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全程“蓝色的孩子”,是一种致命毒药。外形为蓝色粉末,味道辛辣刺鼻,一般会被隐藏在酒里,十年前外国十分“流行”。
食下后会有三天的潜伏期,三天内如果情绪过于激动,会刺激出蓝子的毒性,从血液开始灼烧,所食用的人将会呕血,接着呕吐组织碎片,直至身亡。
有传言称,蓝子毒发的症状,是模拟孕育孩子时母体无私的奉献营养。
食道比喻脐带,呕出血液和组织碎片寓意输送营养。
此药非常昂贵,一克药粉和当时炒的火热的宝石价格不相上下。
并且,若要致死,至少需要服用50~70克的蓝子,这简直就是天价,相比大张旗鼓的下毒,还不如花点钱雇个杀手来得实惠划算。
因此,蓝子也仅限于“出名”,它的流行与它是个毒药无关,是因为它唯美血腥的药效。
蓝子被当作一个艺术品崇拜,成为了那时的时尚符号。
当一个危险物品成为了“艺术”,那么所有人都将扭曲、淡忘它的危险和本质。
多年过去,遇见如此特点鲜明的症状,竟然无人反应过来。
-
检验科详细描述了药效,就以“还有其他物品等待检验”的理由,把伊达航赶了出去。
盖文死前或许是良心发现,也或许是明白自己再无继承遗产的可能,无视了所有警员,抓着雅各布坦白一切。
他过于情真意切,逻辑清晰,反倒显得古怪。
他说,马赛尔在半年前过继了一个孩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因此拼命想要获得父亲的认可。可是无济于事,前不久,他终于忍到极限,在前往日本前,和马赛尔长谈一夜。
那晚,他在酒里下了毒。
相应的,盖文和父亲一起服下了掺有蓝子的酒液。
他想,既然毒发有前置条件,那么将一切交给天意吧。
而天意在今天给了他答复。
雅各布裤腿和箱子上的蓝色粉末并不是蓝子,只不过是些塑料碎屑。
想来也是,不至于有人蠢到把毒药撒得到处都是。
盖文在一周内服用了有致幻作用的药物,检验科的同事说得委婉,但伊达航还是听懂了话外音:
盖文有滥用药物的嫌疑。
一个滥用药物的精神病,和父亲矛盾很深,于是给自己父亲下毒。
这确实非常合理。
可是……那蓝色的塑料碎屑是怎么回事呢?
伊达航沉思着走进搜查一课的办公室,迎面撞上几位行色匆匆的公安。
他自觉给对方让道,等人走远,随口询问:“又来了?这次要走了什么案子?”
“就是你那个案子,他们说关系重大,要求我们别插手了。”,同事往嘴里塞了口面包,含糊道,
“你别生气哦,毕竟警察也不是一条心的。”
伊达航动作顿住。
……警察并非一条心……
下午,除了盖文,还有另一个人碰了箱子。
那就是询问保田一朗的同事。
他猛地起身:“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出警的西园海斗呢?”
“这个点了,应该下班了把。”,同事茫然,“你要不打个电话?”
伊达航连打三个电话,无人应答。
他暗叫不好,冲出办公室。
晚上九点,警视厅为了最近的一起连环凶杀案要走了不少人,整个大楼加班的人寥寥无几,有几分沉静,走廊内只有伊达航奔跑的声音。
伊达航记得好友萩原研二正值夜班,他奔到走廊拐角,正巧碰见出来买咖啡的萩原,二话不说,拽着他躲到摄像头死角。
萩原研二懵懵的:“班长,好急啊,怎么啦?”
“你知道和我们一届的西园海斗住在哪里吗?”
萩原没有问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西园海斗?他不是和我们一个班的,我不太清楚他的情况。”
紧接着,他略带骄傲的打断了伊达航的失落。
“虽然如此,也不要小瞧我呀。
“他家庭状况不好,和父母关系差,不过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据说上学时所有开支都是朋友资助和他自己攒的,现在一直住在分配的宿舍里。我和宿管关系不错,需要我帮忙找吗?”
伊达航压低声音:“……宿舍?宿舍就在附近,可是他每次下班都行色匆匆,我也从没在宿舍碰见过他,我一直以为他在外租房住。”
萩原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呼出一口气:“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既然疑惑,直接去查一下他的宿舍记录吧。我要值夜班,走不开,我把小阵平叫……”
萩原研二的声音忽然卡壳。
他弱弱地挣开了伊达航,移开位置。
这里是走廊上的监控死角,萩原背后正是一个铁质的储物柜。
这个储物柜原本是放杂物的,后来改成了暂时存放失物,再后来就很少有人动用了。
此时,薄薄的铁质柜门正在小幅度颤动。
二人缓缓拉开柜门。
柜子里,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西园海斗,惊喜的哼了一声。
-
雅各布最近不打算回到婚介所了。
他经营婚介所一直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经历了这事,暂时也很难毫无抵触的回到那里。
他打车回到了浅井别墅区,简答收拾了一下自己,翻开了马赛尔带来的其他文件。
整个公文包里,除了有关夏川和也的文件,其余都非常零散。
两张照片,一张复印出来的a4纸。
照片一:泽菲尔的棺木。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最近,内容是泽菲尔被掘开的坟墓。
本该存放着泽菲尔遗体的棺椁如今空无一物。
雅各布有点想笑。
怪不得呢。
马赛尔嘴上说的光明磊落,实际连挖亲人坟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竟然也有脸质疑自己,不知道泽菲尔去世这七年,是谁一直待在英国念念不忘。
照片二:一张偷拍的背影。
照片的主人公泽菲尔,他站在走廊上翻报纸,窗外是本地标志性大楼和烟花。
雅各布笑不出来了。
照片上的泽菲尔约莫三十岁左右,那时候雅各布正十多岁,是最闹腾的年纪,泽菲尔天天忙的焦头烂额,不可能有闲情雅致和时间在日本读报。
文件一:两则连起来的新闻。
照片上的烟花庆祝,从那栋大楼建成后,只举行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十八年前,第二次是在两个月前。
十八年前泽菲尔才二十五,头发没留长,和照片上的年龄不符。
而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泽菲尔怎么可能出现在照片里??
雅各布揉了揉眉心。
果然料事如神,这资料看完他确实被吓得折寿十年了。
虽然他和马赛尔吵得起劲,可他也知道马赛尔不会为了夏川和也一个人突然上门。
如果马赛尔真摁死了泽菲尔,还要顺道摁死他,雅各布绝对不可能顺顺利利的离开英国。
同样,泽菲尔死后,如果马赛尔存了心不想让夏川和也好过,夏川和也的下场也只可能是某天感冒,一不小心咳死了自己。
夏川和也跑那么久,久到他都在日本进修到了博士,马赛尔就算是徒步走来的也早该到了。
一个久不联系的人突然上门兴师问罪,而他提出的事一件八百年前的旧事。
那么提问:
A,对方被此事困扰八百年,日日夜不能寐,每一晚都咬着被子想怎么上门报复回去,为此精心策划了八百年。
B,对方要问罪的是另一件更严重的事。
以上两个选项哪个可能性更大?
雅各布觉得这题选B。
盖文都做不出A这种事。
夏川和也更可能是个铺垫,一个更好引出下接下来话题的铺垫。
那么马赛尔是为了什么铺垫?
为了泽菲尔。
对于马赛尔的事,雅各布所有的思索可考量到此为止,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必须在离开前处理掉所有文件。
雅各布收拢所有文件和照片,在煤气灶上一一焚毁。
唯独烧到那张泽菲尔的照片时,他犹豫了。
雅各布捻着照片,斟酌良久,最终放弃了烧毁它,珍惜地将照片贴身收好。
马赛尔死前对他说了一句话,一句盖文都无法知道的话。
——“泽菲尔‘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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