为任何私事耽误过工作,哪怕一分钟。

“怎么了?”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微微挑起了好看的眉毛,唇角却扬起一抹带着纵容的温柔弧度,“我不能…为我名正言顺的程太太,破一次例吗?”

“不是…”她小声嗫嚅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我只是没想到…你会…”

“会因为你而改变我坚持了多年的原则?”他接过她未能说完的话,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清晰可见的爱意,“小暖,你早就开始在改变我了。从在篮球场遇见你的那天起,我所有固守的原则和逻辑,都在不由自主地、心甘情愿地为你让路。”

当精心挑选的原木书架被稳妥地送进家门时,程征看着秦暖像只欢快的小鸟,兴奋地拆开保护包装,眼中闪烁着纯粹而明亮的光彩,那光芒,比他曾在显微镜下观察过的任何细胞结构都要动人。

“我宣布,”她转过身,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点小得意和狡黠,“我要把所有的书都混在一起放!你的那些厚重的医学专著、神经解剖图谱,要和我心爱的小说、散文集做邻居;你的前沿科研笔记和数据分析手册,也得学会和我的诗集、画册和平共处!”

这若是在以前,绝对会瞬间触发程征那深入骨髓的、对秩序和分类的强迫症。但今天,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开始按照说明书,认真地帮她组装起那些木板和螺丝。

“你知道吗,小暖,”他在低头拧紧一个连接件的间隙,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人类的大脑深处,有一个被称为‘腹侧被盖区’的区域,它与奖赏和动机密切相关。当人们遇到真正心动的对象时,这个区域会大量释放一种叫做‘多巴胺’的神经递质。而这种物质的激增,会显著影响前额叶皮层的判断,让人心甘情愿地打破自己固有的、甚至是非常稳固的行为模式,去适应和接纳对方带来的一切…包括‘混乱’。”

秦暖正跪坐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帮忙扶着书架隔板,闻言歪着头,眼中带着笑意和探究:“所以,程医生,你现在的大脑里,正在因为我而大量分泌这种神奇的‘多巴胺’吗?”

“不,”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那目光坦诚而炽热,几乎要将她融化,“从我确定自己爱上你的那一刻起,这个区域的活性就始终维持在一個异常高的水平。至于现在的浓度…”他微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足够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打乱甚至重建我过去几十年所遵循的整个世界秩序。”

书架终于组装完毕,稳稳地靠墙而立。秦暖开始兴致勃勃地将书籍分类上架。她故意使坏,将程征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格氏解剖学:临床实践的解剖学基础》和她那本封面印着星空与鲸鱼的《细胞的诗意:生命内部的宇宙》紧紧挨着放在一起,然后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的反应。

程征的目光在那两本风格迥异、内容天差地别的书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最终只是几不可闻地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却漾开了无奈又满是宠溺的笑意,仿佛在看着一个调皮捣蛋却又让他爱不释手的孩子。

那天晚上临睡前,秦暖发现程征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新书架前,似乎在对着那“混乱”的排列方式出神。

“怎么了?还是看不习惯吗?”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背脊上,能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坚实纹理。

他温暖的大手立刻覆上她交叠在他身前的小手,紧紧握住:“没有。只是在想…原来某些特定形式的‘混乱’,也可以呈现出一种独特而惊人的美丽。”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了悟的温柔,“特别是…当这一切混乱的中心是你的时候。”

一个周末的清晨,秦暖是被一阵从厨房传来的、略显笨拙的细微声响唤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循声走去,看见程征正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外面套着那件她买的、印着小猫图案的围裙。他高大的身影与这温馨甚至有些可爱的场景形成了奇妙的反差。但与往常他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井井有条不同,今天的厨房显得有些…狼狈。台面上散落着几片蛋壳,一小袋面粉不小心撒了出来,白茫茫一片,而他围裙的带子和衣角上,也零星沾着些油渍和面糊。

“程先生,你…在做什么秘密实验吗?”她倚在门框上,忍着笑意问道。

程征闻声转过身,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罕见的窘迫,这在他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俊脸上,显得格外生动。“想给你做个舒芙蕾。但…”他指了指烤箱方向,语气带着点研究遇阻的困惑,“它的蛋白质变性凝固与空气热膨胀系数,比我想象中要难以精确控制同步。”

秦暖看着他那双本该在无影灯下稳定地执掌手术刀、完成最精密操作的手,此刻却因为沾满了黏糊糊的面粉和蛋液而显得有些笨拙,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酸涩而又无比温暖。

“没关系,”她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然后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握着打蛋器的手上,带着他一起,用轻柔而均匀的力道搅拌着碗里淡黄色的面糊,“让我来教你,程医生。有些事,不需要那么精确的计算,感受它自然而然的状态就好。”

在这个充满了奶香、蛋香与面粉香的静谧清晨,秦暖能清晰地感受到,程征沉稳有力的心跳,正透过两人相贴的薄薄衣料,一声声传来,渐渐地,与她自己稍快的心跳节奏,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和谐的二重奏。当她抬起头,想看看他的表情时,发现他也正低垂着眼眸凝视着她,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能洞察最细微神经结构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柔软与深情。

“你知道吗,小暖,”他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大脑皮层中有一个专门负责体感与情感整合的区域,它只对特定个体——通常是心爱之人的触碰,产生最为强烈的激活反应。现在,我的这个区域…正在超负荷地释放着让人愉悦的信号。”

“就像细胞膜上那些特定的受体,终于遇到了它命中注定、完美契合的配体?”她笑着引用他们专业领域里最经典的“锁与钥”学说来比喻。

“不,”他认真地纠正,目光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影像刻入脑海深处,“比那种单纯的识别与结合,要深刻亿万倍。是像两条原本各自残缺、游荡在生命长河中的基因序列,历经了无数偶然与必然,终于找到了彼此,从此紧密缠绕,互补互足,共同谱写出一段完整而独特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DNA螺旋。”

最终的舒芙蕾,外形算不上十分完美,顶部有些微微的倾斜,颜色也略深了一点。但程征却坐在餐桌前,拿着小勺,极其认真地一口一口吃完了自己那份,期间甚至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那样,严谨地分析其中的营养成分构成与热量比例。

“下次会更好。”吃完后,他放下勺子,用一种近乎在手术台上宣布一项重要决策的郑重语气宣布,像是在立下一项严肃的科研承诺。

秦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程医生,你知道吗?你努力为我学习、为我改变,甚至愿意为你眼中这种‘不完美’的作品投入专注的样子,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米其林三星厨师做出的完美舒芙蕾,都更让我心动。”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去大型超市采购生活用品。在经过花卉区时,秦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束盛放的淡紫色鸢尾花吸引。那优雅的花瓣,神秘的紫色,都让她心生喜爱。她驻足欣赏了片刻,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但很快便收回目光,继续推着购物车向前走去——她记得很清楚,程征对多种植物的花粉有轻微过敏反应,这是他们刚在一起时他就告知过她的,她一直放在心上。

然而,当他们在收银台前排队结账时,秦暖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购物车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盆被精心包装好的、正在吐露芬芳的紫色鸢尾,翠绿的叶片衬托着优雅的花朵,格外显眼。

“你…”她刚想开口提醒他过敏的事,就被程征用眼神温柔地制止了。

他伸手,轻轻将那盆鸢尾往她那边推了推,目光柔和,“我想,每天清晨当你醒来,第一眼就能在床头柜上,看到你喜欢的、充满生命力的花朵。这或许,比任何精准的数据,更能为你开启美好的一天。”

回家的路上,秦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盆承载着无限爱意的鸢尾,花朵的清香幽幽地萦绕在鼻尖。她忽然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刻入骨髓的爱”——它并非总是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与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藏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里。

一个深夜,秦暖从纷乱的梦境中醒来,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身侧,却摸到了一片冰凉的的空缺。她心中微动,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果然,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线。她轻轻推开门,看见程征正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但当她走近时,却发现屏幕上运行的并非她想象中的医学文献或手术方案,而是一个正在实时运算、流淌着无数数据流的复杂神经网络模型界面。

“程征…这是什么?”她带着睡意,轻声问道,怕惊扰了他的思考。

程征闻声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闪过一丝被撞破秘密般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一个基于深度学习算法构建的神经网络模型。”他指着屏幕上那些不断变化、连接的节点和权重线条,“我…输入了我们从相识到今天,所有我能记录下的共同经历、对话片段、甚至是你发表过的每一篇论文的致谢部分…我在训练它,试图让它学会预测,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最能让你感受到…幸福。”

秦暖看着屏幕上那些飞速流动的、承载着他们过往点滴的数据,心头巨震。然而,当她目光扫过侧边栏的训练数据列表时,更是惊讶地捂住了嘴——那里面不仅包括了他们每一次重要或不重要的对话语音转文字记录、她偶尔发布在社交平台上的所有生活照片(甚至包括一些她自己都快忘了的随手拍),还详尽地收录了她博士论文后记里,那段写给他的、充满真情却略显羞涩的致谢词…

“你…”她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为这份近乎偏执的专注而感动,还是该为他这种几乎涵盖了她所有数字足迹的行为而感到一丝不安。

“很变态,是吧?”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唇角勾起一抹带着自嘲意味的苦笑,然而,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最底层,却燃烧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近乎疯狂的执着与炽热,“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小暖。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细微的表情变化,你无意识的的小动作…所有与你相关的信息,我都想要去了解、去珍藏、去分析、去铭记。你就如同一个我穷尽一生也探索不尽、永远充满惊喜与奥秘的终极科研课题。”

他移动鼠标,切换了界面。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色彩斑斓、结构复杂的人类大脑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扫描图。图中,有几个特定的脑区被高亮的颜色标记出来,显示出异常活跃的状态。

“这是三个月前,我委托同事为我做的一次匿名fMRI扫描结果。”他的指尖点向图中那几个亮得惊人的区域,语气平静得像在分析别人的数据,“当我在扫描仪中,被要求集中精神回想与你相关的记忆时,我的腹侧被盖区、前额叶皮层内侧,以及…主要负责情感绑定与依恋的脑区,它们的血氧水平依赖信号(BOLD信号)激活强度,超过了正常基线水平的三倍以上,甚至在某些瞬间达到了仪器监测的峰值。我的导师,他在匿名审阅这份报告后,私下告诉我,这种激活模式…已经接近临床上某些成瘾行为或极端执念的特征了。”

秦暖伸出手指,隔着冰凉的屏幕,轻轻抚摸过那些因为他思念她而异常明亮的区域,感觉自己的眼眶迅速发热、湿润,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那…程医生,你打算治好自己吗?用你最擅长的…认知行为疗法?或者药物干预?”

“不。”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宁愿…就此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那一刻,秦暖心中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震撼与感动。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程征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是什么冷静克制、可以条分缕析的数学公式或科学模型。那是一种早已超越理性边界、深入骨髓、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执念与狂热。他只是习惯性地、笨拙地运用他所掌握的最复杂的科学语言和工具,去尝试描述、去理解、去靠近那份他无法完全掌控、却甘之如饴的澎湃情感。在这个独属于程征的、用逻辑与数据构筑的世界观里,他早已用最极致的方式,写满了对她秦暖一个人的、痴迷到近乎疯狂的爱恋。

窗外,不知何时,一轮皎洁的圆月已悄然升上中天,清辉遍洒,为静谧的夜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银纱。秦暖想起程征曾对她说过,月球的引力会影响地球的潮汐,也可能微妙地影响着生物体的情绪与生理节律。也许就在今夜,在这片亘古不变的月光温柔注视下,他们的爱情也悄然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一个不再需要任何数据和公式来反复证明与衡量,只需要闭上眼,用心去感受、去交付、去信任的阶段。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与变数。但只要有这个愿意为她重新定义一切规则、甚至不惜“病入膏肓”的男人在身边,那么,所有的未知与挑战,都变得值得期待,甚至…充满甜蜜。

而程征太阳穴上那个浅银色的、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双生”芯片印记,在透窗而入的如水月华下,正散发着微弱的、唯有彼此能感知的温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跨越时空、刻入生命本源的永恒承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沧海是否化作桑田,他的心跳,将永远与她同频共振;他的生命,早已与她的紧密缠绕,至死方休。这,就是独属于程征的、刻入骨髓的爱的方程式,无解,亦无需解。

他的婚礼誓言,没有山盟海誓,只有一枚融入身体的芯片和一句“爱你是我的唯一真理”。当脑部扫描图揭示他的爱已激活到“病态”程度时,他对她说:“我宁愿,就此病入膏肓。” —— 原来最深的爱,是一场心甘情愿、无药可医的沉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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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节十一:刻入骨髓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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