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释,你要留在明心山还是住明净山?虽然......但已经提前派人去安排好了,旧事物都清除干净,你直接住进去就行,风水上更有利于你修炼。”
这么快就要搬出枫山了,赵释一凛,眼睛死死锁在浑然不觉的萧凤身上。
既没有预想中暴跳如雷的样子,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舍,自己在他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赵释后槽牙咬紧了,同时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以后,他无需再停留在看似美好的过去一次次心软。
“我去明净山吧,再留在明心山,有些过意不去。”
听闻此话,拓弘真人眯着眼睛和善笑:“好。即日便可搬离,剩下的事情我不管你们了,自己解决。”
折腾半天的仪式总算结束,晚上又要举行餐宴迎入门,且这次是只为了一个人举办,倒显得像对赵释格外器重。
萧凤根本不可能凑这个热闹,等到赵释彻底离开祖师庙,他才皱着眉头转过脸来。平日里不见赵释对修行练功表示任何兴趣,怎的突然......
徐拂青见他这样子,也知道那心里头弯弯绕绕的咒骂,无奈地劝慰他:“这赵释瞒了你这么久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想来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早些离了你,省得你日后提防来去的那么麻烦。”他说这话,乃发自内心为萧凤着想。
只是有人偏生不领情。
“用不着师兄替我宽宏大度。”拂袖转身,萧凤迈着大步跨出门槛,朝着山下走去。
往日里没什么感觉,可如今再听见萧凤喊自己师兄,右耳竟像是被弹麻了般,只记得那俩字的发音咬字,心里也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小雨酥柳,微风掠堤,某些畅意激荡开来。
已经刻意推迟返山的时间,萧凤站在枫山山脚往上看,以往总记得山上有个木讷的男人在柴房准备晚膳等他结束训练,上山的路总点着灯,哪怕他可以御剑,还是会亲自走一走两人亲自凿出的山路。
有些歪斜的石阶隔着鞋底硌脚,是两人从一山搬到另一山的青石,用剑气削成较为方正的阶梯状。慢慢向上走的时候,难免触景生情,思绪回到多年前纵容自己无理要求的赵释脸上。
突然发现,对于赵释的那些记忆,都变成了今早见到那个,衣冠楚楚、镇定自信的挺拔身影。
“滚了好,滚了好。”
萧凤坐在石阶上,狠狠揪起脚边一把杂草,又抬手将其扬下山坡。
“省得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管着管那的。”
鼻子兀地一酸,萧凤恨自己不争气,这年纪了还被人当傻子耍。徐拂青说的没错,赵释明明就住在自己跟前,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发现倪端?从空灵山回来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么,一个凡人怎么会走得这样快,又哪里来的胆子和自己争执......
拖着疲惫身子上山,平坦的空地上,三栋木屋立在眼前,这时显得有些寂寥了。
风卷起落叶,不留情感地带走夕阳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
他知道,今后这座山,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低着头将门推开,敏锐如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赵释根本没走!
还穿着那一身挺括派服,乌发束起的赵释正站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背对着萧凤,那背影是前所未有的高大难及,叫人看了心中百感交集。
萧凤好不容易升起来的悲戚感,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提这一口惊吓的气,张嘴就要骂他。
却是被一只宽厚、粗糙的手捂住嘴,速度之快,没有反抗逃脱的余地。
情急之中萧凤是又气又急,心道你一朝飞黄腾达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果然平日里的关心都是忍辱负重,都是假的!
“唔!”
他扭着头想挣开那碍事的手,腰眼上一重,竟是赵释将另一只手死死握在他的腰侧,用劲之大,像是要将他生生捏碎!
“你很想我走吧?可惜,我等了这么久,不会放过你的。”
鬼魅一般低沉的嗓音,在萧凤耳边侵袭,比毒更瘆人,比刀更锋利,阴狠的不加掩饰的**,伴随他温热的活人的呼吸,裹挟他的所有。
喉间一窒,对方的手掌已经疾速地下滑,移到了他的喉结,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就像是当初萧凤对他做的那样,那只手手背青筋凸起,用了极大的力气,却没让萧凤遭遇幻想中的疼痛。
不安地睁开眼睛,萧凤的心都停跳半秒,正对上自己双眼的,是赵释黑暗中散发幽光的一对眸子。
不详预感即刻应验,天旋地转的压制下他被死死摁在床榻上,今早还未收拾的被褥压在身下缓冲了不小力度,但仍是让萧凤的头脑阵阵晕乎。
“松手......我叫你松手!”
“松开你之后又要跑到哪去,和你的大师兄见面么?别人对你有点好脸色,就要像条狗一样扒拉上去,不管别人在外面怎么看你的都无所谓是吗?”
赵释的吻来得很突然,他压抑而克制地咬着萧凤不安分的嘴唇,眼神如坠万丈深渊,一发不可收拾。
符咒伴随低声念语渐渐泛起光亮,萧凤余光惊恐地发现,整间屋子里都被看不见的墨水书写了地符,在符咒主人的催动下凭空生出巨大的威压,将他的所有灵力压在身体内没法使用,他纵使有千般万般能耐也不能撼动人分毫,作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他憋屈地叫喊,转头就被吻吞下声音。
直到此时萧凤才发现自己的身躯相较于赵释是多么弱小。
再是迟钝,也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苟且之事。
他慌忙地喊赵释,可后者疯魔似地不管不顾。
......
“行了吧,够了,赵释,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不要再继续......”
听到这话暴怒的赵释,手上的柔情不复存在,他掐着萧凤的下巴,冷笑着问他:“要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和你在一起?十年够不够,二十年够不够?!”
萧凤张嘴痛呼出声。
他从不知男人之间也会做那种事,倘若早知道赵释对他有这般念头,他宁可从来不认识他。
两人都知道,有什么本以为坚若磐石的关系,崩裂粉碎个彻底,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们之间,或许只剩下仇恨和畸形扭曲的爱!
“赛罕......”
被那悲情的声音一喊,萧凤的双眼霎时蒙上了湿润的红雾。
“滚开,你不是我的大哥,魔鬼、禽兽!”
然而无论他怎样喊,赵释还是那样沉着脸,萧凤摇头啜泣的样子深深刻印在他心里,眼眶也热涨了,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水来,滴在萧凤的心上。
将那片洁白的雪花,灼烧得残破不堪。
“凤......大哥爱你,永恒的爱......”
“原谅我的自私贪婪,原谅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恶......”
萧凤茫然地望着对方阴影笼罩的刀削般的面庞,片刻的失神,就陷入不复的昏沉睡意中。
他将萧凤裹在被子内,沉迷地吻遍全身,才恋恋不舍起身为他烧一炉热水,一遍遍濯洗他被自己沾染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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