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公主只喜欢焚香礼佛,原来公主还喜欢巫术仙法,也是,怪力乱神本来就是一套的。但是与巫婆来往总不是好事,尤其是皇族里,总让人想起巫蛊这些事情。公主不希望被人指点,于是故意保持和严道玉的距离。我就成了公主和严道玉之间的桥梁。公主升我做了她的贴身侍女管领。
侍女管领是公主身边最高的侍女级别,本来的两个人,都是公主从皇宫中带来的,从小侍奉公主的,一个就是年前被处罚死掉的婉儿,另一个名叫静儿。我是替婉儿的位置,现在每天都侍奉在公主身边,日夜都不得闲。
我开始的时候十分害怕,怕她拿我一招之错处罚我。可是后来我发现,公主实则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她在侍女面前耀武扬威,动辄罚跪、鞭打、锥刑、甚至处死,但是心里却是一个没有主意的。
比如对驸马,她心中憎恨,却并没有什么办法,才把愤怒发泄到下人身上,因而严道玉替她出了口气,她就特别的依靠了严道玉。我偶尔说几句神仙怪力的话,她也听的极为认真。逐渐的,我也摸到了公主的脾胃,顺着她的脾气说话,总是赢得公主的赞许,就没有那么害怕她了。
我现在时常出府,理由都是采买,穗儿姐姐处就是我和严道玉那个巫婆的接头点。公主又让严道玉给她炼金子。我看严道玉那老巫婆是不会的,她要是会炼金术,还总惦记我的钱?可是严老巫婆说她会炼金术。
我问她,“你真会?”
老巫婆说,“会到是会,但是很麻烦。”她很为难的样子。
我给公主传递了严道玉的话,点金很麻烦,要斋戒七日,期间每天都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还要让公主在郊外建筑一座高台,请几个仙童,整日的做法。公主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图个新鲜,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于是严道玉跟公主要了好些钱,建台子啦,买新衣服啦,买童男童女啦,买香料啦,总之,我算了一算,花了这些钱,就算点出一大坨金子来,公主也是亏本的。
公主是不在意的,她可有钱了。公主拿钱亲自交到我的手上,说,“你给仙姑送去,她要不够我还有。”
静儿笑着说道,“看公主对你多好,给你这么多钱,你到时候要还公主多少金子啊?”说完捂着嘴笑。
我真是讨厌静儿,她在公主面前对我和善,背地里处处和我作对。这也难怪,在我升管领之前,她一人揽权,在公主面前说一不二,现在多了一个我,她做事处处掣肘,自然是讨厌我的。
我说道,“公主可不是把钱给我,这是给神仙的。”
公主不在意这个,她傲气十足说道,“天下都是我刘家的,金子我有的是,我稀罕的是点金术,这钱是我孝敬神仙的。”
正说着点金术,下人来报,从北方跑回来了一群家人,不知道如何安置。因驸马还病着,请公主处置。
琅玡王氏是本朝第一高门望族,分支众多,王圣绰家资也是巨富的,不仅京城,在外地也有许多的田地资产。近几年北方边境不安宁,北方蛮族经常扰边,北国也常入侵,府上在边境地区的几处田产都没有了,家人跑了回来。
公主身份高贵,接见这些家人是不能面对面的。我和静儿垂下纱幔来,公主在帘幔后头坐着,我侍奉在帘幔前面,静儿侍奉在帘幔后面。
管家王大兴带上来一个人,这人三十来岁,长得颇为英俊,我不由多看几眼,和那人目光交汇,那人赶紧躲开。管家说,“一共回来了十几个人,这是陈卿国,是丢了的那几个庄子的总管。”
公主问,“你见过北方蛮人?他们到底怎么样?”
陈卿国说,“启禀公主,那北蛮都比我们南朝人高大,长得凶恶,都骑着马,马腿上都有护甲,走到哪里,就烧杀抢掠,咱们家里东西都抢光了,就我们十几个跑回来了,剩下人也找不着了。”
公主慌慌的说,“那北鞑子现在到哪里了?不会打到京城来吧?”
我心想,要是到了京城,外面还不早乱了,还用问他?心中不免鄙夷公主。
陈卿国说,“公主无需惊慌,他们再厉害也到不了都城的,就是在边界骚扰而已。”
公主这才松一口气,说,“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凭大管家安置吧。”
我有了机会出门,就有了机会和陈天星幽会。开始是在第一次的那个小树林中,后来穗儿姐姐也知道了我们的事儿,就故意躲出去,我们就大着胆子在她家里做。这一次我出来给严道玉送钱,陈天星也偷跑了出来,我俩幽会款情,密意浓浓。他大肆发泄,我也觉得淋漓痛快。我深爱他,深爱那欲死欲仙的感觉,连被公主发现都不害怕了,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完了事,我还想腻歪,他却怕被人发现,穿好衣服,我也只好正襟危坐。
陈天星跟我说,“公主不会治家。”我问,“为什么?”
他说,“陈卿国管着王家外地所有田产,是个大管家,现在回来被公主安排在王大兴的手下,陈卿国肯定不服王大兴,王大兴又要治住陈卿国,你说,管家争斗,家里能安宁吗?”
我摩挲他的脸,“不管他们好不好,咱们好就行。”
陈天星躲开我的手,说,“咱们也不好。王大兴最近总找我的麻烦,前几天涨月钱,别人都涨了十贯,偏我才五贯。我和他吵了一架,他现在总找我麻烦。恐怕咱俩的事儿早晚被他发现。”我愣了,要是那样可就不好办了。
陈天星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不爱我?”
我使劲点头,我当然爱他。他说,“你帮着我,咱们除掉了王大兴。”
我深爱陈天星,希望有一天能和他双宿双飞,对他的话我言听计从。我和陈天星一起密谋除掉王大兴,陈天星出了一条计策。我心里很是害怕,跟陈天星说,“万一公主知道是我们陷害他们怎么办?”
陈天星摸着我头发,亲吻我的脸颊,无限爱怜,安慰道,“你放心,这里还有陈卿国帮着我们,公主一定是信我们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到时候咱们俩就能长长久久了。”我还是有些怕,他板起脸,说,“你不爱我?”我怎么会不爱他,我把第一次给了他,他不光长得好看,他还那么了不起,我真的爱他,我想和他长长久久,于是我使劲的点头。
他说,“为了我们的爱情。”
公主这几日心情大好,就等着严道玉斋戒完毕,给她点金。眼前静儿正好不在,我鼓足勇气,扑通跪倒在公主面前,公主奇怪问道,“什么事儿?”
我就把编好的故事给公主讲了一遍。我说,静儿晚上会偷偷出去,那夜她出去又回来,手里还拿了一件东西,我暗中留意,她把那东西放在箱子里。我猜想静儿夜里出去非奸即盗,因此报告公主。
公主果然生气,带着我一起去翻静儿的箱子,在里头发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子,一包银子。公主勃然大怒,这就是静儿和男人斯通的证据了。
可怜的静儿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公主五花大绑起来。我主动要求去审问静儿,问出那个男人是谁。公主在正厅里坐着喝茶,侍女都吓得抖衣而战,静儿被绑着,跪在院子里的石子地上,大太阳挂在天上,晒得人眼前发花,我审问的人都大汗淋漓,静儿已经虚脱了。
我本来是下不去手的,但是为了天星哥哥,我必须这么做。我拿着针扎她白白嫩嫩的皮肤,她尖叫着,骂我,“你早晚不得好死。”我说,“你快招出来那个男人是谁。”
静儿满身流血,晕倒了,她哪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呢。我进来跟公主说,“静儿招了,是管家王大兴。”公主放下茶杯盖碗,怒道,“怎么是他?”
我说,“公主下令把王大兴叫来,让他试试那一双鞋就知道了。”
王大兴不知道祸从天上来,公主叫他,他就来了。我将鞋子扔到他面前,他还主动的说道,“这是我的鞋子啊,前儿丢的,怎么让姑娘们捡了?”我说,“你穿上试试。”王大兴穿上了,十分合适。那正是陈天星趁他不注意从他屋子里偷出来的他的鞋子,怎么会不合适?
公主大怒道,“好,好,你们当我是个瞎子,把我这个家当成了淫窝了!”王大兴这才知道,有人告他和静儿私通。
公主让王大兴和静儿两人当堂对质,然而假的就是假的,这两个人的话怎么也对不上,说什么时候私会的,什么时候给的东西,一点也说不出来。我怕公主看出来,就说,“公主,他们不说,咱们不问他们。我既然在内里能看出静儿的不对,在外面肯定有人能看出王大兴的破绽,不如让人去外打听。还有守二门的府兵,总有人看见他们私会。”
静儿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披头散发骂我道,“公主,就是这个贱人陷害我,是她把那些东西放在我的箱子里,我是冤枉的呀。”
我听得心惊胆战,勉强镇静,跟公主说,“公主若怀疑我,请再派其他人去外面查王大兴。”
不多久,公主派去的人就回来报告了,在王大兴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对簪环,正是公主赏给静儿的。陈卿国更是证明,静儿箱子里搜到的银子,是前几日王大兴从库房里支走的。守二门的陈天星也证明,王大兴给过他钱,让他放自己进内宅。这些简直就是天大的霹雳炸在了驸马府上,坐实了静儿和王大兴私通,公主气的几乎吐了血。
王大兴和静儿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两人被双双鞭打,静儿受不了这屈辱和折磨,当晚就上吊自杀了。王大兴被赶出了府,永不再用,不久也就离开了京城,再也没了消息。
府中的管家位置空闲下来,有些人联名推荐陈卿国,说他本来就是外面的大管家,可以胜任。我也跟着添油加醋,说,“这府里大大小小管事都是姓王的,是驸马的心腹,不如趁着驸马病着的机会,提了这个姓陈的,他是外面回来的,当管家,一定感激公主,以后就听公主吩咐,岂不是好事?”公主被我说动了,果然提了陈卿国做大管家。
一切和预料的一样,太顺利了,除了,陈天星因为放王大兴进内宅,公主下令打了二十鞭子。我得到了这个消息,心急如焚,得了机会跑着去看我的天星哥哥。
陈天星在大管家陈卿国的独栋宅子里休息。驸马府阔气,府中的大管家有自己单独的宅子和仆人,此时陈卿国志得意满,独占了这座小宅邸。
我来此看陈天星。天星哥哥躺在床上,只穿着内衣,我也顾不得,跑过去就要拉开他的衣服看伤势。陈卿国哈哈大笑,说,“这就顾不得了,想成这样。”我拉开衣服,却看见没有伤。
陈天星笑道,“卿国大哥怎么会打我,不过就是装一装。”
我这才恍然大悟。陈天星抱住我的肩膀,兴奋的对我说,“现在的驸马府,就是咱们说的算的。你还不明白。咱们不怕了。”是夜,我就和天星哥哥在管家宅邸颠鸾倒覆,缠绵一夜,说不尽万种风情。第二天才去了穗儿姐姐家里找严道玉,在公主面前只说随着严道玉在清水庵里过夜,公主对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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