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澜来接丰水时,心情本是愉悦的,作为丈夫,他享受这种接伴侣回家的仪式感。
房门打开的瞬间,他的视线完全被丰水占据,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对方依旧穿着出门时的黑色夹克,衬衫扣子整齐扣着,只有脖颈处因出汗显得亮晶晶的,脸颊也泛着薄红,像是刚运动过。
他猜测丰水只是指导学生训练,可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具侵略性的 Alpha 信息素,张扬而霸道。
裴澜瞬间警惕起来。
他讨厌其他 Alpha 对丰水释放信息素,生怕妻子身上沾染别人的味道,几乎是本能地,他也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进行压制。
两股强大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一时难分高下。
直到看到丰水自然地朝自己走来,姿态亲昵,他才收回信息素,打算等上车后再重新 “标记” 妻子的气味。
然而,他没料到眼前的男人会说出那样的话。
再看对方的脸,结合那股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他瞬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军中赫赫有名的战斗狂魔,纪战中将。
纪战向来以实战闻名,每战必胜,威名甚至超过某些上将,靠的不仅是强悍的实力,还有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劲。
无论对方军衔高低,只要他感兴趣,就会挑战,且从未失手。
可此刻,这个战斗狂人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妻子身上。
裴澜胸腔怒火翻涌,眼神冷得吓人:“这是我的妻子,是匹配中心分配的。即便您是中将,也不该夺人所爱。”
纪战闻言,发出一声嗤笑,眼底满是轻蔑与不屑:“夺人所爱?Omega 向来归属强者,你觉得你护得住?”
在他们的联盟里,没有 “爱” 的概念,只有抢夺、繁衍和忠诚。
对强者的争夺,对繁衍后代的本能,对国家的忠诚。
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爱”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这是他们帝国的教育,裴澜原本也是如此,但自从和丰水在一块之后,他便想要了解对方,他去查了对方的过去,毕竟为了未婚夫拒绝生命,这在他看来是令人费解的举动。
可此刻,想起两人相处时那些细碎的温柔瞬间,似乎让他觉醒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早已不愿再遵循冰冷的规则。
那些束缚的不只是爱,还有自由。
裴澜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纪战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声音低沉却坚定,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总之,丰水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给你。就算您是中将,若再阻拦,我也不惜一战。”
这番话让纪战有些意外。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家,一个少校竟敢如此强硬地顶撞中将。
若在军营,他有的是办法惩罚这种 “以下犯上” 的行为,但眼下并非军营,他想不通,为何这个少校敢为了一个 Omega 与自己对抗。
带着困惑,纪战深深地看了裴澜一眼,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路,目光紧紧盯着丰水的背影,心中那股征服欲被彻底点燃。
就像从未失手的孩子突然遇到得不到的东西,只会更想不择手段地得到。
上车后,裴澜始终紧紧拉着丰水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会被抢走。
丰水没有反抗,只是盯着他的侧脸,眼底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车内,丰水突然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声音傲慢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别这么紧张。”丰水将头靠在他肩上,发间清甜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我只会选择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裴澜没料到丰水会这么说,他握住丰水的手,力道不自觉加重,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肌肤传递,像是在压抑某种不安的情绪。
他喉结滚动,许久才艰涩开口,声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不甘,“在这里,规则从来都是由强者书写。”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丰水手背的肌肤,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我不怕与他对抗,只是怕……”
怕最后护不住你。
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匹配中心的分配在绝对权力面前,有时也显得苍白无力,权力足够大,就能修改规则。
丰水见裴澜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便轻轻用额头贴上对方的额头,目光直视着他,安慰道,“放心,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在努力爱上你,我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
裴澜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丰水伸手环住裴澜的腰,而裴澜则紧紧回抱着丰水,将自己的信息素散发出来,覆盖在丰水全身,彻底遮盖住最后一丝属于他人的味道。
闻到丰水身上全是自己的薄荷信息素味道,他才轻轻嗅了嗅。
两人很快回到家中,吃饭、洗漱、休息。
躺到床上后,裴澜却一直盯着丰水,目光里藏着几分探究与犹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丰水的手背,欲言又止的模样与此前丰水安慰他时如出一辙。
丰水敏锐地捕捉到裴澜细微的情绪变化,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声音带着亲昵的笑意:“再这么盯着我,我可要以为你又在吃莫名其妙的醋了。”
“我了解到了一些你的事。” 裴澜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神色认真又带着些小心翼翼,“你去纪恪远家中,应该不只是为了见纪恪远吧?我虽然只是个少校,但如果你想了解什么,我也可以帮你。”
这话显然是有所调查后才说的。
丰水轻轻 “嗯” 了一声,手指牵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又将手覆在对方胸膛上:“看来什么都瞒不住我的丈夫。”
他没有说具体事情,想让裴澜明确说出到底发现了什么。
裴澜对丰水的回应很满意,他就知道丰水不会瞒着自己。
他将丰水搂得更紧了些,下颌轻轻蹭着对方的发顶,斟酌着字句,缓缓开口。
“我查到,你在学校对纪恪远并没有特别关照,却同意了他的邀请去他家,还和他父亲对战。他父亲和你唯一的联系,也许就在那场战役中,你的家人死在了他手里,对吗?”
听到这里,丰水眼神流露出悲伤,他顺着裴澜的胳膊躺在他怀里:“我的体术是父亲和兄长教的,我无法相信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那场伤亡不足一万的战斗的阵亡名单里,我想查清楚,你会帮我吗?”
丰水的手轻轻抚摸着裴澜的胸膛,没有用力,只是贴近他的皮肤,感受着那皮肉下心脏的跳动,仿佛这是他深深依赖的慰藉。
他在等裴澜的回答,如果不满意,也许他真的会考虑 “换个丈夫”。
他闭上眼,眼中一片冰冷,呼吸也缓慢下来。
这时,他听到裴澜说:“我的级别足以查看那场战役的过程,我帮你查。”
丰水嘴角微扬,声音格外柔软带着感激,他甚至有些激动地紧紧抱住对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轻声说:“你真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是你的丈夫。” 裴澜很开心能帮到丰水,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有些僵硬,但这已是他这些年来第一个柔和而真挚的微笑了。
第二天,裴澜用自己的权限给丰水调取了战役档案。
这场战役并非特别重要,规模也不大,关于战斗的部分记载得简单而粗略,丰水仅用两分钟就看完了。
父兄被人杀了……
合起档案时,丰水脸上虽挂着笑,眼中却满是失落,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对裴澜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知道这个结果就行了。”
见状,裴澜将丰水搂入怀中,笨拙地安慰着,他从未学过如何安慰人,但看着丰水难受的模样,只想给对方一个依靠。
丰水轻声诉说,当初得知父母战死的消息,他不愿相信,可无人告知具体情况,他唯有知晓完整过程才能死心。
如今真相大白,他决定不再纠结过去,要好好与裴澜生活,彻底遗忘在帝国的过往。
此后,丰水果真如自己所言,对裴澜百依百顺,甚至开始向他撒娇。
到了晚上,裴澜送丰水回军校,学校有规定,教官和学生需在校住宿五天,才能回家休息两天。
在学校门口,裴澜满眼不舍,他轻轻摩挲着丰水的手背,声音里满是眷恋:“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
丰水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捏了捏裴澜的脸颊,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最快也要五天。”
裴澜蹭了蹭在脸上作乱的手,眼神黯然,丰水察觉到他的低落,眨了眨眼睛,突然凑近在他耳边神秘兮兮道:“其实,我们不用等那么久。”
“过两天学校会举办军校生比赛,教官可以邀请家属……” 说到这儿,他望着裴澜,带着几分逗趣,仿佛是故意这时才告诉裴澜这个好消息,就为了看到对方思念自己的神情。
裴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声音里藏不住的欣喜,牵起丰水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我会去的。”
丰水嘴角笑意更浓:“我等你。” 松开手后,丰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他又折返回来。
裴澜疑惑:“忘了什么东西吗?”
话未说完,便安静下来,丰水轻轻吻在他的唇角,触感如蝴蝶振翅般轻柔。
还没等他细细感受,丰水便朝他挥了挥手,步伐轻快地离去,直到丰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方,裴澜还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舍不得移开分毫。
他呆愣地摸着唇角,那残留的柔软触感仿佛还在,心脏也在胸腔里欢快地打着鼓,满心满眼都是丰水离去时可爱模样。
回到校园的丰水,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径直前往教官宿舍,确认了军校生比赛的名单后,走进浴室,开始用特殊方式引诱自己的发情期到来。
报仇计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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