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来那么多吃食?”竹隐站在檐边,见云鹤吃完糕点,又从怀里掏出纸袋,里面赫然装着一袋瓜子。
云鹤坐在檐边,一条腿曲着,另外一条腿悬在半空,他小心整理好纸袋,一手抓了把瓜子举起,眉梢一挑,笑道:
“来点?五香的。”
竹隐接过瓜子,遥看眼前沉睡曦和城,耳边是云鹤的絮叨:
“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日子好起来了,想吃啥买啥。”
竹隐顿时明白,低声说道:“一定是阁老买给你的对吗?”
云鹤暗自笑了两声,不言而喻。
“阁老自从来这曦和城之后,就爱上说书了,曦和城里面达官贵人多,出手大方。”
竹隐叹了口气:“阁老再这么赚下去,怕是不想回去了。”
云鹤津津有味道:“放心放心,阁老说他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走。咱们啊,接下来两天找机会逮住那曦和城城主就行。”
曦和城迎来第一缕阳光,侍卫巡逻,抬头看见穹宇楼顶端两黑衣男子,心下大惊,可转瞬间,再定睛一看,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呈渊自从知晓自己被发现之后,破罐子破摔,没想着收敛,每日夜里跟沈临安拉拉扯扯,衣服不是碎了便是撕坏了。
不过沈临安不必忧心,每日都会有崭新衣袍送到他面前。
晏明今日身体好全,正站在沈临安面前商量这两日行程,眼见城主即将回来,他打算今日立即出发去周围城镇给阿念寻个好人家先安置。
可说着说着,视线转移到沈临安衣袍上时,眼里露出疑惑。
“怎么?”沈临安放下手中周边地图,发觉晏明忽然停顿不说话,抬头看向晏明。
沈临安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袍,相似样式的衣袍沈临安也穿过,不过这件衣服绝妙之处就在外面罩着的那层薄纱。
薄纱衣领和袖口处镶嵌珍珠,在日光下泛着磷光,不敢想象整个人走在日光下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晏明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之前帮主君打包衣服时有这件衣服。
“主君......在晏明昏睡的这段日子,自己出去置办衣服了吗?”
晏明小声询问,沈临安没有告诉这几日他这里发生的事情,晏明以为就如冯医师所说,沈临安好得很快。
“咳咳——”
沈临安倏然咳了几声,临时不知道说什么理由,晏明没追问,听好沈临安的嘱咐,将地图收进怀中,立马转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时正巧碰见冯怀术,两人简单道别。
“晏明小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他走到沈临安面前,例行把脉施针。
沈临安回道:“出趟远门办点事情。”
冯怀术询问需要几日,沈临安没如实回答,只说不确定。
“想必是上官家族内部要事,冯某确实不该过问,实在是唐突。”他收起银针,忽然献宝似的悄然从药箱子里面掏出个黑檀木锦盒。
锦盒极小,看样子只能装下一枚东珠。
他将锦盒推到沈临安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上官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在信中和城主沟通您的情况,城主也很想和您交个朋友。”
沈临安拿起锦盒,打开,看见里面躺着一枚乌黑无味药丸,他没抬头看冯怀术,看出此物非同一般:
“此物是城主让你带给在下的?”
冯怀术点点头,沈临安对上他视线,发现他眸中熠熠生辉。
“一般只有得到城主肯定之人才能获得此锦盒,此药丸乃是追随城主大人的关键,城内许多人求之不得,像上官公子这般还没和城主大人见过面便得到锦盒之人,这么多年,除了上官公子,再无其他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此物定有玄机,不过眼见这冯怀术行为略有诡异,沈临安不再多问,脸上神情真挚,直接将锦盒收入袖中,感慨道:“在下定不负所托。”
看样子,他得找机会让谢呈渊带来的医师查验一番。
冯怀术帮忙后天午膳为沈临安和城主牵线设宴,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沈临安不可私自吞下这药丸,必须要等到合适的时辰才可以。
沈临安:“那我如何得知时辰已到?”
冯怀术:“真到了那时,城主自会给上官公子指引。”
“什么时辰也没现在这个时辰重要。”沈临安全身乏力,他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完,只听谢呈渊没头没尾说了这么句话。
身上触感不停刺激沈临安的神经,他一只手紧紧攥着床幔,手心早就出了汗。
谢呈渊见他身体逐渐出汗,自言自语道:“这药抹了会出一身汗,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擦,就像前几夜那样......”
谢呈渊见沈临安又红了耳根,伸手取下自己发带,嘴角噙着得逞的笑,看着面前任人宰割的沈临安,俯身上前蒙住他双眼。
沈临安没力气反抗,眼前一黑,心底更加茫然,只能咬牙切齿:“谢呈渊,别太混账!!”
下一瞬就被谢呈渊轻啄一口,只听他嗓音低沉道:
“还以为临安你今日拿了什么房中秘药给我呢,结果让我大失所望......”
他说话热气呼在耳蜗上,酥酥麻麻的,沈临安偏过头,谢呈渊追着凑上来:
“临安,本世子可不用药,这几日忍得本世子辛苦极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沈临安胸口起伏,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体内蛊毒发作即将晕过去之时,循声朝着谢呈渊软绵绵地打了一巴掌。
谢呈渊也美滋滋接了这巴掌。
谢呈渊手上没停,眼见一贯膏药见底,只待药效发作。
“清醒了就知道跟我吵。”他将沈临安搂在怀中,伸手抚摸他面颊,喃喃道:“当年救命之恩我都记得,你老是赶我做什么,我怎么会杀你......”
‘嗖’一声,寒光闪过,谢呈渊抱着沈临安翻了个身,躲过暗夜里陡然飞来的一枚暗器。
在刚才他们躺着的位置,俨然扎进几枚飞镖。
谢呈渊长剑出鞘,玉衡剑白光一闪朝着房外黑衣人影飞去。
‘铮’一声,玉衡插进酒楼地面,谢呈渊冲出房门,拔出长剑,看着剑身沾上的鲜血,立马翻身来到穹宇楼楼顶飞檐处。
黑衣人在房屋飞檐走壁,一直守在楼顶的云鹤竹隐、还有躲在房外的清酒紧追不舍。
珩元听到动静也要追去,慌乱中看了眼谢呈渊,惊得差点从飞檐摔下。
“好啊好啊,我让你帮他涂药,你怎么脱了自己外袍?你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珩元气不打一处来:“我和清酒想要抓住下蛊之人,每天晚上守在外面,你倒好!”
“怪不得前几日被扇巴掌,你这巴掌挨得不冤枉!”
“挨了我一剑,还是有机会抓到那人的,你还不赶紧去。”谢呈渊挑眉道:“我得回去了。”
珩元:“回去干嘛?!万一我们四个一起都打不过怎么办!”
谢呈渊理直气壮:“珩元,调虎离山你不懂吗?”
珩元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只好由他离开,自己从楼顶一跃而下。
看不见沈临安的身影他都不自觉担心,更何况沈临安现在如此虚弱。
谢呈渊一脚踏进房门时,看见沈临安站起身,双手向前探索着,一步步蹒跚前行。
他只着一身单衣,凝脂肌肤若隐若现,身上还有些暧昧痕迹,谢呈渊的那根红色发带在他身上多了抹亮色。
房内纱幔随着晚风飘荡,沈临安隔着层层纱幔,赤足踩到散了一地的凌乱衣物,不小心绊了一跤,眼见就要跪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谢呈渊在他要摔倒的一刹那,将人搂了个结实。
两人不去床榻上,就这么坐在地面。
“无意识?”谢呈渊小声询问,可怀中之人不给他回答,只一味地在他身上摸索着。
谢呈渊听了好久才听明白,沈临安声音沙哑,一遍遍重复道:“血......血腥味......”
他心中一紧,脑中有个怀疑,喉间有些酸涩说道:“我没受伤,沈临安,我没受伤。”
没想到迷糊中的沈临安听到这句话,果然安心躺在他怀中,再也没继续询问。
今夜闻到血腥味的沈临安格外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何事,可脑海里潜意识知道周围很是危险。
不安又再次将他带回从前,让他再次经历一遍和亲人的生离死别。
谢呈渊将他抱到床榻,躺在他身旁,他听着沈临安时而局促的呼吸,一边替他抚平蹙起的眉心,一边观察四周。
此刻他内心百感交集,沈临安清醒时碰见他总是十分抗拒,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一年后再次相遇的种种,看上去都是谢呈渊强求而来。
他不管沈临安是否愿意,他偏要每夜都来替他治蛊毒,他偏要和沈临安有肌肤之亲......
可昏迷之后的沈临安似乎和清醒时很不一样。
谢呈渊真的很想将他灌醉,然后问问沈临安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一想到辰王可以光明正大陪在他身边一年,谢呈渊止不住心中杀意,可看到在沈临安手腕上再也没摘下来的白玉手镯,谢呈渊怒火又褪去不少。
他伸手去抚摸那镯子,沈临安指如削葱,和这镯子很是相配。
沈临安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反手抓住了谢呈渊的手。
他蹙眉念叨着:“别......别走......别留我......一人......”
他陷在失去亲人的梦中。
明明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警惕四周,可谢呈渊听来,终于再也压不住体内邪火,翻身吻上了他。
这个吻来势汹汹,将沈临安从噩梦中拉回,谢呈渊褪下两人衣衫,埋头在沈临安颈窝处留下点点红梅。
可当谢呈渊吻出一身薄汗、抬头一看时;
沈临安已经眉头舒展,呼吸平稳彻底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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