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疲惫
没过多久又有一家童装品牌找到了徐家妻夫，邀请软软糯糯哥弟俩担任品牌的“小小代言人”，拍摄宣传海报和广告，并且承诺会支付一笔不菲的代言费。
父亲黄盼妹拿着合同，激动地拉着母亲徐宇的手：“你看——这么多钱！”
徐宇一把抢过合同，仔细看着条款，生怕错过任何细节：“没问题，这合同咱们签！明天就带孩子去拍照！”
两人根本没问过两个男儿愿不愿意，只觉得这是送上门的赚钱机会。
拍摄广告的那天，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两个男孩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化粧师不停地给他们补粧，摄影师拿着相机，一会儿让他们摆这个姿势，一会儿让他们做那个表情。
徐糯糯年纪小，到了下午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黄盼妹走过去，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许睡！赶紧起来拍照！耽误了进度，钱就没了！”
徐糯糯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
徐软软看着弟弟委屈的样子，鼓起勇气对母父说：“妈爸，弟弟累了，让他休息十分钟好不好？”
徐宇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懂什么？现在不抓紧拍，以后谁还找咱们？赶紧劝你弟弟起来，不然晚上别吃饭了！”
徐软软被打得一个趔趄，看着妈爸凶狠的眼神，只能低下头默默走到弟弟身边，帮他擦了擦眼泪。
广告拍摄结束后，品牌方把代言费打过来了。妻夫俩拿着手机，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徐宇提议：“咱们先去买个新手机，再换个大点的房子，以后孩子们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黄盼妹立刻附和：“对！明天我就去看房，再给咱们俩买几身好衣服，也让别人看看，咱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还有咱们的书昀！这些要攒起来作为以后给书昀的学费，以后还得给她攒买房买车、生育孩子、从配子库买配子的钱……”
她们只提到了妹妹，完全没提给两个男孩买些他们喜欢的东西，仿佛那笔钱的到来和两个男儿毫无关系。
从那以后，黄盼妹和徐宇便开始疯狂给两个男儿找各种工作机会：黄盼妹托人联系影视公司，带着孩子去试镜电视剧里的小角色；
徐宇则到处打听儿童歌唱比赛、童模大赛，不管距离多远，哪怕需要连夜赶路，也非要带着孩子去参加。
有邻居劝他们：“孩子还小，别让他们这么累，好好上学才是正事。”
黄盼妹却翻了个白眼：“男孩上学有什么用？他俩现在就能赚钱！”
徐宇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用别人管！”
有一次，学校举办运动会，老师特意提前一周就通知了家长，希望家长能陪同孩子参加。
徐软软很开心，他早就盼着能和妈妈爸爸一起参加亲子跑步比赛了。
他回家后，兴奋地告诉妈妈爸爸：“下周学校举办运动会，咱们一起去好不好？还能一起跑步呢！”
黄盼妹正在打电话，和对方商量徐糯糯参加童模比赛的事情，他不耐烦地打断徐软软的话：“参加什么运动会？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多练几遍走秀！”
徐宇也在一旁：“就是，运动会能当饭吃吗？哪有时间陪你瞎闹？你自己在学校待着，别给我们添麻烦！”
徐软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低着头，小声说：“可是我想让你们去……”
“别啰嗦了！” 徐宇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明天还要早起去拍广告呢！”
徐软软被推得差点摔倒，看着妈妈爸爸冷漠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徐糯糯虽然年纪小，但也渐渐感觉到了妈妈爸爸的变化。
以前她们虽然不常陪自己玩，但至少不会对自己这么凶；可现在，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疲惫，就会被打骂。
有一次，徐糯糯在拍摄现场不小心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疼得他眼泪直流。
他哭着跑向黄盼妹，想让爸爸抱抱他，可黄盼妹第一反应却是看他身上的衣服有没有脏，嘴里还念叨着：“哎呀，这衣服可是刚租来的，要是弄脏了还要赔钱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徐宇也跑了过来，不仅没关心孩子的伤势，反而对着他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想拍照就直说！别在这耽误时间！”
徐糯糯听到妈妈爸爸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爸爸现在对自己这么狠心。
徐软软看到弟弟受伤，连忙跑过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查看弟弟的膝盖，一边用手轻轻吹着，一边说：“糯糯别哭，哥哥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黄盼妹却走过来，一把拉开他：“别在这耽误事，赶紧让你弟弟起来继续拍，旁边有创可贴，自己贴上！”
徐宇则从包里拿出创可贴：“赶紧贴上，别磨磨蹭蹭的！”
徐软软看着创可贴，又看了看弟弟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慢慢捡起创可贴，轻轻地给弟弟贴上，小声说：“糯糯，对不起，哥哥没保护好你。”
徐糯糯摇摇头，伸手抱住哥哥的脖子，哽咽着说：“哥哥，我不想拍广告了，我想回家，想玩积木……”
徐软软拍了拍弟弟的背，眼眶也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弟弟，只能默默地抱着他。
他也不想每天都穿梭在各个拍摄现场和比赛场地，不想每天都穿着不舒服的衣服、化着奇怪的粧……
他想和其他同学一样，每天放学回家后能看动画片、玩玩具，周末能和妈妈爸爸一起去公园玩。
可他知道这些想法只能藏在心里，只要自己一提，迎来的只会是妈妈爸爸的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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