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还提到简单幻境里的活动范围与注入的灵力有关。一般来说,幻境的设置都是有目的的,不会设计冗余的地图,注入过多的灵力。
她的记忆里似乎,只有天安镇。
她没有其他镇外的记忆,也没有听谁说过其他地方。
阮岁初越看越心惊,翻看的速度也快起来,她想看看有没有解开幻境的办法。
书很快被翻过大半,阮岁初突然停下,惊诧的目光紧盯着书,但没有欣喜。
后半本书似乎被水浸湿,所有字迹模糊不清,文字和图画的墨被水晕开染在一起,看不出原本样貌。
阮岁初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倒霉。”
她喝水定神,眼眸转过整个藏书楼。整个藏书楼很细致,每一条竹子,每一个书阁的划痕都清晰可见,若说这些都是假的,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她昨日描绘阵法的宣纸都随手摞在一旁的地上,目光转过时,阮岁初觉得眼睛似乎一花。
她定睛一看,那摞纸中露出的一个阵法似乎被打扫的人不小心也沾了水。
她心思一动,又拿起一本之前看过的书翻到后面高阶的部分,同样模糊。
阮岁初左手食指抵住太阳穴,试图止住惊诧间发疼的头。
「一年时间,我天赋再高也修不成真仙吧?你肯定是失误了,我只是一个高三毕业生,我怎么可能是救世主呢?多荒谬啊!」
「我的法阵不会错,天道更不会出错。救世不是你一人的事情,我要你加入仙门,一则学习仙法自保,二则引导仙门对此事有所警戒。」
「做卧底啊?我拿“卧底”牌从来没赢过!」
「你可以。」
……
左府张灯结彩,仆人喜气洋洋,像是过节一般。
阮岁初则越来越“奋发图强”,这几日除了早晚两膳会同左老爷一起吃外,午膳地点已然改至藏书楼中。
或许是适应了左家,她面对左老爷突然地试探时不再战战兢兢,反而游刃有余起来。
只有阮岁初自己知道,不是不怕了,而是习惯害怕了。
她心知自己的那些记忆左右互搏。
这个世界有可能真的是幻境,可她还是没办法忽视样貌不一的竹,摇晃频率不同的叶,各司其职又有自己小习惯的人。
如果这些都是制作幻境的人设计好的,阮岁初不敢想这个人往这个幻境中投入了多少。
堂会很快就到了。
这日阮岁初一睁眼,便见秋月拿来前几日挑好的新衣,便知今日去不成藏书楼了。
整个天安镇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管家安排了戏曲和舞蹈供大家观赏。作为此次堂会的主人公,阮岁初是一定要到场的。
秋月手法娴熟的给阮岁初头上梳了一个俏皮又清爽的发型,身后余下散落的头发也用与衣裳相配的青色发带绑好。
阮岁初看着镜子里妆容完好的自己,和身后纤指翻飞的秋月。
“今日的客人都是天安镇的人吗?”
“是的小姐,我们老爷名声远扬,天安镇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庆贺。”
阮岁初眨了眨眼,又问:“那有其他地方的客人吗?”
秋月的神情呆滞了一瞬:“镇外太远了,赶不及吧。”
请帖提前十几天便送出,远些的来不了,但临镇的想来总是能赶来的吧。
关于幻境的想法又在阮岁初的脑子里浮现,只有这里是幻境,只做了天安镇一个地方的设计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阮岁初眨了眨眼:“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天安镇,也不知道外面都有些什么。”
秋月正在固定发型,头也不抬:“奴婢也没出去过,可能是和天安镇差不多的地方吧。小姐,这样发钗可以吗?”
阮岁初看着她手里青鸟衔竹的发钗,点了点头。
临出门前,她摸了摸右眼,右眼皮跳了一早上,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吃过早膳,左老爷交代了一些细节,譬如在人前要守礼,哪些客人是贵客,要尊敬。
阮岁初一一记下的同时,又有些恍惚这里就是真实的。
她跟在左老爷身旁迎客,又在客人来的差不多后在左老爷身旁坐下看戏。
一出《赏春光》唱毕,戏子下台换装时,接上两位容貌清丽的女子唱一首欢快的小曲。
声音婉转悦耳,唱的阮岁初心情舒畅。
她转眸往台上看,心脏猛然跳动一下。
台上唱曲人之一不是别人,正是阮岁初前几日在酒楼看到的那位装成卖花女的真千金。
那日在春满楼后院听来的话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阮岁初目光从在场宾客身上一一扫过,心若擂鼓。
她的目标是谁?她准备什么时候刺杀?
「入阵者经过所有考验,不论成功与否皆可脱离幻境。」
不,她的刺杀不一定会成功。
如果这里是幻境的话,所有人的行为都是针对她这个入阵者的考验。而她现在身为左府小姐的最大危机,便是假千金身份暴露,惹左老爷恼羞成怒。
她看向左老爷,左老爷正和身侧的客人交谈甚欢,目光并未有时间往台上看。
阮岁初又往台上看,真千金穿着整齐,并不会有突然露出左臂胎记的迹象。
可她依旧不放心。
一场戏最经常的就是冲突爆发的时刻,如果这里真的是幻境,布阵者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吗?
阮岁初不敢赌。
台上一曲唱毕,阮岁初也借口如厕起身离开。
刚走出不远,她便找借口将秋月支开,而后一人往戏台的后面走去。
戏班的人不认得她,但刚刚唱戏时也看过台下宾客,知道她是左家小姐,便一一见礼。
阮岁初一一应声,转过一圈却不见真千金,便抓了方才与真千金一起唱曲的人问。
“她呀,她早上水和多了,去茅房了。”
阮岁初合握在身前的手忽然握紧,指甲微微嵌入手心。
一个杀手,在任务地点去茅房?这怎么想都是开始行动了吧?
阮岁初离了后台,又绕回前面瞧了一眼,左老爷不知何时也离了座。
她找到管家一问,才知道左老爷想给宾客展示她之前描的一幅红梅图,又怕其他人手笨弄坏,便亲自去取了。
阮岁初抿起唇,忍着满头问号,巧的这么明显吗?
还是说布阵者怕她赶不上这出戏,特意制作的如此明显,好提示她去现场?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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