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冷风嚎啕,大雪漫无目的零零碎碎的飞舞,入眼的一望无垠毫无保留的沉入进白茫茫的一片雪海中。
权释推门进屋,柔软大床上的某个心脏碎成冰碴的omega咕噜噜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糯米团子,企图在无声中萌死alpha,彻底抹杀掉制造昨晚无比尴尬记忆的当事人之一。
“噔噔噔。”
权释难得有心玩笑,隔着被子轻轻的用指节敲了两下喻小辞的脑袋,忍俊不禁的哄着:
“开开门,起来吃点饭再睡。”
被子里的人没什么幅度的晃了几下脑袋,闷声哼哼以示拒绝。
权释以为他还在闹脾气,无奈的放下餐盘伸手打算捞人,伸进被子里微凉的指腹触刚一碰到omega小臂潮热颤栗的肌肤,床上缩起来的人如同遇到洪水猛兽般猛地惊颤着往后躲,连连发抖的身体让权释猝不及防触电似的缩回手!
“又烧起来了?”
alpha登时紧张又不失张弛的直起身子,蹙着眉心扒拉开团成球的羽绒被,手背有条不紊的抚上喻辞染上细汗的额头——
的确是有点烫。
权释既而分出心神居高往下看,侧躺着的喻辞蜷缩着双腿护着手心挤压着小腹,omega似乎疼的半张脸都被埋在枕头里,为数不多裸露出来的侧脸和脖颈却被乌黑如漆墨的发丝衬得薄如白纸,毫无血色。
alpha注意到了他不太正常的动作和那个隐秘又青涩的位置,哪怕他再怎么不懂,结合初中时期正直分化开设的生理课,他也能精确断定那个地方就是omega浑身上下最柔软和脆弱的地方——
生殖腔。
“发情期快到了?”
权释紧忙问。
他有条无紊的将人裹上轻如羽毛的被子带进怀里,接着搓热了手,却在伸进被缝的前一秒顿了住,低头小声像是征求一般道:
“别压,劲那么大压坏了怎么办,放松点,我…我帮你揉揉?”
疼得发懵的喻辞只觉世界天旋地转,他忍着极度不适的神色靠在alpha有力的肩上,终是古怪的拧着眉,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啊,哪有那么容易坏…”
omega这种自出现就被界定为脆弱的生物,感性柔弱,不够理智冷血,为了能够生存并确保自我不受胁迫和危害,他们小心谨慎,胆小若兔。
虽然所作所为在宛若洪水猛兽的alpha眼里不足为惧甚至无比愚蠢又好笑,但他们依然坚持不懈的总是企图用警惕和防备的内心筑起一叶障目般能够完美保护自己的铜墙铁壁。
权释从来不认同所有的omega本该成为条例规训下他们应该成为了样子。
就像他眼中的喻辞,有为自己辩解犀利如锋的话和让人避之不及看似冷酷无情又不好惹的浑身芒刺,但他也同样具备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无比理智的大脑和聪颖的智慧。
他有自己足够清晰的判断。
他能冷硬着似狼般清寂无情的双眸将腐烂的伤口撕开狠劣的挖掉长满脓疮的腐肉,也同样敢柔软着心,将脆弱的后背交给他所认为值得信赖的人。
所以当omega放松身体,毫无防备的牵过alpha温热的手心放在自己暖烘烘的小腹上,权释一点也不意外。
他下意识释放了些安抚信息素,小心又极有技巧的顺时针揉压,兴许是起了些作用,权释能感觉到靠在他肩头上的人身体不再轻微的颤抖和紧绷。
“我记得你…上次发情是在一个半月前。”
当晚从警局将他带出来后还发生了激烈了争执,也是那次之后,权释隐约的知道了他身体的特殊性。
一个半月…
喻辞的发情周期杂乱无章,并不像其他omega一月一次那么规律。
“我发情期一向不准。”
omega蔫蔫的闷着头。
“你的药呢?”
权释知道普通抑制剂对他没效果,下巴抵着他的头顶瓮声道:
“在家吗?需要的话我让边序送过来。”
喻辞反倒虚弱的摇摇头:
“虽然只是发情期的前兆,但药确实是不能再吃了…我这样,恐怕是生殖腔出了问题。”
“我分化后一直吃的都是自己研发推迟结合热的药,这种药和普通抑制剂作用不同,它的药效毒辣,不用经过腺体直接能从根源上抑制生殖腔分泌信息素,反向阻断腺体信息素的溢出,从而推迟发情时间。所以可以说——”
“自我分化开始,我没完整度过过一个发情期。现在看来,副作用还不小,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抗议这种违背生理常态的行为。”
“不管怎样,过几天回去了我们再去医院好好复查复查,毕竟当时爆炸也没能完全确保你的安全…先别那么想,或许不是药的问题。”
权释沉声。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答案否定,当然是有的。
以后的发情期硬抗过去,或者,找个alpha完全标记。
无论是前者的煎熬和后者不切实际都不应该是让喻辞委曲求全的理由,但眼下的确没有更称心如意解决发情期的方法,两人也都彼此心知肚明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直到中午喻辞也没什么胃口,发情期快要到了的生理反应,即便是在饥饿状态下,omega看见食物不会提起丝毫想要进食的**,甚至会心生厌恶,讨厌到想吐。
肚子不太疼后他便悻悻的窝在床上,除了中间被权释薅起来,就着他手上的草莓牛奶喝了两口,之后喻辞便挎着张小脸兴致缺缺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怎么哄也不肯张嘴,只是一味的说自己饱了吃不下了。
当然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
甚至在喻辞发现权释的安抚信息素对他有极为强烈的安抚效果后,沉浸在苍松伏特加清冷矜贵的味道里,他生生结束了假性发情。
“我们亲了这么多次你的信息素紊乱都没发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两个的信息素契合度不低。”
喻辞总算提起了点精神,他迅速洗漱完毕啃了两口面包,就着还剩一多半的草莓牛奶填充咕咕作响的肚子。
信息素契合度这个词并不陌生。
“所以呢?”
权释狭长的眸子略微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他不动声色的翻着手机屏幕,见着喻辞食指大开啃完面包,便不紧不慢的又把刚从楼下拿来的提拉米苏推到omega面前。
“所、以、呢?!”
喻辞神色古怪又错愕,嘴角还挂着匆匆塞进蛋糕残留的奶油:
“权想想,你有没有点基本的生理常识,高契合的信息素虽然算得上是AO找寻伴侣的一个必要条件,但过高契合是有弊端的。”
“宋寂遥曾经研究过,没有完全标记之前的高契合AO,同处在一个空间内,哪怕是正常剂量的释放信息素,那效果也比天雷勾地火的春|药厉害。”
“所以我怀疑,可能是昨晚上我感冒了身体抵抗力差,被你信息素诱导的提前发情了。”
“这能怪我?”
权释不轻不重的挑了挑眉,眼尾上扬的眸子透着种貌似被栽赃到习以为常的无辜: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撬的谁的门,钻的谁的被窝。”
“停!”
喻辞抬手愤愤打住:“能不能揭篇!”
“算了。”
omega恶趣味的用自己咬的不成样子的叉子叉了块蛋糕,气急败坏的堵住某人的嘴巴——吃老子的口水去吧哈哈哈哈哈——随后小C似的一蹦一跳跑去玄关穿衣服:
“全贯发消息让去滑雪场集合,您老慢慢吃吧,我先去玩了!”
“身体刚好就乱窜!”
权释叼着叉子,皱眉呵斥。
“少管我!”
喻辞戴好围巾,回头睨着颇具威慑力的漂亮狗狗眼,冲人凶狠狠的呲了一口大白牙。
滑雪场。
喻辞狐疑的瘫着背,他惊诧的歪着头上下巡睃着眼前全副武装手持滑雪杆冲他傻呵呵招手的权祁——以及一左一右一倨傲一腼腆的AO,顷刻间白眼一翻头晕目眩的瘫倒在地!
阴魂不散啊…
他悄咪咪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僵硬着双腿绑好脚上的安全带,倏而猛地站起,眼看三小只自来熟的滑着雪板越来越近,喻辞终究是高估自己的演技,无可奈何的捂着半边脸局促又浮躁。
谁能告诉他,这几个小兔崽子是怎么来的?!
“好巧哦嫂砸!!!”
镜头一转,温驯谦和翩翩公子的小权少爷,和他哥不差上下的金尊玉口一开,“唰唰唰”刀子似的冒出的都是些让人想死的惊世骇俗之词。
权祁撑杆潇洒停身,护目镜下澄澈明亮的大眼睛会说话似的“嘿嘿”晃过几分狡黠,他贴心的扶稳了不太会滑雪的闻眠,这才亮着双眸天真烂漫的问:
“唉!我哥哥呢,他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喻辞“呵呵呵”的尴笑了两声,手动闭麦捏扁某人张口即炸裂的嘴,在“呜呜呜呜”的挣扎中,omega十分温和的对着闻眠扬起一个自我感觉人畜无害的微笑:
“你们家大人呢,谁同意你们三个小毛孩私自跑这么远过来玩的?”
“切,你不也就只比我大一岁早成年了嘛…怎么着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这还得亏托了闻眠的福。”
摔了两个屁股蹲姗姗来迟的权知泽傲慢的扬起脑袋,目中无人的双手环臂,睁开一只眼偷偷斜觑喻辞。
喻辞懒得做表情,秉持着不会说话就不用说了的原则,当场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把某人手动闭麦成鸭子嘴。
“世界都安静了。”
喻辞啧啧两声感慨。
闻眠眉眼弯弯,捂着嘴腼腆的小声笑道:
“有人送了我三张票,想着长假没什么事干,就过来玩了。”
像是怕喻辞会继续追问安全,omega又连连郑重的补道:
“边序哥林潜哥和我们一块来的,我们有大人陪着,很…很安全。”
“网吧怎么办?”
“嗯…林潜哥说关几天又没多大事,赚钱也是为了玩,所以——”
闻眠不好意思的对对手指:
“他自掏腰包,我们算是公费旅游。”
“我举报!”
权祁挣脱束缚,神色严肃的举手控诉:
“他俩偷摸去酒吧点男模,整整点了十几个又高又帅腿长屁股翘胸肌还大的alpha!!!但是!林潜哥太可恶了!他们都能玩竟然不让我们三个进去!!!”
喻辞头更疼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恶!
确实很可恶!
他怎么能教出如此有辱斯文、败坏门风、不尊师重道的学生!!!
哈啊?
喻辞勃然大怒!
偷偷喝酒点男模竟然不带他!
omega登时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气,眼疾手快扯开安全带当着滑雪场众多人的面给三小只一人来了一脚,压抑的声音怒不可遏:
“没成年的小屁孩还想去哪玩!想上天不!回头我让权释出资造个火箭把你们三都送到外太空玩够了再回来!”
“嘿你还好意思提我大哥,等他来了我非告你一状!”
权知泽踩着滑雪板不好还脚,心急火燎了半天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解解心头之恨!
“他要是来了准和我一起踹你三信不信!”
喻辞心生疮痍,长叹一口气还没挥走三个小屁孩,已经溜了一圈的全贯和郑筱柒争先夺后的冲过来,姓全的混小子一挥手惊讶的大喊道:
“呦,小朋友们也来了啊,今天贯哥生日,酒吧走起!”
“耶!”
“贯贯哥万岁!”
喻辞:“……”
得,刚才那么多话全当耳旁风了。
“词儿你还愣什么!”
郑筱柒一拍他,狂风吹卷了她的头发,小omega撕心裂肺的朗声喊:
“那傻逼刚说了,谁最后一个到终点今晚开场前得自罚三杯!”
去踏马的!
敢在他面前放这种话,一准叫某人明天早上起来水肿成猪头!
喻辞严寒的瞳孔丝丝冒着凉气,他驱动单板下坡,身姿潇洒,于是,众目睽睽期待之下,英明神武的小喻教授一个崴脚,砸进雪堆里摔了个狗啃泥!
“噗嗤…哈哈哈哈!”
权祁第五次被喻辞的倔强折服到弓着身子捧腹大笑时,不知何时出现在滑雪场的权释夹着单板静默的站到了他的旁边,身上还携着苍冷的风雪。
感受到了空气中近乎细微却熟悉的信息素,小alpha立刻收住了声神色正经的叫道: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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