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诗织还是学过家族学问的。
在儿子赤司征十郎突然喊眼睛疼并不停流泪、丈夫召集的专家皆对此束手无策后，她意识到了什么。
赤司诗织立刻就要带着儿子回的场家、也不顾所谓拜访流程了。
赤司征臣原本想先请自家资助的阴阳师和神宫看看的，但显然妻子更信任娘家人。
赤司诗织到的时候，的场静司正在和藤原千梨练习基础术法。
下人来通知，家主找他。
“……”的场静司看了眼藤原千梨。
千梨此时借助特殊的眼，看见了前因后果——灵力消耗了点，而赤司征十郎的二次元立绘浮现在她面前。
【特殊任务：见证赤司征十郎的命运节点】
那就不得不去了。
她给了的场静司一个眼神：她要跟上。
的场静司看懂了，这不合规矩、她也过于理所当然，但他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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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家主一向英年早逝，的场静司的父亲虽然因为大杂烩世界手段比较多貌似还能多活几年，但他的身体状况也是肉眼可见的差，藤原千梨在的场家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对方好感不低，有54呢。
藤原千梨不明所以，却也不甚在意，顶多留下“的场家的好感度很好提升”之类的印象。
所以家主看到千梨过来也不生气，亦默认。
藤原千梨就这么坐在被叫来学习特殊事务处理的场静司旁边听着，获取一些“眼睛”也无法告诉她的其他信息。
赤司征十郎遗传到除妖世家的一些天赋，眼睛还变异了。
嗯，大概是往更好方向的变异，让家主遗憾他不姓“的场”——
他姓“赤司”、是御曹司。
赤司家的继承人实际并不需要这份天赋，尤其是会带来麻烦的天赋。
能看见就意味着会被盯上。
而赤司征十郎很不幸在拥有一双特殊眼睛的同时没有多少灵力或咒力。
他只能用最基础的阴阳术，不够自保，以后只能带咒具法器防身了。
何况现在他年纪太小，眼睛过早觉醒而灵力不够支撑，就会吸收他的生命力影响发育。
藤原千梨微妙地想，这或许就是他以后打篮球但是身高并不算高的原因吧……甚至初中时算矮的了。
——“那该怎么办？”赤司诗织有些焦虑。
的场家主叹了一声,“可以用封印。”
就是给这双眼睛上道锁，等赤司征十郎长大后能支撑这双眼睛的消耗，锁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但这需要很精密的封印术法，而的场家并不以此道闻名。
若让他们来操作，他们更擅长将赤司征十郎此方面的天赋完全封存，但这存在隐患，相当于将人的某项感官去除、会影响灵感方面的发展。
而最擅长封印的……土御门家是其中之一。
藤原千梨知道自己的作用是什么了。
“我会联系舅公的。”她淡淡道。
这话由小辈来说，算是逾矩，却因为说的人是她、好似也没什么问题。
的场家主点点头，“麻烦你牵线了。”
赤司诗织倏然抬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聚焦在一直安静坐在的场静司身旁的少女身上。
先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儿子和父亲身上，只觉得这女孩有些眼熟，却无暇深究。
此刻，为了儿子可能的一线生机，她必须看清能说出这句话的人。
目光相接的刹那，赤司诗织心中微微一怔。
——藤原家的那位千金。
对方也在看着她，目光相接的刹那，赤司诗织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自己所有的焦虑都被那空明的目光吸走了，但同时又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渺小感。那双眼眸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映照，又似乎洞悉了一切。
……是一眼就忘不掉的人。
“……麻烦您了。”
敬语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瞬间，赤司诗织才意识到不妥。按年纪，自己应是姐姐；按场合，自己是的场家出嫁的女儿。可面对藤原千梨，那种源于血脉、身份、乃至某种无法言说力量层次的差距，让她身体的反应快过了理智的判断。
倒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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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阵阵的抽痛让赤司征十郎紧闭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将周围的声音都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他依偎在母亲怀里，试图抵挡这不间断的难受。
直到一个声音清晰地穿透这片混沌。
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澈，简单地说了句“我会联系舅公的”。并非刻意安抚他，甚至可能不是对他说的，但就在那个瞬间，赤司征十郎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努力地想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看声音的来源。
视线先是模糊的，被泪水扭曲的光影中，他首先看到的是坐在舅舅静司旁边的身影。很纤细，穿着素雅的巫女服，像一幅淡彩的水墨画。他眨了眨眼，挤掉碍事的泪水，视野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
在四岁的赤司征十郎有限的认知里，世界上最美的大概是母亲珍藏的那套来自欧洲的古董人偶，瓷白的肌肤，玻璃珠做的眼睛，精致得毫无生气。而眼前的少女，却像是那些冰冷人偶被注入了生命，又或者是森林里走出的、披着人形的美丽妖精。
她的皮肤比新雪还要白，月光般的银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红发绳束着，垂在身后。她本身的颜色、唯一艳丽的是那双眼睛，是绚烂璀璨的星空，却又如雨后紫夜、空濛得什么也留不住。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薄光，将她和房间里所有焦虑的、凡俗的大人隔绝开来。
赤司征十郎一时间忘了眼睛的疼痛，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他觉得这个姐姐不像真人，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个易碎的梦。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一口气就会把她吹散。她会不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像露珠一样消失？或者，当她转头看过来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其实空无一物，只是装饰用的琉璃？
然而，当土御门家的事情定下，母亲郑重地向她道谢时，少女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他这边。赤司征十郎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双绚丽的眼眸并没有忽略他，而是平静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落在了他仍在隐隐作痛的眼睛上。
没有同情，没有好奇，只是一种……确认般的注视。可就是这目光，让长大后的赤司征十郎每每回忆、渐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他在流泪的眼睛，或许还有这双眼睛背后正在苏醒的、他无法控制的力量。她知晓他的痛苦，甚至知晓这痛苦的根源。
那一刻，年幼的赤司征十郎心中萌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个像妖精人偶一样的姐姐，或许比房间里所有穿着白大褂或传统服饰的专家，都更接近他此刻遭遇的“真相”。
他下意识地往母亲怀里靠了靠，视线却无法从藤原千梨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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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御门当然答应了，这是一桩绝不亏本的买卖，即使是赤司家要求的封印术对土御门来说操作难度也颇高。
此事本应与藤原千梨无关。
但舅公请她占卜。
嗯，“请”。
她在这方面的天赋高得骇人，亦或是、她将眼睛的特效关了、可使用时灵力向眼中汇聚的动静暂时无法掩藏，直到舅公寻来特殊的咒具赠予她——就是千梨脖子上的勾玉挂坠。
藤原千梨尚不清楚舅公“请”的用意。
“是。”
但她不认为这是什么令人为难的事，答应也无妨。
她的占卜与正规流程略有不同，结果也只有她能完全理解。
废话，她开挂了。
千梨看到了，这次封印很成功。
然后，封印会在他国中时期解除。
似乎和《黑篮》赤司双重人格的剧情对应上了。
那么，她看见了赤司诗织的死期。
啊。
要告诉他们吗？
藤原千梨透过屏风，望着那对母子。
她如实告诉了舅公，交由他决定。
“……这样吗？”舅公复杂地看了千梨一眼。
这份牵扯生死的因果确实不能随便沾染——
他最后是说了占卜结果的前半段，并暗示赤司夫人注意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
【赤司诗织：60】
【赤司征十郎：60】
哦？
藤原千梨有点诧异地看了眼在母亲怀里的赤司征十郎。
小孩的眼睛蒙着纱布，却依旧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明显缩了一下。
又悄悄挺直身子，绷着一张脸面对她，似乎想让自己现得郑重些。
……算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谁知道小孩子是怎么想的呢。
余下的事情与藤原千梨无关了。
舅公会跟赤司家商量的，而她则在十天期限到后，被接回藤原家。
在此之前，她打算给陪了十天也算辛苦的的场少主一些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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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的修行在晨曦微露中开始，于暮色四合时结束。
十天的时间，的场静司正在习惯身侧多了一个安静却存在感极强的身影，而对方就要离开了。
她学习速度快得惊人，偶尔提出的问题角度刁钻，总能让他也需凝神思索片刻。这种棋逢对手、甚至偶尔被看透的感觉，对于早熟的的场静司而言，新奇而……并不令人讨厌。
“明日，藤原家的人会来接你。”的场静司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站在廊下，暮色为他深色的和服镀上一层暖光，却也显得他身形有些孤峭。
“嗯。”藤原千梨应了一声，站在他身侧一步远的地方，目光掠过庭院中渐起的夜雾。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离愁别绪，毕竟回归本家是既定日程。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尴尬，更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的场静司转身，准备像往常一样结束今日的修行，却听见千梨轻声开口：“等一下。”
他顿住脚步，回身看她。
藤原千梨从宽大的袖袋中取出一个物件。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布偶黑猫，做工算不上顶精致，但形态憨掬，猫眼是用两粒剔透的黑色晶石镶嵌，在渐暗的天光下闪着幽微的光泽。
“给你的。”千梨将布偶递过去，“迟到的生日礼物。”
的场静司明显愣住了。他的生日在藤原千梨来之前就过了，他自己并未提及，也不知她是从何得知。
更让他意外的是，她会准备礼物。
在他的认知里，藤原千梨似乎对这类人情往来并不热衷。
他迟疑地接过那只软乎乎的布偶黑猫，触手是棉布的柔软和些许填充物的饱满感。这与他平日接触的符咒、武器、或是各种严肃的法器截然不同，一种……过于柔软甚至有些幼稚的礼物。
但奇异地，他并不觉得排斥。
“……谢谢。”的场静司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他握着布偶的手指微微收紧，“为什么是猫？”
“觉得像你。”千梨的回答依旧直接，紫眸扫过他略带困惑的脸，“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但……”她顿了顿，似乎在想合适的词，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你自己看吧。”
的场静司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偶。就在他触碰到黑猫颈项间一个极细微的符文结时，布偶忽然轻微一动，原本僵硬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那双晶石猫眼也似乎灵动了一瞬。
这不是普通的布偶，而是一个式神，是一个极其初阶、功能大概仅限于动动尾巴、眨眨眼的式神。
但其中蕴含的灵力流转却异常精准稳定，显然是花费了心思的。
一股微暖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的场静司意识到，这份礼物并非随意为之。
他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见千梨已经微微颔首：“我回去了。再见，静司君。”
称呼自然而然地变了，少了些最初的疏离。
的场静司看着少女转身离去的背影，银发在廊下的灯笼光晕中划出一道朦胧的弧线。
他握紧了手中的布偶式神，那句“再见”在喉间滚动，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回应。
“再见……千梨。”
他独自站在廊下，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宅院深处。低头看向掌心，那只黑猫式神正仰着脑袋，用晶石眼睛“望”着他。
的场静司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女主2月4号生日，1990年生，同时出生时辰在立春之前，还属蛇
赤司12月生日，的场11月生日
所以的场其实是比女主大两岁多一点，赤司快满四岁了，所以是小六岁多，将近7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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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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