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招手让大家推开,自己则站回左燕婉面前。
“左姑娘,失礼了。”
石乐志俯首向左姑娘一礼,而后收起之前的散漫模样,眉头舒展,目光一凌。手中飞快结印,快出残影。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退!”
石乐志一掌拍向左燕婉的左肩,那左肩上的爽灵骤然一亮,一只白嫩的纤纤玉手突然握住攻去的手腕。那手似有千斤重,石乐志竟真的立刻停下。
“留着他吧。”
石乐志眼眸一转,对上左燕婉的目光。那眼底清澈明朗,哪有一分失魂的模样?
“阿姐!”
左燕婉目中带厉地瞥了恼怒的弟弟一眼,左明哲当即扭过身,背对她生闷气。
“郎二公子已失踪一月有余,我心挂念,还请各位仙长相助。”
石乐志将手收回,目光与她错开:“我等既接了此事,自当尽心竭力。”
左燕婉得到石乐志的应允后,又恢复了那副神情恹恹的模样,左肩上的魂火已然暗淡快要灭掉。
阮岁初看看神情恹恹的左燕婉,又转眸看看神情有些许局促的石乐志,心里“哟”了一声。
郎家就在左家隔壁,左明哲自荐带他们去。
石乐志这才问阮岁初:“你怎么在这儿?”
阮岁初感觉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心里打鼓。她下意识地看向孟择世,孟择世也似乎对她为何来此颇有兴趣。
阮岁初按照古月英的话说明来意,小师弟主动请缨。
石乐志看向孟择世,孟择世点头:“小心行事。”
阮岁初请到了人,便想跟着小师弟去。石乐志将她拦下:“我与师兄打算再去郎家查探一番,阮姑娘不如与我等同行?”
阮岁初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真材实料,方才那一招开鬼眼已然让她觉得新奇,此时也想跟着去看看他们能有什么法子去寻失踪的郎正卿。
左明哲乐得人多,怂恿道:“去吧去吧。”
阮岁初顺坡下驴。
左明哲打头带他们走到郎家,将他家的门环叩得震天响。
“来了来了!左小公子您可别敲了!这一听就知道是您!”
这左明哲显然平日里没事便来郎家。门房打开门,看到他身后装束不凡,却眼生的二人,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中露出清澈的迷茫。
“左小公子,这几位是?”
“我阿姐从鹤鸣山请来的仙人,专门来找我郎兄的。”左明哲说话时下颚微抬,自得的模样仿佛是他自己是那腾云驾雾的仙人。
门房大喜,连忙将人让进门来:“仙人快请进!请于正厅稍后,我这就去禀告我家夫人!”
左明哲轻门熟路地走进去,摆摆手道:“你直接去请婶婶,我带他们去正厅。”
阮岁初瞥了石乐志一眼,小跑几步到左明哲身侧,问他:“你们两家这般亲密?”
左明哲笑言:“那可不?我小的时候阿姐不愿和我玩,我便天天来婶婶家和两位兄长戏耍。现如今阿姐与正卿兄定亲,也就是郎家二公子。这邻居加姻亲,亲上加亲!”
阮岁初点着头回头看向石乐志:“青梅竹马呀!”
石乐志一头雾水。
左明哲大步一跨便上了台阶,阮岁初因着回头被拌了一下。她连忙站稳,却感觉手臂一紧。
此前离得远,她这会儿才发现寻隐居仙人的衣裳上有竹叶状的暗纹。
她扭头,正对上孟择世担忧的目光。眼前的景象又与穿越前的某时重叠,她狡黠一笑:“原来仙长并非冷情冷意。”
孟择世如触电般猛然收手,下意识眉头微皱反驳道:“我是修仙之人,自然要对尔等多加照拂。”
阮岁初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在左明哲的招呼下走进正厅。
众人坐入正厅,正值冬末,仆人很快便奉上热茶。阮岁初浅尝一口,味甘微涩,不如素英姐做的甜汤。
“听左公子方才与门房的言语,郎老爷不常居于府中?”孟择世问。
左明哲解释道:“郎叔叔是军中副将,常年随军,几年才回来一回。”
阮岁初捏着茶杯,眼睛却往对面的孟择世身上瞥。孟择世低头喝茶,似是浑然不觉。
“各位久等。”
似朗朗书声来,踏入厅中。来人眉眼冷淡,身材清瘦,风骨秀异。头带儒巾,身着青色圆领袍。便是阮岁初这样从现代来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身装束是一位书生。
他行至厅中,向众人颔首:“长子,郎向明。母亲身体不佳未能相迎,还望诸位见谅。”
四人起身回礼。
“夫人身体要紧,我等是为令弟失踪一事前来。”
孟择世言罢,双方陷入沉默。整个厅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尴尬的阮岁初不敢乱动。她只能用余光去瞥石乐志和左明哲,这二人前者半耷拉着眼睛打哈欠,后者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主打一个一言不发。
石乐志打完哈欠,等了一会儿才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开口:“郎公子可否详细说一下经过?”
谁知朗向明却反问他们:“诸位如何查?”
石乐志老神在在:“先了解接过,再在府中查验一圈。若无异处,再取令弟生辰八字卜算吉凶……”
郎向明打断他:“不能直接卜算方位?”
石乐志不满地“嘶”了一声。
“如若他是自己走丢或者被绑,直接卜算方位也并无不可。”
郎向明并无不悦,他唤来旁边守着的仆人:“你将正卿失踪经过讲与诸位。”
仆人应声:“十日前的甲子日,二少爷独自出门去书斋买书,许久未归。夫人命人去寻,书斋掌柜却说未曾看见二少爷。”
石乐志问:“那日的天如何?”
仆人回:“那日的天怪得很,二少爷出门前还是晴空万里,他走后不久便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好在只刮了一阵便散了,并未下雨。”
石乐志又问:“可在城中寻过?”
仆人默然片刻,目光往身穿衙役制服的阮岁初身上瞥了一眼,有些哀怨:“不仅寻了,还报了官。官府寻了许多,至今无果。”
阮岁初心虚地摸摸鼻尖。
这久寻无果,他们也不想的呀。
石乐志摊手向门:“烦请带路,在府内走上一遭。”
仆人迟疑地看向府上的大少爷,郎向明颔首。
仆人又问:“是每个院落都要走一遭吗?”
石乐志道:“每个院落都过一下便可。”
仆人带着石乐志出门,郎向明和左明哲也跟了出去。
石乐志出门前,回头给孟择世使了个眼神,孟择世撇开目光。
阮岁初见孟择世没去,便也留下。
正厅里只剩下两个人,阮岁初感觉比方才郎向明刚来时还尴尬。
她没看见石乐志出门前的眼神,只是规矩地站到墙边看墙上的书画,脑子里却在想该用什么话题开始和孟择世的对话。
墙上的书画画的是《渔家傲·秋思》中的“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这画倒是生动。”孟择世的声音在她的侧后方猝不及防地响起。
阮岁初匆匆扫了一眼画,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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