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宓时不时出来当监工,眼瞧着一个多时辰,兔笼已有了大致形状。
木棍搭的架子,晏硕晃了晃,没啥问题。
“先吃饭,下午我就给你编出来。”
张虎劈竹篾已经劈的差不多,两人暂时收工去打水清洗。
饭菜已经端去堂屋,坐下后,孙婶儿端着一碗面放在晏硕前面。
很普通的清汤面,上面放着煎蛋,洒了葱花。
“怎么就一碗?”晏硕把面推到卫宓面前。
卫宓挡回去道:“我让孙婶儿专门给你做的,这是长寿面,吃了长长久久,岁岁平安。”
她继续解释:“你生辰不是七月,当时我不知道而且你们去了军营,就没机会给你庆祝,趁今日这个机会给补你上。”
卫宓说完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笑道:“怎么了?高兴傻了。”
他却在桌底下拉住她的手,他的手指骨分明纤长又有力量,指腹粗糙,很好的包裹住她的手。
“阿福,谢谢你,我很高兴。”
张虎他们都看不到桌子下面,卫宓还是坐直身体遮挡,耳朵红红,眼睛盯着面。
“那你快吃吧。”
桌低下手暗暗用力,他却不放开,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痒痒的。
揉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松开。
卫宓让孙婶儿袭月坐下,一同用饭。
“夫人,我在厨房留了饭,我和袭月还在倒座房吃就行。”
卫宓佯装生气:“平日也罢,今日就是要热闹些才好,你俩坐下吧。”
孙婶儿不再推拒,和袭月一起坐下。
张虎在桌上扫一圈问:“嫂子今日即是给我三哥庆生,怎么没弄些酒。”
“有酒,夫人买了,我忘拿过来了。”
孙婶儿立马起身,去厨房拿酒。
卫宓买了两小坛,其中一坛是味道淡的果酒。
“你俩喝这坛,少喝点儿。”她指着其中一坛提前叮嘱。
“嫂子放心,不多喝。”
张虎拿起酒,哗哗到了两大碗。
卫宓和孙婶儿各倒一杯果酒,几人碰了杯,便开始动筷。
晏硕低头吃面,筷子一挑,卫宓立马提醒。
“不能咬断,你要一口吃了。”
他翻翻一大碗面条,一碗就是一根。
“不能咬断吗?”
“嗯,这代表福气,不能从你嘴里掉出来。”
他点头,挑着面条还真一口气吃完了。
用完饭孙婶儿和袭月去厨房刷碗,卫宓继续看晏硕他俩做笼子。
竹篾细软,在他手里翻来覆去就有了形状。
卫宓看得有趣,坐旁边给他递蔑条。
“坐这冷,你先进屋,等编好我喊你。”
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卫宓给他又递一根蔑条,搬起小板凳进屋。
走前还问:“外面冷,你俩要不也去屋里编吧。”
晏硕把一只竹编小鸟塞她手里:“我俩不冷。”
两人确实比较抗冻,她也就不管了。
拿着小鸟进屋去了。
卫宓坐到书案前,摆弄那只小鸟,晏硕随手编的不是很精致,可以看出形状,手拉动尾部的竹条,小鸟翅膀还会动起来。
她玩了会,把鸟儿插到笔筒里。
抬眼就能瞧见。
卫宓拿起没看完的医书继续看,这本书是她随手买的。
荣茵教了她一点医术,卫宓颇有兴趣,便买了些书看看。
医术这种东西只看书是不可能精通的,她也不指望能做什么,不过是抱着过多学些总没坏处的念头才看看。
市集上卖的医书不多,里面内容还比较杂乱,除了草药,还记着些方子,字迹潦草,草药画的也不细致,她很难辨认,因此一本书都看了半月,连一半都没看到。
她估摸着这些书都是一些医者的手记,所以写的杂乱无章。
卫宓正翻着粗糙的医书,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
隔壁林家姑娘来串门,应该带着东西,袭月接过后开始高声喊她。
“夫人,林姑娘找你。”
卫宓放下书出去。
林小婉站在院子里,瞧见她,腼腆一笑。
“我娘炸了些油糕,她最会做这个了,让我拿来给你们尝尝。”
袭月手捧着个小篮子给卫宓瞧。
卫宓道谢后让袭月去把篮子腾出来,好让林小婉带回去,又嘱托她放些糕点,总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
林小婉站在一旁等着,瞧晏硕他们编竹篾,似是很感兴趣,走到近处。
“魏营长好厉害,还会编这个。”
晏硕没抬头,只提醒:“离远些,你踩住了。”
林小婉讪笑,退了两步,袭月拿着篮子过来给她,林小婉接过对卫宓柔声道:“我家这篮子用好久了,有些松散,不知道能不能麻烦魏营长也给编个新的,或者教教我,我回去自己编。”
卫宓一瞧,那篮子底部竹篾都裂开了,帮忙编个也没什么。
“可以。”
晏硕蓦地抬头道:“我不会。”
他看那篮子一眼:“编个简单的兔笼还行,这种小巧的篮子太复杂,我不会。”
林小婉笑笑带几分失落道:“那就算了。”
话一转,又问:“魏营长编兔笼是要养兔子吗?我能看看小兔子吗?”
卫宓指着墙角说:“在那。”
林小婉走过去蹲下,道:“好可爱的兔子。”
“怎么突然想要养兔子?”
卫宓自然不好说她是想吃人家,结果发现人家坏了兔宝宝,吃不了就养着了。
“碰见卖兔子的,见可爱就买回来了。”
林小婉很喜欢,伸手摸了好几下,叹气道:“我也想养,可惜之前没遇到过。”
“你要是喜欢,等这只兔子生了兔宝宝,我送你一只。”
林小婉道谢,又待了会才走。
卫宓看看他俩的进度,又进屋去了。
袭月端着油糕放书案上,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呢?”卫宓没听清。
袭月深吸口气走到她旁边低声道:“夫人,我要和你说个事。”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卫宓学着她的样子,也压低嗓音道:“什么事情。”
“夫人你可要瞧好魏营长。”她扭头看看外面继续道:“隔壁那个林姑娘,有些不对劲儿,你不知道刚刚她进来,瞟了魏营长好几次。”
袭月是被夫人买回来的,若没有夫人她可能还在牙行,整日受那些人软刀子搓磨,挨骂。
她是打心底里尊重夫人,自然想她过的好。
现在有人可能要威胁到夫人和她的夫君,她不能不提醒。
卫宓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好笑道:“人家可能是觉得编竹篾有趣,多瞧了两眼,你不也老是盯着瞧吗?”
卫宓印象中倒不觉得林小婉对晏硕有什么。
再说这种事她没瞧见,听旁人说两句就当真,对人家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好,好像是吧。”被她一说袭月有些拿不准了,但只觉得林小婉进门瞧见魏营长后就不太一样。
说话声音都细了。
“你看,你也不确定,我看就是你这些日子看话本子看多了,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卫宓点她。
“不学好,回头我就把那些书给你收了。”
卫宓教晏硕认字有点成效,袭月年纪还小,卫宓也不想她以后一字不识,便也教教她。
一次买书她碰到个话本子,里面大部分都是画,配上一点文字,她很喜欢,看的很入迷,买了不少。
袭月不敢再想那林小婉进门后到底是不是细着嗓子说话,低头和卫宓认错。
“夫人,我学好的,您可千万别收我的话本子。”
袭月圆嘟嘟的脸皱成苦瓜。
卫宓不再逗她:“不收你书,收了我还要找地方给你放着,麻烦。”
得了话,袭月放下心,一溜烟跑出去。
内心却还惦记着林小婉一事,她觉得夫人不上心,她还是要多多留意一下的。
一直到天将黑,晏硕才把兔笼子编好,喊卫宓出来看。
“许久不弄了,手有些生疏,你瞧瞧哪里不行我再调整。”
卫宓沿着笼子看一圈,挑不出一点毛病。
笼子用木棍竹板搭建,四面是竹篾编制的图案,错落有致,比之前的笼子好太多。
她忍不住夸赞:“真好看,这是我见过最别致的兔笼。”
晏硕寻了干草干叶子铺在底,把兔子转移到新窝里。
许是不安,兔子围着笼子转了一圈,确认地盘后窝到干草上。
袭月从厨房拿了些菜叶子丢里面,兔子闻了闻,开始啃。
“它吃了。”袭月有些惊奇道。
“那你好好喂它。”卫宓顺势把这个事情丢给她。
“好。”袭月转头对兔子道:“小兔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夫人,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卫宓摸摸兔子,思索一下,道:“”就叫它棉宝吧。”
“棉宝,还挺好听。”袭月戳戳兔子头,“棉宝,你叫棉宝,卫棉宝,知道吗?”
“兔子为啥姓卫啊?”张虎问。
袭月理所当然道:“夫人买回来的,就是夫人的,当然随夫人姓。”
卫宓不纠结这个,看完兔子要回屋,只有晏硕看了袭月好几眼。
张虎吃完饭就回营里去了。
卫宓洗漱完出来,晏硕拍拍床榻,她坐过去。
他拿着帕子给她擦头发,从头到尾,擦得很细致。
头发擦干后晏硕抱住她。
她摸摸靠在肩膀上的脑袋,问:“你怎么了?”
他摇头,头发扫到卫宓脖子,卫宓躲开把他推起来。
“你不说我要睡觉了。”
卫宓脱了鞋,抬脚替他,让他起来。
晏硕纹丝不动,抓住她作乱的脚。
“阿福,我想亲你,中午的时候就想。”
他神色幽深,不等她回答他就低头。
卫宓心跳加快,闭上眼,紧张中他却亲在额头。
轻触即离。
卫宓睁眼见他在笑,恼羞成怒,脚被他抓在手里还要挣扎着踹他。
“这次是真的。”
说着晏硕很认真亲在她唇上。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屋里只有蜡烛发出的哔啵轻响,混杂男女的喘/息。
不知多久,两人才分开。
卫宓擦掉黏连拉出的细丝,嫌弃道:“恶心死了。”
“不还有你的,你也恶心?”
她才不管,卫宓扒在枕头上,催他去洗漱。
他不动,缠着她问:“阿福,在你心里我重要吗?”
“嗯。”
卫宓爬在枕上应他。
他却不满意,压在她身上,手臂撑在她身侧,非要看着她。
“那,比之孙婶儿、袭月重要吗?”
卫宓转头看他:“你为何这么问?”
她感觉他莫名其妙,孙婶儿袭月是她买回来的奴仆,相处久了对她们感情深厚些也是常理,但与晏硕却根本不同。
为何这般比较?
晏硕不答,按着她又亲一番。
“你回答,我比之她们是不是更重要?我,是不是你的人?”
卫宓被他啃得喘不上气,无奈回答他。
“是,当然最重要的,没有人比你更重要的。”
卫宓这不是违心话,此时她内心确实是这样想。
得了回答,被嫌弃的晏硕心情颇好的去里间洗漱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第42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