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瑞克收到了江明斐的病假申请,他秒速批复,滑动着办公椅冲到了身后的工位,“师兄,小斐说她不大舒服,你知道吗?”
骆煜指着耳机,示意自己有会。
瑞克凑近,看了眼屏幕,发现是别人在发言之后,他提议道:“你让AI总结就行,人生大事比工作更重要。”
骆煜拗不过他,双手抱胸躺在椅背上,“我说了,我和她不是你想得那样。”
“真的不关心?万一明斐确实是病了,你去表现表现,那背着她相亲的叶绪满就该完全出局了。”瑞克实打实地为他支招,“男人不主动,这辈子都没法脱单,现在是挖墙脚的好时候。”
骆煜想起昨晚返程时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沉吟片刻才道:“说不定她是请假去找他了。”
“会吗?我怎么感觉她的反应很平淡。”瑞克回到工位,他对华人圈的瓜不算关心,听了陆昀的科普,才知道叶绪满这位是个实打实地流放太子爷,家教很严,不做下九流的事,有几个不长眼的主动招惹上他,那家里边都被狠狠地收拾过了,是不是他的意思不好说,实力摆出来之后,成了圈里最热门的香饽饽。
这样一个人,本来和他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命运真有趣,把好几个和他认识的人全都缠绕在了一起。
骆煜等他走远,他捧着手机,编辑好的消息又删除,来来回回,最终怕她嫌他烦,又放了下去。
他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问她是不是去找他了,至少她在外人面前会大大方方地说叶绪满是她的男朋友,而他,是籍籍无名不能承认的朋友。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瑞克挑眉,“哪位?”
“请问江明斐是在里面吗?我问了大厅的工作人员,她属于研发部门。”
听到这并不陌生的声音,瑞克神情错愕,扭头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门卫那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外人入场。”
骆煜冷着脸用内线拨通了安保负责人的电话,那边查询了一番,了解到叶绪满是代表一家大型医疗器械公司来洽谈合作的,B厂旗下有许多应用,包括便捷的AI辅助办公系统,现在在市面上还算热门,他们有意引用。
“你去支开他,我不想看到这个人。”骆煜说毕,往身后的休息室走了。
瑞克不解,“我要如实告知?还是一问三不知呢?”
骆煜定在原地,叶绪满知晓她的住处,怎么没去那里找她?是根本就没有提前沟通吗?还是她请假就是为了避着他?他们吵架了?
门外,叶绪满时间紧迫,见这边不开门,他没有逗留太久,去了隔壁办公室,恰好有人进出,他趁机卡在门口,冲工区里面的人问道:“嘿,兄弟,江明斐是在这里吗?”
宁致诚是认识他的,站起身道:“你是小斐的男朋友?她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叶绪满心下一惊,“她哪里不舒服?几天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上周五人还好好的。”
叶绪满有意去找她,公司派来的代表和B厂的几名高管已经走了过来,看到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刘副总把他拉到一边,脸上堆笑,额头上却是冒了一层汗。
“小叶总,这里可不能乱跑的,况且叶总特意叮嘱让你熟悉一下谈判全流程的。”
叶绪满双手插兜,很配合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公司文化,合作的事先不急。”
“可是这都准备就绪了。”
叶绪满双眼微眯,“你这么着急是要干嘛?是这边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刘副总后背发汗,“这怎么可能?小叶总,我就是一个跑腿的,钱进钱出也不走我这……”
“打住,先开会吧。”叶绪满没有过多为难他,今天合同是不能签的,否则明天他就没理由再过来了。
他们一行人往会议室走去,骆煜则是从食堂拎了两大袋东西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那辆黑色的沃尔沃迅速开出园区,来到了那座灰扑扑的公寓楼下。
管理权限的门禁密码他拿到了,真爬到八楼,他站在那里,迟疑地收回了按门铃的手。
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不自在,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吐露心思的原因。
说好的继续当朋友,在知晓他没有只是把她当朋友后,就已经回不去了。
友谊不再纯粹,她会变得警惕怀疑,而他也收不住那颗想要靠近的心。
放下袋子,他编辑着消息,却先收到了她打来的语音。
“傻狗,门锁上有摄像头,麻烦你要走就走,别站在那里像个变态,手机一直震,吵得我脑壳疼。”
骆煜听到她声音哑得不像话,他神情虽难堪,还是追问道:“密码是你生日?”
“不然呢?用你的?”
“我用的是你的。”
江明斐沉默,觉得他最近话有点多。
骆煜推门走进去,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张不大的床,床上她戴着顶毛茸茸的帽子,缩成了小小地一团。
他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两步上前,“你在发烧?”
“还好,就是骨头冷。”她裹紧被子,没去看他的眼睛,“我把汗捂出来就好了,你过来干嘛?”
他用手背去试她的额头,再来对比自己的温度,“很烫,至少39度,去医院吧。”
她拍开他的手,“我才不要,这边医院又不是国内的,我就只有3万块的存款,还打算再存点呢,你别想着让我一年白干。”
骆煜拧眉,“我不是在这里吗?就算是朋友,你也可以考虑依靠我一下。”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不了解吗?本来睡一觉就好了,有完没完?我又不是没吃药,去了医院不也是吃药吗?”她拿被子蒙住头,“别这副表情看着我,特烦。”
骆煜敛神,扫了眼她书桌上的药品包装,“你吃的什么药?”
她为了让气氛别那么生硬,故意抬腿蹬了他后背一脚,“没那么蠢,就泡了杯感冒灵,你让我尽量不要吃药片,我都还记着呢。”
骆煜脸色缓和下来,拧开了带来的保温盒,“那喝点鸡汤。”
江明斐没拒绝,她尝不到什么味,咽了几口,兴趣缺缺地把脑袋偏过去了,骆煜几度想让她再喝点,又怕她嫌他事多,所幸她想快点发汗,鼓起勇气端起饭盒喝了一大半。
“好了,你去上班吧,我醒过来就好了。”
“不急,你睡,我带了电脑。”骆煜坐在床尾,看了眼这巴掌大的房间,把装备拿出来放好,犹豫片刻后,他询问道:“你有没想过搬到我那里去?这里连太阳都没有,对身体不好。”
江明斐没睡着也没理他。
不是她矫情,放着好日子不过要龟缩在这十来平的小房间。
主要是依附体在面临对方的背叛或暴力时,只有委曲求全这一种选择。
唯她自强自立,才能保全健全人格,这不是她在书里看到的,是小区里方阿姨的真实写照。
血淋淋地例子在那里摆着,所以妈妈才会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要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
这里再差劲,也是暂时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窝。
到了他的屋檐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估计都不好意思大声和他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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