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斐是一个很没耐心的人,不是到了非常时期,她这辈子都不想去接触需要绞尽脑汁的事情。
麻烦的破人破事在她这里是能少一桩就少一桩,而她等了足足五分钟,还是没有等来答案。
扭头走到一边,她摘了几枚新鲜柠檬塞进口袋,“得了,其实我早就不在乎了,你爱上哪上哪,又不是空气,离了你我就不行了?”
骆煜知道自己于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话不会八年了都不来找他一下。
布布本来在吃着东西,觉察到主人的情绪有些沮丧,将脑袋伸到他手边蹭了蹭。
他鼓足了勇气问出口:“叶绪满呢,他是你的空气吗?”
江明斐疑惑地看向他,“你有病吧?在说你呢,你又扯他,你们根本就不一样,去上班好吗?我们已经到了无法正常沟通的地步!”她往前院走,拿起了昨天挂在玄关处的车钥匙。
骆煜没有动,他试着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深呼吸、吐气,如此反复好几次,眼眶还是微微有些泛红。
江明斐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气呼呼地再度推开后院的门,她实在是搞不懂他现在怎么比以前还要更加阴郁孤僻了,想到许阿姨的离世,她暴跳的神经平复下来,放软了声音劝道:“再不去,食堂就没饭了,走吧。”
“我和他哪里不一样?”骆煜站起身,“他是你最喜欢的人?而我是你最讨厌的人?”
江明斐见他像是吃错了药似地,她颇不理解地走上前,对着他细细打量了起来,“你是不是这几年压力过载,真的患上了精神疾病?”
他扭头背对着她,“你不说,又凭什么想让我告诉你离开的答案?叶绪满一出现,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和我撇清干系,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江明斐大脑宕机了一会,末了,她静下心来捊了捊,“你是在生气?我和他玩你不高兴了?所以你才不理我的?”
骆煜闭上眼,以前他喜欢她没心没肺,现在他痛恨她的后知后觉。
江明斐不大确定地走近了一些,见他那张脸抬得就快要上月球,她不得不抬起双手捏住了他的耳朵,让他低下头来和自己面对着面。
骆煜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和她凑得这么近,他睫毛微微颤抖着,看到她的眼睛,发现那里面盛满了笑意,他克制住想要紧紧抱住她的心,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就听她“噗呲”一声,哈哈大笑,笑到浑身颤抖都没有止住。
他在等她停下,但她稍作歇息,看到他略显破碎的神情,又开始捧腹大笑。
这是骆煜吗?他怎么可以用那种哀怨以及渴望被救赎的目光看着她?
这个家伙素来都是一板一眼地,用他的智商碾压着她,把她摁在地上摩擦的人,现在却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她一定是看错了,重新抬头望向他,她不得不确定心中的想法,“我不和你玩,你很难受吗?”问完,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于成年人来说有点难以启齿,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和你玩,我还以为你要飞黄腾达了,不想再和我这种下里巴人打交道了呢。”
骆煜听了,更觉心中那口气喘不上来,他的眼眶发烫,“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人?”
“那我能怎么想?除了这个,我也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小家子气。”江明斐狡黠一笑,“你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这么多干嘛?我以为你喜欢上阮静了嘛,我要是还和你玩,她会多想的。”
“你也知道是你以为,都没有来求证,你就把我丢下了。”他咬了咬后槽牙,忍住哽咽声,缓了缓,才开始控诉她的所作所为,“我对你就是那么地可有可无,谁都可以替代,对不对?”
江明斐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欲哭不哭地,简直闻所未闻,她脑袋发懵,“都八年过去了,你还这么在意吗?”
“你不在乎我,所以你觉得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骆煜把压在心里的声音怒吼出来,“可我不同,我认定了谁那就是谁,江明斐,我不像你,今天和这个,明天就可以换成那个!”
“你什么意思?”江明斐没好气道:“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当我的朋友吗?你吃他的醋你早点说嘛,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没喊过你一起去徒步旅行,是你次次拒绝,我才想着喊别人,我也会怕一个人遇到危险呀,是不是你不去,我也要待在家里?”
“那时候临近高考,我希望你能多考几分。”骆煜别过头,“我不是没想过留在国内,我甚至没想过要和你分开,你呢,你和他玩得不亦乐乎!”
她蹙眉,“爬山和骑行暴汗是我宣泄压力的一种方式,在你眼中就成了混日子?”
他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反感,你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那时候我以为我和他是同类嘛,你气什么?你和阮静轻松应对的学业,在我这里就是肩压泰山,你们无法理解我的窘迫,你们在哪都受人追捧,我不同,要很努力才能答对几道题,注意力好难集中,天生地笨,也会有想哭的时候嘛。”她无奈摊手,“其实就算你没搬家,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持续到现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停滞不前,你一日千里,能有几句共同话题?”
骆煜并不赞同这个说法,“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江明斐笑出声,“放你的狗屁,你的大学我考不上,难道你来屈尊降贵来读我的破二本?”
他看着她:“你可以和我报考同一个城市的大学。”
“得了,打消这个念头吧,没有如果。”江明斐被他弄得头疼,“上班去吧,求你了。”
他冷着脸问:“叶绪满大学跟着你读同一所大学,所以你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有完没完?”江明斐真是服了,“那正常人到了大学不就会谈个恋爱什么的?你难道没谈吗?”
骆煜郑重声明:“我没有。”
“没有也挺好,你发财了,想谈什么样的没有?”江明斐看向他的食指,那里变得空空如也,她疑惑:“那你之前戴着戒指干嘛?”
他看着她的眼睛,“为了避免麻烦。”
“切,说明你异性缘也不差嘛,有恋爱不谈,揪着我不放,毛病!”她说完,白了他一眼,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地响起,也不再和他客气,上屋子里把餐桌上的三明治拿起来咬了一大口。
骆煜愣在原地,在这一秒,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不喜欢他,就像陈昭昭于他而言。
而她不喜欢他,可以轻易地说出让他去找别的人。
她但凡心里对他有一丝爱意,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和她,或许与叶绪满没关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有叶绪满也会是其他人,反正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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