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窗户半开,冷风透过帘子钻了进来。
冰凉的水顺着下巴往下流,季怀秋原本就穿得单薄,风一吹,脖子被冻得忍不住一抖。
卢砚川离开季怀秋的唇,沿着残留在皮肤上的水泽一点点吻下去。
季怀秋喉结滚动,温柔的气息在脖子上环绕,心脏越跳越快。
季怀秋感觉身体冷热交替,将冰凉的手贴在卢砚川腰上,喘着息说:“卢砚川,我……我有点冷,回房间吧。”
卢砚川闻言停住动作,把电视关掉,将季怀秋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季怀秋不好意思看卢砚川的脸,微微瞥过头,这会儿他才真实感受到卢砚川这强健有力的手臂如此威猛。少说他也有一百二十斤,就这么抱着他回房间,走路都不带喘的。
卢砚川将季怀秋平稳地放在床上,转身往门口走去。
季怀秋懵了一瞬,说:“你去哪?”
谁料卢砚川只是关了下门又回来了,居高临下望着季怀秋,“怎么,舍不得我?”
“嗯,一个人被窝太冷,你能给我暖暖吗?”季怀秋把被子拉到床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卢砚川坐下,问:“报酬呢?”
季怀秋主动张开双臂抱住卢砚川,亲了一口他的嘴角,说:“我允许你抱着我睡。”
卢砚川最抵不住主动且腻歪的季怀秋,同他一起钻进了被窝里,平躺在床上,一只手将他揽在身旁。
有这么一个大暖炉在身旁,季怀秋哪都不冷了,头侧靠在卢砚川的手臂上玩手机,手还不老实伸进了人家的衣服里。
季怀秋掌心轻轻抚摸着某人的腹肌,感受到一种轮廓分明的立体感和层次感,坚硬且有韧性。
这身段、这触感,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季怀秋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手臂忽然被握住了。
卢砚川侧了一下肩膀,盯着他的脸说:“别乱按,痒。”
季怀秋将被子扯上来,刚好盖过鼻子,眨了眨眼睛,说:“你还怕痒?”
“嗯。”卢砚川抓着季怀秋的手重新贴了回去,“我可以习惯。”
“你真好。”季怀秋笑着说,贴得更紧了,小腿还搭在他腿上。
不过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有些累,季怀秋刷着搞笑视频,无意间抬了一下腿,膝盖忽然碰到某个硬物,笑容瞬间僵硬了。
刚刚……是不是……碰到了……他的……
想到这里,季怀秋感觉膝盖痒痒的,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不停地侵蚀他的大脑和灵魂,想动又不敢动,只能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慢慢的,手机里的画面也看不进去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很热、很难受,但是只要稍微一动,旁边的人就能立马察觉到。
比起这个,季怀秋觉得自己的心更痒,眼睛只要稍微往上看,就能看到卢砚川的嘴唇,心如往常一样狂跳起来,却无法挠平那剧烈的痒意。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好想亲,刚才他为什么亲一半又不亲了,我要不要……再主动一点?不行不行,我都主动那么多次了,一定要忍住。
季怀秋继续面无表情地看手机,看着看着,小腿又无意间地抬了一下……
真不是故意的。
卢砚川转身,将季怀秋的手机拿走,关掉后扔到一旁,单只手掌撑在他的耳朵旁,两人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秋秋,已经很晚了。”
“明天周末,公司不是放假吗?”
“熬夜对身体不好。”
屋内只开了夜光灯,卢砚川清冷俊美的脸在阴影中冷硬分明,线条轮廓都无比完美。
“反正我都习惯了,我睡得晚起得也晚,影响不大的。”季怀秋说。
卢砚川不语,低头亲了他一下,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额头的碎发落在他的眉间,轻声说:“秋秋,想要吗?”
季怀秋呼吸很重:“什……什么。”
卢砚川眼神带着一丝渴望,一字一句都出自真心:“你愿意接纳我的全部吗?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等。”
“我……我……”季怀秋额头冒汗,紧张得无语伦次,但是不知为何,那句话始终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改口成:“我怕疼。”
“我温柔点,只要你喊停,我立马停下。”卢砚川说。
季怀秋被爱意驱使,点头答应了:“好。”
因为过于紧张,尽管卢砚川言出必行,动作温柔缓慢,季怀秋依旧觉得疼痛不已,一直拽着枕头,泪花浸湿了眼角。
他知道,此时他只要一说不,卢砚川便会立马停下来,可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又怕卢砚川真的停下了,所以咬着牙硬生生扛了下去。
以前只知道什么是情,十余年的念念不忘,是他们对彼此最坚定的情感,只要想到对方,心里的滤镜就会被无限放大。
如今,季怀秋也明白了什么是爱。爱是可以为了对方探索他未曾接触的领域,也是他们互相尊重的同时,感受灵魂的温柔触摸、指尖的缠绕、脉搏的颤动。
在黑夜的笼罩下,他们的眼神始终交汇在一起,不曾分离。
寒冬漫漫,树影稀疏,枝桠映在窗前轻轻摇晃,仿佛一幅孤寂而灵动的画。
只要轻轻地从嘴里呼出一口气,无数的小水滴就会化成一缕白气弥漫在空中。
季怀秋带着冷帽,额头只有几率白金色的发丝露在外面,刚走出门,脖子上便多了一条深棕色的格子围巾。
卢砚川细心地帮他将围巾缠绕好,揉了一把他的脸蛋,“今天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嗯,钟乐他们快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季怀秋拉着他的手往大门走去。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钟乐往年都会喊季怀秋一起出去跨年,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季怀秋今年身边多了一人,按理说,这个人才是他最初的约定,小时候形影不离的两个小孩,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季怀秋觉得这些年与他错过了太多。
“大哥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跨年是哪一年吗?”季怀秋靠在卢砚川的肩膀上问。
“二零一四年。”卢砚川回答。
“刚好十年,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好怀念那个时候啊,我当初离开的时候,给你留了一个纸条你看了吗?”季怀秋说。
卢砚川问:“什么纸条?”
季怀秋回答:“一封信,塞在你房间窗户外面,内容我都忘了,好像就是一些道别的话吧。”
“我没看到那封信。”
“那可能是风吹走了吧,或者被别人拿走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季怀秋说。
天还没黑,季怀秋和卢砚川来到餐厅的时候,钟乐和陈樾已经到了。
自从钟乐出车祸后,陈樾没少照顾他,听乔诺琳说,钟乐复工后,就连午饭都被陈樾包了。
至于季怀秋什么时候跟乔诺琳来往这么频繁,还是得从乔诺琳开始玩互联网说起。
乔诺琳平时喜欢上网看直播打赏,也算季怀秋半个粉丝,因为热爱,也想闯一下互联网这个赛道,所以一有什么不懂的就来请教季怀秋,还想拉着他联动拍视频,但是怕卢砚川醋意大发,季怀秋还是婉拒了。
钟乐看起来气色很好,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身上的伤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连体重也增加不少,以前瘦得跟没吃饱过饭还被压榨的奴隶一样,现在看着匀称多了。
“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快饿死了。”钟乐说的虽然是“你们”,但也只敢对着季怀秋说。
“今天人多,路上有点堵。”一旁的卢砚川回答。
季怀秋说:“你还是克制一点吧,脸都圆一圈了,再这样吃下去就不怕没人要吗?”
“啊?真的假的?我也没感觉我胖多少啊。”钟乐说着,看了看陈樾,“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为了迎合别人去改变自己,要是喜欢你的,不管胖瘦都喜欢。”
“是是是,你有理。”季怀秋拉着卢砚川坐下。
吃饭之余,季怀秋拿出手机给乔诺琳发信息:【你们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吗?】
乔诺琳:【没听过这规矩啊】
季怀秋:【你有没有觉得陈樾和钟乐有猫腻】
乔诺琳:【那还用说,现在公司好多人都磕他俩呢,说是什么“实习小助理和他的顶头上司”,甚至还有人偷偷写他们的同人文,老好玩了,不过他们在工作的时候看着都挺正常的,私底下我们也不知道,纯靠脑补】
季怀秋:【同人文发我看看】
乔诺琳将整理好的同人文发给了他。
季怀秋发了句谢谢后,便偷摸观赏起来。
前面几篇讲的基本都是一些日常琐事,被写手添油加醋描述出来,看着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后面的……季怀秋只看了开头那段文字便觉得这内容不宜现在阅读,所以还是留到后面再找时间细品。
陈樾看着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卢砚川是他的表哥,季怀秋还攀了个长辈的身份,所以几人在饭桌上还能一起唠唠家常。
吃完饭后,卢砚川原本打算带他们到观江塔的塔顶上跨年,但是季怀秋说不如在下面,下面人多热闹,氛围也好,于是几人便找了个人没那么多的地方,坐在草坪上,静静地等待新年的倒计时。
钟乐靠在季怀秋旁边,感叹道:“秋秋,时间过得好快啊,去年你还是阳光明媚大男孩,今年就变成人妻了。”
季怀忍不住给他一掌:“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钟乐往陈樾的方向倒去:“嘶痛痛痛痛痛,你真狠啊,手劲那么大,难道想把我那两条肋骨又打骨折吗?”
“自己那么脆皮还赖别人啊。”季怀秋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罚你今年不许再和我讲话。”钟乐说,背过身去。
陈樾也跟着背过了身。
倒计时开始,广场上的人都在大声倒数。
“十。”
只有卢砚川,用着仅季怀秋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秋秋,小时候我答应过你。”
“九。”
“要陪你一起长大。”
“八。”
“可是我却失约了。”
“七。”
“过去的十年里,我没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六。”
“从现在开始,我发誓。”
“五。”
“未来的十年、二十年。”
“四。”
“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三。”
“都不会再与你分开。”
卢砚川不知从哪掏出一枚银色的戒指,戴在季怀秋的中指上。
“二。”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弥补我们小时候未能实现的诺言。”
“一。”
新年的钟声敲响,烟花倒映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所有人都在对着天空大喊新年快乐。
季怀秋早已哭红了鼻子,抱着他说:“我也愿意。”
这里四处都人潮拥挤,欢声笑语,而这片绚丽的天空下,有两个许下誓言的人,此刻正紧紧相拥着。
——正文完——
正文完结啦,撒花撒花,番外后续随缘更哦,感谢一路支持的小伙伴,咱们下本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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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誓言(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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