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那时候闻眠肯定有问题!”
TBT分部接待室,徐铭礼对着边序火气冲天拍案而起:
“他平常交流最多的也就班里的几个omega,熟悉的alpha除了我也就权知泽,可我有天跑操回来见着他在学校与街道连通的栏杆处,和一个穿着全身黑带着墨镜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说的莫名其妙的!”
“做贼心虚!谁家好人穿成那样!你们快去调监控!**不离十绝对是他!”
“你就见了一次那么武断?”
边序皱眉靠在椅子上,左手微蜷敲了两下桌面,发呆发愣的乔溪乘当即吓了一跳,闷头晃着笔杆子继续记录。
“哪儿有一次!好几次了都!”
徐铭礼理理衣服重新坐下,一张脸上的剑眉星目锐利的紧:
“刚才我说的是第一次不小心碰到的,之后那个男的更胆大了,知道闻眠在林哥的网吧上班,有好几次站在门口当着我的面就给闻眠叫走了,可惜还是浑身上下全副武装我没看到脸!哦对了!他们就站在门外的大树下说过话,要是去调23年夏的监控,说不定还真有!”
“事后闻眠也没和你说他是谁?”
边序继续问。
这次徐铭礼倒是面色一凝连连摇头:
“他心思细腻经不着人细究,我有次打趣着问了次,他只跟我说是他们家讨债的,我怕问道他伤心的地方就没敢在继续。”
徐铭礼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的alpha,实则从小被乞丐爷爷捡回家养大,看惯了世态炎凉和诸多人的脸色,早就锻炼出了非人的观察能力。
“行,我们现在去网吧调监控。”
边序垂着嘴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利索站起身看了下表,抬手招呼两个小孩跟上他,徐铭礼踢开椅子走的慌张,等到边序快要出门时,本能回首却发现乔溪乘皱着张脸,视线涣散的盯着墨渍快浸透的本子发呆。
“乘乘?”
他试探的叫了声。
omega很快眼底涌上光亮,他赫然起身收拾好桌上的本子,推开凳子呢喃道:
“去调监控是吧,我跟着一起——”
“哎呦,我们小宝最近怎么了?”
边序眼底闪着难耐的笑,神色松了松,掌心贴着乔溪乘的脸安抚的摩挲着:
“林少休去外省参加培训要不了多久,不用担心他,等他拿到保送资格了就能天天在家陪你了。”
乔溪乘乖巧的点点头,但双眸很快控制不住的布上一层氤氲,指节飞快的擦掉眼角的湿润笑道:
“快走吧边执,时间不等人!”
闻眠失踪了林潜也放不下心。
他心急火燎的找其他部长顶了班,烈日当头下在公交站等了快二十多分钟也没等到公交车。
也跟见了鬼似的,周围稀少到可怜一窜而过的出租车要么满客要么接了单,他皱着眉头时不时看着腕上时间飞逝的表,轻啧了声。
林潜等候不及,两手抓紧白色斜挎包的肩带下意识往回跑时,一辆车牌眼熟的黑色迈巴赫缓缓挺到了他的面前。
车窗“嘶嘶”降落,秦知节那张斯文败类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林潜眉头一横背身往人行道上走,紧接着alpha吱唔不定又心虚的话拉住了他的脚:
“我…我不是故意跟你的,抱歉我见你着急,这会儿下班高峰期不太好打车,你要是介意可以坐在后边,当我是滴滴司机就好。”
秦知节不抱什么期望的说完,没想到下一秒后车门“砰——”的打开,林潜不悦的脸出现在后视镜里,beta虽然坐上了车,不过浑身缩着明显还是戒备的姿态。
“偷偷跟了我这么久,应该不用我告诉你网吧在哪吧?”
林潜颔首不去看他,双手紧抓着裤子嘲弄的问。
“不用不用。”
秦知节有些仓促的启动车子,或许是在意料之外,连镜片下灰蒙蒙的眼睛也染上了抹亮光。
车内陷入久久的寂静。
直到路过第二个红绿灯,林潜偷瞄他一路上紧绷的身子突然放松了几分,他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忽而瓮声质问道:
“听说你弄垮了那个疯女人父亲的公司,还把他们一家都送进去了?”
秦知节嘴唇嗫嚅了两下,心里没底气的答道:
“水水,我——”
林潜脸色毫无异状,不等他说完继续问:
“每天送花到科室的是你吧?”
秦知节周身一颤,不过很快扶了下眼镜,在绿灯已经晃过去了几秒钟后才踩上油门,神色僵硬的不太自然:
“算我自作主张,我见你办公室太朴素了,想着有花有草装饰你也能心情好点。”
“每周以我的名义请大家吃茶点也是你?”
林潜神色古怪的继续问。
秦知节有种被戳破的尴尬,但良好的仪态和修养很快将这部分局促掩饰住:
“应该的,你的新工作,和同事们搞好关系也很重要——”
“那你是站在哪种身份上请的呢?”
林潜蜷紧双手,略微激动的尾音扬起调,不多时,他见着秦知节松缓下来的肩膀又重新绷紧线条,从不失态的姿态松散,脊背微弯,颓靡又萧条。
但林潜觉得不够,他更加恶劣的冷笑了两下,缓缓补全了剩下半句话:
“以我前男友的身份?还是我未能出生孩子的父亲?”
明明是语气格外平淡无味的一句话,但他却似乎透过这短短几个字,看见秦知节无比局促不安的貌似被钉在了审讯的冰凉椅凳上,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无声抽泣。
林潜却笑了,笑的寒凉瘆骨,他像是释怀了似的放松的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秦知节的双眸陌生又无畏:
“不用再跟着我了,也不必再给我那些你所认为我需要的。你什么都不欠我,我也什么都没做错,无论这之间有多少误会多少恩怨我也不想管了。”
“秦知节,我不爱你了也不恨你了,就当那些都是场梦好吗?我们回到一开始克鲁弗莱初次相遇的时候,咱俩萍水相逢,以后也各奔东西。”
23年夏在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冷硬对话中,猝然出现在前窗玻璃透亮清澈的视野里。
林潜飞快下车,不过还是在关上车门前,对着驾驶位那个哭到不能自己的男人平静又柔和的道了声“谢谢”。
边序已经带着两个小孩到了前台。
出了这样的事林潜索性挂了休业,他慢慢坐在乔溪乘递给他的凳子上,陪同三人一块查看电脑来自三个机位不同时段的监控。
“我想想——对对对,上个月3号,14号还有25号,几乎都是在林潜晚班的那个时间段过来,每次说话不超过十分钟!”
徐铭礼毕竟也是能谋划出刺杀喻辞的人,超群的记忆力三两下将具体的时间段脱口而出,这也省的边序从模糊时间段逐一排查,飞快敲击键盘挪动鼠标间,还不忘竖了个大拇指给小alpha个鼓励。
“不错不错,这次要是能立大功,回头我破例给你弄块飞鸟徽当TBT编外人员。”
“哎呀边执,那都是小事!现在找眠眠重要!那么一个小omega,万一出现什么事以后可怎能办!”
alpha皱眉一边嚎着,一边见边序把相应的时间段监控都调出来,逐一进行比对。
高清画面里,店内的闻眠看见门外徘徊的黑衣男人,先是小声和徐铭礼交代了几句,然后动作如出一辙的开门,和男人站在粗壮的树干前,貌似不敢去看他的低垂着眉眼,两手十指互相扣着,局促不安的摩挲。
“就是他!”
几乎是在监控里人影出现的下一秒,徐铭礼大喊着指向隐秘的角落。
那个男人似乎很怕被拍到,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落,他的站姿也很是巧妙,即便林潜门外装了三个监控,可他站的那块地方,正好是在监控能拍到清晰的临界点外。
“形迹可疑鬼鬼祟祟…!”
林潜蹙眉呢喃,“这样子看他像是和眠眠认识,但似乎又在强迫着眠眠去做某些事…”
“确实,你看,三个不同时间段的监控,眠眠和他交流总会下意识的避开直视,而且动作僵硬反应迟缓,好像很怕他。”
乔溪乘指节抵着下巴认真分析道:
“可是眠眠失踪的那天还没到时间啊…”
“什么时间?”
徐铭礼踢突然神经大条的问。
林潜扯唇一笑,耐心的跟他解释:
“3号,14号,25号…再加上你不小心在学校碰到的那次…找着规律了吗?”
徐铭礼忽的一拍脑袋豁然开朗:
“还有个周期啊,每隔十一天…难怪,今天距离上一次他们见面才过了…我算算,我靠,正好十一天!”
“可是如果他要对闻眠不利,不是出其不意才更有利嘛…!”
“但是从一整个视频看下来,他对闻眠始终都保持着很绅士的态度,你们看——”
边序暂停视频,指向屏幕:
“他即便是去拉闻眠,也刻意避开对omega来说比较私密的几个位置。而且——”
“会对眠眠不利应该不成立,如果他想伤害闻眠,从第一次见面大可以绑走他,为什么非要费尽心思先和他搞好关系,又突然之间下此狠手,不管如何,十一天的周期到了,今晚安排人在网吧和闻眠家附近布控,等到人出现直接抓到分部审讯!”
三人目光被监控吸引,全然没注意到的是,乔溪乘屏幕角落那道算得上是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面色惨白,大惊失色的后退了半步!
旧城区。
正值午后阳光刺眼。
挺拔在不宽青石街道两侧的高树已经能在不轻不重的风里摇晃着绿叶繁茂的树冠,落下一片绿荫遮挡住石砖矮房前的燥意。
街道静谧,淡淡的油烟味混合着狗吠声染活了像是了无人烟的小巷。
偶有几束粉色白色的桃花梨花扭曲着树干,从微微倾斜的矮墙伸出花朵繁茂的枝桠,簌簌掉落了一地白粉相间的雨。
喻辞到的时候,权释和谢驰扬正四处走访审查。
三楼,方隐面色苦恼的抹掉额角的汗珠子,呵呵尴笑的拿着笔哐哐记录邻居家老奶奶的倾诉。
“哎呀,闻眠那小孩好啊,我和我老伴两个人就住在他隔壁,有时候买菜下楼碰见他了,小孩经常帮我们提东西上来。”
“哦,还有修水管、换灯泡、给儿子女儿打电话,都是他帮忙的,弄的我们都不太好意思了。”
老婆婆看起来年龄在七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略肿,一头发丝尽白,布满皱纹耷拉的眼皮包裹住不算明亮的黑色眼珠,说起话来语速又缓又慢,好像是许久没跟人唠过家常一样抓着方隐说个不停。
“那奶奶啊,就前天晚上,大概十点快十一点的时候,您有没有听到屋外有异常的动静啊?”
方隐不自觉的摸摸鼻尖,微微俯身声音放的大而慢。
“前天?”
老人家疑惑的顿了顿,脸色茫然的摇摇头:
“呦,这时间可长了,那时候我和我老伴都睡了,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不过啊,我睡觉浅,听到隔壁转钥匙声就猜到眠眠回来了。噢,没过多久,我好像听到他的头像是撞到门板上了‘嗵’的一声,他也没喊没怎么的,我就没管继续睡了。”
“说到这我还想让我老伴给门外也挂个吊灯,晚上常亮着,这样眠眠下班回来就不会磕到头了——”
老人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神色惊慌的握住方隐的手,瞪着眼睛声音大了几分问道:
“你们是警署的人吧,问这些干嘛,眠眠…眠眠是个好孩子,他可不会犯事,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奶奶您别激动。”
方隐连忙放下他的手赔笑:
“我们不是警署的人,是闻眠的同学,他最近去外边上培训课了,想让我们帮他照顾下弟弟,这不我们回来拿点东西,顺便跟您问问他的情况。”
“噢,是这个样子呦。”
老人家顿时乐开了花,禁不住手舞足蹈夸道:
“眠眠学习好,我就知道,培训是好事,等他考上个好大学,以后带着弟弟也能轻松些。他啊是个好孩子…”
喻辞神色清冷的倚着掉漆的栏杆,轻垂的眉宇染着叵测不明又苍冷的锐利,将不远处的声音都尽收耳底。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没有大张旗鼓的带队,来的就他们四个,有些事情还得两位大执行官亲自动手。
“没有明显争斗的痕迹,破译处也没提取到有效的指纹脚印,但房间的抽屉里放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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