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寂了好久。
路珥皱眉，不愿意吗？
那这两个月和他撩骚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久，久到路珥都没耐心等了，对面发来了一条文字消息。
我爱吃鱼：这么突然吗？哥哥。
路珥以为他是在担心位置的问题，觉得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好多鱼：我可以当下面那个。
又是过了一会儿。
我爱吃鱼：好的，哥哥。
好多鱼：那就直接酒店见，我定好后会把位置发给你，你离哪个酒店近？
我爱吃鱼：哥哥离哪儿近，你就选哪个。
都愿意当下面的路珥也就不推脱了，就按照自己的位置来了，怕遇到学校的人，他稍稍挑了一个离学校远一点的，价格合适的酒店，他看着支付键，手指抖了下，按了下。
他把定位发了过去。
好多鱼：下午一点见。
我爱吃鱼：好的哥哥，我会穿上你给我买的内裤哦。
周日一大早，路珥就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他睡觉轻，有点声音就会醒，所以都是带着耳塞，翻了一晚上的身，耳塞都不知道掉哪儿了。
他看了眼手机，没亮，没电了。
路珥撩开帘子，看着底下的姚一尧和魏宝两个人带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捂得严严实实的：“你们俩偷地雷去？”
魏宝转过头：“我们打算跟踪头牌。”
路珥莫名其妙：“什么？”
姚一尧说：“我知道你对他有意见，但我和大宝纯属是好奇。”
“没错，我们是真想知道他男朋友是谁。”魏宝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哪里还有缝隙：“今天是周六，我看他一早就开始收拾自己了，我还看到他对着阳台的镜子照半天，说不定是要去约会。”
路珥觉得他俩不太正常了。
姚一尧问他：“你要不要去？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路珥才没空管他：“没空，我要睡觉。”
魏宝开口道：“你今天要去网吧吗？我们晚上网吧见吧。”
“再说吧。”
那就要看自己那时候还能不能走得动路了。
路珥重新躺了回去，给手机充上电，开机瞬间蹦出好几个未接电话和消息，全是来自辅导员的，竟然是来问补助金的事，估计他关机，以为他是除了什么事，后来发的消息还挺紧张的。
路珥简单的回复了下，放下手机。
现在才七点多，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睡着。
看了下手臂，手腕上的血他后来也没擦，在手臂上乱淌着，现在都变干了，床单上都有点了。
他把手臂搭在眼睛上。
好烦啊。
路珥刚下一楼打算去觅食，就看见辅导员走进来，看见路珥愣了下，快步走过去：“打你电话，你一直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一大早就来找你了。”
路珥停了下来：“抱歉，手机没电了，有什么事吗？”
这个辅导员八百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回，有事都是靠手机交流。
辅导员说：“你开学的时候不是申请过补助金吗，因为名额满了，所以没给你，今年有个拿补助金的学生正好转走了，就空出一个位置，正好你在他下面，就轮到你了，你还要申请吗？”
路珥说：“当然。”
他得代打多少才赚四千。
辅导员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表格：“那就行，这个你拿回去填，尽快写好给我，写清楚，千万不要造假，就按你现在的真实情况写。”
路珥伸手接了过来，表格标题是“经济困难学生认定申请表。”
“只要审核通过的快，学期结束之前你还是能拿的到这学期的补助金，不过这次拿应该不多，毕竟你是快结束的时候申请的。”辅导员扯了扯肩膀上要掉落的书包，又说：“还有，除了表格，我还得去你家家访。”
听到家访两个字，路珥表情瞬间变得烦躁和厌恶：“没爹妈访什么？”
这语气有些冲，辅导员愣了下。
话刚说到这儿，宿舍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人。
辅导员清了清嗓子，朝他打了个招呼：“秦枞早啊。”
秦枞点了点头，说了声老师早。
大学还老师早？
你当幼儿园呢？
还说没装逼。
后面那人往楼梯上走，不知道是有无还是无意，手臂擦过路珥的后背。
背后轻轻碰了下，路珥本能反应的挺起身子，差点破口大骂你找死？
妈的，楼道口这么大，非得蹭着他的背走？
看秦枞走上去没影子，辅导员又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毕竟穷人家得孩子心里敏感，辅导员也能理解，还是好脾气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家是这钟情况，不过你也别多想了，只是去看看你家的环境，拍几张照而已，走个流程，因为之前发生过冒领的事情，怕弄虚作假。”
“我老家不在这。”路珥两手插着口袋，看起来不太在意的模样：“在c城，远的很。”
c城？
过去得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呢。
辅导员想想就难受，哪个没事人愿意花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为拍几张照，但是没办法啊：“那也得去，这是学校的任务，不仅要拍照，还得去你们社区要签字，到时候学校还会电话回访的，所以你也体谅下我，你这个情况，算是特困生了，补助金是一学期一给，一次四千，也算不少钱了，你还是尽快腾出时间吧，年前带我去一趟。”
路珥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这钱他都不想要了。
辅导员手下2个年级，3个专业，20来个班级，将近700到800号学生，他不可能每个学生都去了解，没爹妈这点，是让她记住路珥了，辅导员是女生，难免母性泛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别太伤心。”
伤心？
他是恶心。
看到那个家就恶心。
辅导员说完事就走了。
前脚刚走，后脚姚一尧和魏宝就勾肩搭背的进来了。
两个人刚才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
姚一尧问：“出什么事了，辅导员来找你干嘛？他知道你欺负头牌的事了？”
“欺负你妹，你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每次我要打他的时候不都被你们拦下来了？。”路珥觉得累，抬起左腿，横跨在台阶上：“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头牌，以为他是去约会，没想到一大早就去图书馆，都高考状元了，还一大早往图书馆跑什么啊，不知道是要卷死谁，我们蹲了半天也见他做点什么，从头到尾就一个人坐在那儿看书写题，他现在又回来了，我们当然也要回来了。”
魏宝说着，一抬头就看到拎着垃圾袋下来的秦枞站在一楼和二楼衔接的平台上。
他们倒垃圾是轮流的，今天正好轮到他。
魏宝和姚一尧僵直身体没法动弹。
卧槽，不是被听见了吧。
路珥的腿没动，还懒散的两手插着兜，好像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枞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其余两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弯下腰：“来，乖宝贝，我们撤条腿。”
左腿被姚一尧搬了下去。
秦枞平稳的下了楼梯。
姚一尧松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他应该没听见吧？”
“应该没有吧，都没说话。”魏宝接着又捅了捅路珥的胳膊：“他又怎么惹着你了？”
平常虽然说低头不见抬头的，但也是擦肩而过，路珥是绝对不会给对方一个过多的眼神。
路珥嗤了声：“看他不爽还要理由吗。”
十一点半，我爱吃鱼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爱吃鱼：哥哥，我在311房间等你。
第一次干这种事儿，路珥心里也多少没底，说来好笑，他竟然要靠这种事来发泄。
寝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魏宝和姚一尧闲着没事又去跟着秦枞。
他那时候吃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想到这儿更是没了胃口，不过想着等会儿是体力活，硬是扒了几口饭就往酒店出发，酒店旁边正好有家便利店，路珥虽然没干过这种事儿，但还是有点常识在，进去随便买了一盒套子。
进了酒店，前台登记后，上了电梯。
口袋里的手机正在不停的震动，他瞄了眼，是魏宝。
估计是给他报告跟踪消息。
“叮咚——”
“三楼到了。”
路珥没点开来看，他对傻逼没兴趣。
他看着电梯镜里的自己，自嘲了声，觉得自己是没救到家了。
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出了电梯，对门就是311。
路珥的手心有些冒汗，站了好一会儿后，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路珥来得路上都想好了，他并不是什么外貌协会，只要不让自己吐就行了。
门一开，刚想说你好，就看到一张欠揍又熟悉又帅的脸，“你”字顶着上颚愣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路珥：“……”
他看了眼门牌号，速度快到根本没有看清门牌号上的数字，就扔出句：“我走错了。”
路珥转身就要回电梯。
身后响起清冷的声音：“我爱吃鱼。”
路珥僵硬的转回脑袋，鸭舌帽之下的脸略显惊悚的看着秦枞的脸：“…好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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