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想甩掉白猫没办法,气得快要骂脏话的宝马,清月来到凹壁支好罩篷车,招呼尚未缓过劲的林继安,到里面去休息。
那平板车完全无遮挡,可别刚好了病,再吹一晚上海风,又给感冒了。
林继安进去了,自然也得叫上归林,好在这罩篷车宽阔,睡下三个人没问题。
甚至,还能留出煮粥的空间。
清月是真的饿了,见二狗仍裹着被子,量过对方体温,发现并未彻底退烧,于是点燃风炉,放出瓷锅,将竹筒饭倒入泉水中,撒下胡椒,熬起了驱寒开胃的清粥。
就是这小子实在有点聒噪。
粥盛在蓝瓷碗里,用冰块降好温,给哆嗦的家伙递过去,旁边归林因没够[借用]级别,在自行进着食,之后,端着碗的人,啃烤肉的人,都听到这只病恹恹的狗子说了话:
“水月姐,你要开自助餐了吗?”
清月:???
司靖安:……
“看见蓝色碗勺,都没胃口了呢。”
送粥的人:……
“你这是病的,”清月无语,并不承认是这套抑制食欲的蓝瓷闹的,视线转向归林,叮嘱道:“捏住他的嘴。”
司靖安咽下烤肉,大掌一伸,就将林继安的嘴捏成鸭子状,随即,就见面色淡定的人舀起一勺,将胡椒粥喂了进去。
“唔~呼~好香~”
听出二狗声线的波动,喂粥的人摇摇头,将碗勺递到主动伸出的手上,然后看着对方从归林那解脱出来,呼噜噜地埋头苦喝。
林继安正捧着碗喝得喷香,突然瞄见水月姐身边那只白猫,正在用似曾相识的金瞳睨视自己。
这眼神,和那只臭屁的兔狲看人时,真像。
二狗下意识问旁边的青年,“它是不是在鄙视我?”
司靖安没忍住,冷嘲道:
“不晓得,毕竟我之前只挨过饿,没养过猫狗,没这方面的经验。”
“呜呜呜……”
二狗迅速埋头,老实地闭嘴吃粥。
清月:……这对真假少爷,绝对是天生的对头。
吃完饭,给二狗暗中记一笔的司靖安接过碗,下车去清洗,清月收起风炉,凝视着他修长的背影,心知这个年轻人回归林家前,肯定过得非常不易。
那一本本“原著”,真是道尽了许多“角色”的苦难。
不再多想,转眸看向靠着被子打盹的人,问起他明日的安排:“你们还要回乡岸吗?”
“不了,”林继安打了个哈欠,萎靡地嘟囔到:
“等水月姐这边的举措传开,那些乡民就会自发除蚤了,我看副本的带新模式,应该是不论到哪个首测者的区域,二测者都可以同步完成任务,姐你要是还回城,就带上我们吧~”
他不搞生活任务了,却不能耽误司靖安,免得这小子又记他一笔。
“行,”清月点头,她确实得回伯里坎,毕竟有两个盛世技能需要她激活使用。
哦对,还有两个划船的“老乡”,也要来城里相见,说起来,不知道那两个家伙,现下怎么样了。
正这般想着,手环突然亮了起来,内心顿生不详的预感,点开一看,果然,是裴令轩发了言——
【当前副本】[明轩]:“水月,你应该已经和归林他们见到了吧,有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
好叭,我是不想瞒你,我和[辉烬]在礁石上过夜时,被路过的大船‘捕获’了。
嗯,这位面的土著,还挺‘懂文明讲礼貌’的,里面当伯爵的那个,看我们身着布衣、异族长相,以为是外国船上逃走的伶人,不懂他们的语言,就想办完伯里坎的事后,带我们回王都。
别担心,我两没受伤,很安全,等明晚船到了岸,会想办法逃出来的。
还有件事,这个康特伯爵,带着位紫袍主圣,说是奉女王之命,来查伯里坎是否真有黑死病,若有,就要将引发这诅咒的、受女巫毒变后,也成为‘女巫’的茉莉尔施以火刑。
这可真‘刑’啊,这世道,一时间,我都以为自己外语退步听错了。”{该频道禁止刷屏,每日可发言(1/1)}
“……”
清月捂住额头,对自己曾经的一语成谶感到无言。
虽然[**]的归零,代表着此次的“讨伐”,最终随着黑死病告竭,并没有“成功”。
但却够让人恶心的。
这回,她可以确定,那个搞翻继后的“白雪公主”,其实是位纯种的“黑血公主”。
她不是只无辜反抗的小白花,说不定,还是个会主动出击的狼灭。
而那个送来毒果的仆人,到底听命于谁,如今已不可考,主要是可考也晚了,此人现在,必定早和女巫王后葬身火海了。
只是这位踏着血海戴上冠冕的新女王,未免太狠辣了些。
据她这两日观察,茉莉尔的性情,不会是个两面三刀的假闺蜜,而作为被拿来挡箭的不知情“证明”,即便做了如此大“牺牲”,仍让这位女王生了趁机除去的心。
多好的借口啊,不是我不念恩情与旧情,而是为了伯里坎城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清月想,按照原本的历史,若自己没来,又没有强力的外援介入,就算那二十位“女巫”先填了命,茉莉尔大概率还是会步火刑的后尘。
因为科恩侯爵显然无法抗命,毕竟这里真有了黑死病,并接连不断无法消除,这不是“诅咒”会是什么。
你若不舍了女儿,就还有更深的由头来讨伐你。
思及此,不禁长长叹口气,在频道里回复到:
【当前副本】[清林水月](功德值第一):“确实与归林他们见到了,生病的那个已无事,不用担心。
而‘女巫’之事,我心里亦有数,茉莉尔会平安的。
倒是你两,靠岸时已在伯里坎区域,任务应该会自动完成的,若是不好逃生,直接下线就行,不用非得上岸见面。”
其实还有句话,因会被他人看到,她实在不好意思明说。
就是“你个裴令轩,不要自己黏人,就拉着别人和你一块受罪!”
因为以席辉的性情,若不是相处时间不够,必然会将船[交易]给对方,自己下线去休息。
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又是划船又是被捕,这才第二个副本,就搞得这么刺激。
然而没想到,紧接着,竟是席辉用次数代某人回了话,这下子,就连旁边差点睡着、听到水月姐叹气的林二狗,以及洗完碗上车的归林,都挨个用尽了今日的发言——
【当前副本】[辉烬]:“[明轩]说他不要这么快下线,长这么大难得任性一回,叫你看他平日里乖巧的模样,由着他闯荡地试试。”
【当前副本】[宝宝爸爸]:“明兄弟,你是会来事的,唔,我刚瞅了下,水月姐虽无奈,但未生气,你这招不错,简直和我家宝宝一个模样。”
【当前副本】[归林]:“……我们确实要休息了,那等进城再见,晚安。”
清月闭下眼,压住了心底的无可奈何。
……这瓜娃子,这是撒娇的时候吗?
随着万籁俱寂,罩篷车里的三人都躺了下来。
今夜有外人在,车架上便挂起了隔离布,清月自然没换顾头不顾腚的[睡裙],而是用[纤尘不染]“洗”干净全身后,就抱着猫睡了。
然而[和衣而卧]两小时醒来,她敏感的察觉出,隔离布那边的归林,竟然还未睡着。
这小子怎么回事,分明看他累得够呛,眼下却一直没睡,难不成又是个修仙的行家?
司靖安真不想继续熬着,只是就算有布遮挡,他那恢复得十分灵敏的嗅觉,依旧能闻到自相见以来,就会一直传递过来的丝缕幽香。
这是水月身上的味道,他知道。
这样一想,就更睡不着了。
本以为会熬到天亮,但很快,身后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声响。
清月正撩起隔离布,轻声探问到:“是不是累得厉害,反而睡不着了,要不要我点个安神香?”
司靖安只觉得后颈被那股香风触及,带出一股要命的麻意,他忍不住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只能拼命压抑住波动,低低地应到:“是,那麻烦你了。”
“没事,我自己也想用。”
并不是,毕竟傍晚才补满精神值。
只是这个小伙,唉,恐怕和[茂林修竹]一样,一个因为心疾难受,一个因为生计所迫,这让曾熬夜照顾过母亲的她,很是体谅与明白。
就在清月起身,在车厢尾部点燃[鎏金香炉]里的安神香时,忽然听到这位被照顾的青年,再次沉声开了口:
“水月,谢谢你,不止是这份安神香,还要谢谢你,劝林继安向林家,告知了我的存在。”
闻言怔了下,随即郑重地回他:
“不用谢,我想即便没有我的提醒,他想到后,同样会说出你身份的。”
“……但不会如此快,”致谢后,司靖安的声音愈加的平静:
“他这人并不傻,在事关自己利益的事上,总要犹豫三分,若不是你推他一把,恐怕最后会因为担忧生父母不好,从而错过告知的最佳时机。”
“那时,我们必定已走到不好挽回的地步,先不说原著的事,就算如今这个时间线,哪怕有了生存游戏做‘补偿’,我也不会彻底打开心结,会记恨他一辈子。”
“……”这显然,是有件会被对方记成心结的事,曾差点发生过,好在,林二狗这小子听劝,避过了成为“反派”的机会。
“不过,若他不主动问我,我也劝不到他,不是吗?”
“所以说,他并不傻,只是伪装的和那只蠢狗一样。”
“司靖安,”这时,另一边的青年突然瓮声插了话:
“你可以说我,但不能说宝宝,它就是只小狗,幼童智商,能懂什么,等回去了,你要和它道歉。”
“……那你家幼童够邪恶的,还有,你不是睡着后,狗呼噜和打雷声,都吵不醒你吗?”
“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睡了,不是死了,在听见自己名字后,还是有反应的。”
“……你倒是把这名字记得挺牢靠,我却如今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姓司,还是姓林。”
“!!!”林二狗登时气竭,“行,算你狠,我不对,睡觉!”
“哼!”
清月默默看着戏,默默地,加大了安神香的剂量。
“唏律!唏律律!!!”
【像话吗!你总让我运这些玩意!!!】
于是这对真假少爷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大亮。
罩篷车正缓慢摇晃着,起伏的车帘外,传来了金马非常响亮的嘶鸣声。
像是在抱怨着什么似的。
假装没听见的清月看他们醒来,立刻探身出去,抖动缰绳,让叫唤的马儿别啰嗦,赶紧继续赶路。
【行,你狠,周扒皮真是没人性!】
清月:……都是些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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