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飘摇,两人,一夜安稳。
高中生活枯燥乏味,不过日复一日地上着几门课,新规实行后,就连就餐也少了百米冲刺跑向食堂的乐趣,因为要求统一排队就餐,这无疑给班主任增加了负担,同时也让青春少了一抹狂奔的色彩。
这日,到了午间就餐时间,大家都陆陆续续排好了队伍,前往食堂就餐。
真是巧了妙了,严辞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竟然看到了黎延,就这还有学校能收?他转念又想了想,肯定是钞能力,那也不足为奇了。
严辞心想,只要他不生事端,那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所以即便看到了,无视就好。
而对方可并没有无视,而是投来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着瘆人。所以,这餐饭,严辞没吃几口,直犯恶心。代偿也看出了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刚刚看你一直在看那个人,他是谁?”
“黎延······走吧。”严辞起身。
代偿也跟在后面,他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既然想说,那就不管该不该,都还是要说,这就是他,他叫住走在他前面一点的严辞:“严辞,我们是同学吗?”
“废话,当然是啊,咱俩不是一个班的吗,甚至还是同桌,你怎么了?”严辞一头雾水。
“那我们是朋友吗?”
“废话,肯定是啊,就说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难道我还不能够做你的朋友吗?”严辞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你问这些,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算我看错你了,我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朋友了,你居然不把我当朋友?亏我全心全意地对你,我这些天的付出都是白······”
“我可以陪你。”代偿打断了严辞。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陪你,你不是孤身一人。”
严辞摸了摸代偿的额头,“你没发烧啊,还是说这是阳过后的后遗症,胡言乱语?”
“我没阳过。”代偿回道。
“那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没,回教室休息吧,好困啊。”代偿不再解释。
“好勒,小同桌。”严辞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代偿的肩上。
*
虽然黎延转到了这个学校,但是他好似跟个透明人一样,并没有掀起腥风血雨,也没有找严辞的麻烦。
所以,这段时间,严辞和代偿还算过得安稳,两人似乎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即便偶尔碰到,也权当一缕青烟。
*
高中学习虽然紧张,但是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还是要开的,运动会白天是体育赛事,晚上则是文艺汇演,所以现在就开始火热报名了。
本来严辞不打算报名的,但是他见代偿报了一千五百米,激起了他该死的胜负欲,所以报名了三千米。
不过两人都要跑400米接力赛,这是体育委员江跃选的,没办法拒绝,若是拒绝了,就要扣学分。除此之外,两人还被要求准备一个文艺节目,这可真是难倒了严辞,毕竟,除了成绩差之外,他就会打架,难道抓几个同学上去表演挨他打,这可是校园暴力,绝对不行的,他这样想。
代偿倒是有才艺,只是太过生疏,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想起来,不过为了某人,他可以再去练。
*
这晚,下了晚自习,两人各回各家后,严辞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就开始继续复习错题笔记,这可是代偿给他的特有专属,他看着陌生的知识点,却还是津津有味。
忽然,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似是风在吟唱,他追寻着音符的足迹,走向了代偿家门,不知不觉间,听了好久,直到代偿突然开门出来,眼看严辞站在他家门前,吓了一大跳。
“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家门口做贼?”代偿打趣道。
“对!想偷走你的心······新钢琴。”严辞脑子转得还算快,要是说“偷走你的心”这种话,肯定很油腻,幸好刹住车了。
“不是新的,很久了,只是很久没弹了。”代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顺势挪开眼睛到手里的垃圾袋。
“你准备文艺汇演的时候弹钢琴吗?”
“嗯。”代偿点了点头,“有些生疏了。”
“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只是到时候还要把这架钢琴搬去学校吗?”
“不用,学校琴房有一架,但是我还是想用这架,到时候再说吧。”代偿关上了门,前往电梯。
“我陪你倒垃圾吧,一个人不安全。”严辞跟着他。
“嗯。”代偿忽而问严辞:“你会弹钢琴吗?”
“我会弹键盘。”严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开个玩笑,小时候学过一点点,也不只是算不算会。”
“那等下去我家试试。”
代偿的盛情邀请来得猝不及防,严辞都没想好要不要答应,不过他还是直截了当,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
代偿家中,干净整洁的储物间里,放置了一架钢琴,严辞轻轻地用大拇指按下一个白键,琴键就发出“哆”的一声。
严辞看着钢琴上放置的琴谱,便顺手弹了起来,而代偿则靠在一端,背对着严辞,闭上双眼,如痴如醉,严辞偶尔偷偷看向代偿,不经意间,露出淡然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严辞就把这首曲子弹完了。
“这曲子真好听,谁的啊?”严辞问。
“我自己写的,只不过只完成了曲子,词的话,只写了一半。”
“厉害啊,还会作曲呢,是要打算自弹自唱?”
“本来是这样的,不过今天看严老师弹的可比我好,你弹我唱,可以吗?愿意吗?
“行行行,知道我唱歌难听。”严辞站起来轻轻弹了弹代偿的脑门。
他又问道:“只是词呢,我可以看看吗?”
“等等,我去拿。”代偿朝书房走去。
没一会儿,代偿就将一张A4纸拿给了严辞,“这是草稿,要不剩下的你来填?”
“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我语文没及格。”严辞苦笑,又补充道:“刚刚来你家之前,我还在看你给我整理的笔记呢。”
代偿听了严辞的话,突然有了灵感,他让严辞再弹一遍曲子,终于,在优美缱绻的乐章里,他完成了剩下的填词。
当钢琴声渐渐消失,两人才听到叮铃铃的门铃声,代偿前去开门,透过室内的监控,他看到是楼上的住户,并且还带了一个小女孩,他不设防地开了门,刚准备问怎么了,这男人就破口大骂:“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弹琴扰民,就你家有钢琴,tmd吵到我女儿休息了,她明天还要上学,你们不用上学吗?没人管的野种!”
“你说什么呢?把嘴巴放干净点!”严辞冲了出来,拳头已经握紧了,差点就要打在这男人的脸上,好在代偿拦住了。
“怎么,还想打我啊?两个小兔崽子,我还教训不了你们了?”这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来确实有两把刷子,严辞害怕代偿有危险,他冲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佯做要砍//人的架势,这男人却还是没有后退,甚至要冲进代偿家里。
此时,小女孩儿放声地哭喊,她这老爹才去哄她。
“宝贝,别害怕,爸爸教训教训他们。”
代偿趁机关上门并反锁,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握住了严辞拿着菜刀的手,慢慢地掰开了他的手指,从他的手里将菜刀夺了过去,并放回了厨房。
严辞见代偿沉默不语,他猜想是不是吓到了代偿,赶紧解释:“我刚刚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这老登就是看我们好欺负,他好好和我们说,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啊,再说了,我们当时已经没弹了。”
“嗯。”代偿并没有吓到,他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居然有人会为他挺身而出,将他护在身后,甚至不惜用生命为赌,用安全作注。
“严辞。”代偿语气很是郑重。
“怎么了?你不会是要告诉老师吧?”严辞这个笨蛋,虽然不怕老师,但是他还是不想次次去办公室看望刘又芊。
“严辞,你是不是······”代偿欲言又止。
“是不是什么?”严辞迫切地问,但他还没等代偿回答,又解释道:“我没有暴力倾向,我以前在明礼打架,那都是事出有因,都是为了拯救同学于水火,不知道谁给了我一个校霸的头衔,但其实我真不是,还有,我不会家暴的。”
代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此间笑容,犹如山间清风,朗朗明媚。
严辞见代偿露出笑容,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还没说,是不是什么?”
严辞心想,难道代偿看出来了?可是我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都是挺直男的吗?要承认吗?承认我是弯的?现在时机好像还不太成熟,万一吓到他了怎么办。就在严辞冥思苦想之际,代偿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严辞一头雾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代偿见到严辞的反应,此前充满星光的眼睛,瞬间黯然失色,就像万千繁星在漆黑的银河中刹那陨落,只留下一片纯纯的黑色。
“我是直男。”代偿只好用这等烂借口替自己挽尊。
“哦,我也,我也是直······直男。”严辞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累了,先睡了,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吧。”代偿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一片纯白,只是中间的灯光有些刺眼。
也许,严辞天生就是热心肠,就算不是他,换个人,严辞也会出头,他们只是同学,只是同桌,只是朋友,那些无意之间发生的种种意外,不过就是意外,那些欢声笑语,嬉笑打闹,不过就是青春里最普通的一章,并没有其他含义,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想多了罢了,想着想着,代偿眼角的泪水不知不觉涌现,慢慢地,也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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