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石师弟是剑修,明仪是符修。而医修之术……所习甚少。”
阮岁初的心突然揪到一起。
连修仙者都没办法的尸毒,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帘子外的华武观弟子还在吵嚷,医馆的馆主也上了年纪,声音本就比不过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更何况那二人还是习武之人。
吵嚷的大意是其中一方提议医馆馆主向雁来春谷中医师求助,而另一方则讥讽远水救不了近火。
双方吵得阮岁初心烦意乱,可华武观的道长并不会听她一个小副役的话。
石乐志嘀咕一句“什么毛病”,便转身掀帘而出。
阮岁初以为有热闹可看,也跟出去。
石乐志刚挂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想要上前劝解时,一道洪亮沉稳的声音从医馆外穿透而进,打断了华武观二人的争论。
“医馆之地禁止喧哗!”
屋内立刻安静,在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出声。
阮岁初听出是古月英,当即松了口气。
古月英扫视一圈,目光落向阮岁初:“怎么回事?”
阮岁初将李叔的情况告之,古月英听完后当即便请老馆主向雁来春谷中去信。雁来春所在的复青谷地处南方,距离幽州快马加鞭也要三日脚程,一来一回六日过去,估计李叔也已经躺直准备下葬了。
故而才有华武观弟子的争吵。
要是有现代的高铁或者飞机就好了,阮岁初想。
“人命关天,听闻仙人御剑可一日千里,不知可否劳烦哪位仙长代为送信?”
古月英的话让阮岁初眼前一亮,她怎么又忘了这个世界有修仙者这回事了?
小师弟率先举手:“我愿意!”
他说完又征询地看向孟择世,孟择世点头。
方才讥讽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那人冷哼一声,率先离开了。
石乐志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你们华武观弟子内部不和呀?”
封修竹笑了笑:“让仙长见笑了。”
“还不就是嫉妒封师兄天资高。”旁边的一个小道士脱口而出,被封修竹一眼止住了嘴。
气氛一时尴尬,石乐志率先向古月英提起失踪案:“城中多起失踪案我等已有耳闻,按照昨夜赵家的情形,幕后黑手应是鬼修。今日我等又见幽州城上有连绵鬼气,需要布阵驱除。我们现下人手不够,想向古捕头借个人。”
阮岁初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可以,不知仙长想借谁?”
“阮岁初阮姑娘。”
阮岁初心中警铃大作,她虽然确实有想要去接近他们,好打听如何拜入寻隐居一事。可自己主动凑上去,和被人拎过去完全是两回事,更何况点名要她的人前不久刚刚怀疑过她的身份。
她现在觉得这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石乐志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装成慈眉善目的模样靠近她,心里随时给她致命一击。
古月英瞥一眼无意识贴近自己的阮岁初,笑道:“我这徒弟年纪小,做事还不利索,不如换个人如何?”
“恐怕不妥。古捕头不知,你这位小徒弟在修仙一事上颇有灵气。方才我等在左家开鬼眼,寻常人用此法术不见三魂,阮姑娘不仅看到,法术过后还未有任何不适,可见其体内灵气充盈。借阮姑娘辅助开阵,最好不过。”
石乐志这话说的有理有据,阮岁初无法反驳,只得听命。
石乐志表示他们要准备一下,让阮岁初晚些来客栈找他们。
封修竹表示他和师弟也愿意帮忙。
古月英借机提出想要请几张符咒的事情:“若幕后之人如石仙长所说是鬼修,有张符也能保我手下这些人一命。您若是劳累或为难,我们也可以拿钱买。”
石乐志:“这您就客套了,你们要符也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我们殊途同归,怎么还能收你钱呢?你要几张?”
古月英笑:“不多不多,捕、快两班夹在一起也就二十人。”
阮岁初插口:“师父,算上帮忙的副役不止吧?”
古月英冷脸训她:“二位仙人辛苦劳累,能赠我们这些已是不易。我们两三人用一张,总能够的。”
石乐志有些不忍,刚要开口,孟择世拦住他:“多谢古板头体量,今日申时四刻后可让阮姑娘来客栈取符,告辞。”
师徒二人目送众人离去。
阮岁初眨眨眼:“师父,他们不上当。”
古月英叹口气,有些无奈:“也够了。”
她又转头叮嘱阮岁初:“你与他们布阵时警惕些,如若遇到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
“若是跑不掉呢?”
“喊人,师父很快就到。”
阮岁初第一次听见古月英说这话时还以为是她有顺风耳,后来知道是整个幽州城的百姓都是她的眼线。
可惜若真遇到的是鬼修,只怕古月英武功再高,也打不过对方玄之又玄的法术。
阮岁初叹息:“如果我也是仙人就好了,至少护身符要多少有多少。”
“寻隐居三年一次山门大选,上一次正是两年前。你若是想去,正好这一年跟着我把你的小身板练出来。”
古月英拍了拍阮岁初单薄的背,扭头进到医馆里看馆主那边信写的如何。
阮岁初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倒是想现在的日子再安安稳稳的过上一年,只怕时间不等她。
下午申时四刻,阮岁初卡着点赶到客栈找人要符。
客房的门开着,但敲门没人应。
阮岁初探头进去看见桌上放着两叠符。她走到桌前仔细打量,一叠笔触断断续续、有粗有细,一叠行云流水、绘制工整。
她刚摸上那一沓成品符,一柄剑突然搭在她的脖颈旁。
石乐志站在她身后:“你混进幽州衙役有何目的?魔、教、圣、女。”
阮岁初紧张地呼吸错乱几分,却强装镇定:“石仙长认错人了吧?我只是幽州的一个小衙役,不是什么魔教圣女。”
冰凉的剑锋突然贴上脖颈,激得阮岁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古月英这一月来教她的躲闪招数在脑中呈现,她顺着剑锋的方向撤步躲开,旋过身子后退几步。
剑尖追着阮岁初,比起她的狼狈,步步向前的石乐志反倒气定神闲,颇有一番猫捉老鼠的戏弄感。
石乐志的招数有迹可循,只往阮岁初的肩、肘、脖去。
阮岁初退无可退,只得腿上迈着弓步连连躲闪。
她也想躲得好看些,可一月时间,只够她学个扎马步,躲闪这几招还是扎马步时,被师父投喂素英姐的炒黄豆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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