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谣在屋里看话本看得正起劲,忽然春桃跑过来,“小姐,主院那边来人传话,说老爷喊您过去呢!”
宋谣一脸懵地下榻,由夏荷给她穿鞋。
“来传话的丫鬟可有说是什么事?”宋谣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春桃。
说起这个,春桃也是一头雾水,见她摇摇头,“那丫鬟就说方主管差她来传话,旁的什么也没说。”
宋谣好奇心起来了,连忙往主院赶去。
主院内,宋承坤正和宫里来的宣旨公公喝茶。
宣旨公公很是和气。
废话,这里可是皇城最有钱的宋掌柜家,他能不和气吗?是不想要赏钱了还是咋?
宋谣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春桃夏荷到了主院。
看到宋谣,宣旨公公起身,“宋家小姐来了,那咱家就开始了!”
宋承坤点头:“有劳公公!”
说完,就拉着宋谣跪了下来。
宋谣不解,却还是跟着祖父跪下来。
后边也是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宣旨公公展开圣旨,声情并茂地朗读了起来。
宋谣耳朵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听不清,唯一听得清的是“择吉日完婚”,这几个字。
宣旨结束后,宋谣满脑子都是那个“择吉日完婚”。
宋承坤给了宣旨公公鼓鼓的一荷包赏银,宣旨公公掂了掂手里分量满满的荷包,笑眯眯地走了。
宣旨公公走后,宋谣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宋承坤就已经拿着圣旨进书房了。
回过神来的宋谣赶忙跟上去。
搞什么?她怎么就被赐婚给了贤王呢?
她不过一个商贾之女,家里再有钱又如何?工农土商,地位都是最低下的。
宋谣进到书房,看到祖父像没有力气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她原先想问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问不出来了。
宋承坤看到宋谣进来,坐直身子,招呼她坐下。
“谣谣,你爹娘早逝,就留下你这一个孩子……”
宋承坤话还没有说完呢,宋谣的眼泪就先涌了出来,她又何尝是不知道祖父的辛苦?
可奈何她没有从商的天赋,请了无数名师,连祖父亲自教导都没有用。
九岁那年,父亲母亲南下进货被山贼给抢了,父亲为了保护母亲被山贼一刀刺穿了身子,当场身亡。
母亲被救了下来,郎中检查时发现她怀孕了,原想跟着父亲一起去了的母亲,为了腹中的孩子,坚强的活了下来。
虽说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可父亲的离世还是给母亲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导致母亲在孕中悲伤过度,最终生孩子时一尸两命都没了。
两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祖父一夜白头,身子骨大不如前,可是为了自己,祖父又只能硬撑着身子打理着这偌大的家业。
想到这些,宋谣心里如刀割般的疼。
宋承坤拿出帕子给宋谣擦眼泪。
“你如今也十七了,没有兄弟姐妹,祖父现在暂且还能护住你,祖父去后怕是……”想着那些可能性,宋承坤也红了眼眶。
宋谣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流,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眼泪流。
宋承坤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对宋谣说:“普通人护不住你,你又生得这般貌美,祖父去后,唯有嫁与皇室中人才不会被欺负。”
先前宋承坤说的话,宋谣虽说是伤心可也只是掉眼泪,直到说宋承坤说他去后的种种,宋谣再也忍不住,绕过笨重的书桌扑进他的怀里。
宋承坤摸摸孙女的头,前些日子户部的的赵大人暗示他,皇上似乎有意与他家结亲,目的不言而喻--钱。
自古以来,朝廷缺钱了,哪一次不是先盯上富商?
所以宋承坤很明白,他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皇室里为宋谣挑一个好夫君。
还好,皇上跟他想的一样,赐婚的是贤王爷赵忆年,他还以为皇上要把宋谣收进后宫呢。
这个贤王爷在皇城名声不是一般的差,可是一向不会看错人的宋承坤曾经远远的见过这个年轻人,他倒觉得这个年轻人还不错。
当时是在顺心赌坊,他进去是为了与赌坊的老板谈生意,上赌坊二楼时,有一个包厢房门没有关,他好奇往里看,看到四个年轻人围坐在赌桌前,三个年轻人旁都有美人作陪,唯有这个贤王爷独自一人坐。
他当时就好奇,与赌坊老板谈生意时也问了一嘴,赌坊老板当时是这样说的:“这个贤王爷也真是个妙人!吃喝嫖赌他就是不沾嫖!对美人啊那是避之不及!”
赌坊老板这样说,宋承坤更好奇了,回去的时候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这个贤王爷,发现和赌坊老板说的一样,他不是不喜美人,简直就是不喜女人,后院里除了几个负责洒扫浣洗的丫鬟婆子余下的就都是小厮,他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个贤王爷不一般。
于是在得知皇上想以结亲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让他出银子做军需时,他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个贤王爷头上。
只是不喜女人的反义不就是喜男人吗?宋承坤着人去打听了一番,花了一大笔银子,确定这个贤王爷没别的,只是单纯不喜美人后,他就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做自己的孙女婿。
贤王爷也可以称为“闲王”,毕竟这位贤王爷在朝廷里没挂有什么职,每月就领着亲王的俸禄过日。
宋承坤觉得没有什么职才好,这样宋谣嫁过去了,俩人天天相处,定能擦出什么爱的火花。
好在,不需要他使什么手段,皇上就将宋谣赐婚给了贤王爷。
他走南闯北这辈子,知道女子高嫁并不是什么好事,也曾想过要给宋谣招一个赘婿,可宋谣太过貌美,招进来一个赘婿能护得住她吗?
答案他不能肯定,他也不能用宋谣的一辈子去赌。
·
皇上赐婚的消息,风吹般的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无所事事的赵忆年带着长随卫时到茶楼听书,今天讲的是他最喜欢听的故事《猴子出世》。
说书先生还没有上场,前来听书的茶客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最近的新鲜事儿,突然,赵忆年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封号。
他对自己的封号可敏感,贤王,常有人戏称为“闲王”。
赵忆年伸长耳朵去听:
“听说皇上为贤王殿下和宋家大姑娘赐婚了!”
“宋家大姑娘?是宋承坤宋掌柜家的宋大姑娘吗?”
“可不是吗?皇城还有哪位宋大姑娘?能让皇上赐婚的?”
“我听说这位宋大姑娘被宋掌柜的养得娇气的很,动不动就要哭,她嫁给贤王殿下?一天岂不是要哭好几场了?”
“就是,我还以为宋掌柜的会招上门女婿呢,养得娇滴滴的姑娘,嫁给贤王有啥好的?招个上门女婿养在自己身边天天看着多好?”
“嘘,小点声儿,我听说啊皇上是为了军需才赐婚的,不然贤王殿下再怎么没有作为,也不会娶商贾家的小姐呀!”
“有道理……”
赵忆年听着茶馆里茶客们说的话,他坐不住了,看向一旁的长随,指着自己说道:“卫时,他们说的是本王吗?”
卫时摸摸鼻子,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爷,好像是的……”
卫时话还没有说完,赵忆年就站起身来,顾不得说书先生刚上台讲着他喜欢的故事,大步往外走去。
此时的御书房内,皇上正在为军需所头疼,这段时间东海那边的倭寇太猖獗了,要镇住他们,军需大大的提高了,可偏偏前些日子为了保障农业生产和水利灌溉,从国库拨了银子过去,导致现在国库空空。
他把宋家大小姐赐婚给了弟弟贤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需要宋家的银子搞定军需,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宋家大小姐足够貌美,配得上他这个惹人嫌的弟弟。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不怕,就怕美人,这算什么事?
怕美人就给他一个足够美的,看他还怎么怕?
一开始他是想在朝中的大臣家中给他挑王妃的,可是他不争气。
朝内正直的大臣都瞧不上他,不愿把女儿嫁给他,作为皇上他又不能寒了大臣们的心强行把人家的女儿孙女嫁给他。
不算正直想着攀附皇权的臣子倒是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作为大哥又不忍看着他迎娶一个有着不正心思的妻子。
就这么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二十又一这一年。
赵忆年人未到声先到,“皇兄,你给我赐婚了?”
带着明显恼怒的声音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揉揉额头,原本疼的头现在更疼了。
赵忆年沉着脸走进御书房,守在一旁的周公公连忙搬了一张椅子给这位爷坐。
“对,宋家的大小姐,委屈了人家便宜了你。你想做什么?”皇上没有看他,看着桌子上的奏折就发问。
赵忆年听着皇上这话,给气笑了,“什么叫委屈了人家便宜了我?我有那么差劲么?”
皇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上不留情,“你除了这身皮可以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吗?”
的确,赵忆年的脸和身材在整个皇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赵忆年知道他在皇兄这里的印象不好,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的差。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那你给我赐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皇上不想理他,伸手揉揉眉心,略疲惫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是你大哥,长兄如父,为你赐婚有何不妥?”
“我没有说不妥,只是这是我的婚事,你跟我说说怎么了?”赵忆年不服地嘟囔着。
皇上懒得理他,“现在木已成舟,你想做什么?”
赵忆年走到皇上身后,有模有样地给他捏起了肩。
“我能做什么?我同意成亲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不得不说,赵忆年捏肩是有一手的,皇上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说。”
“我想见见她,我不能不明不白就娶了她呀,我得先了解了解她,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赵忆年边给皇上捏肩边说,他觉得这个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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