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教室还弥漫着周末未散尽的闲散。沈逍在课桌抽屉里摸索时，指尖触到一张折叠工整的便签。展开，是打印的宋体字：
「有些界限，跨过就回不去了。」
她抬眼，陆栖正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预习，晨光在她低垂的侧脸投下安静的轮廓，连翻书的节奏都稳定得如同节拍器。
课间，沈逍倚在走廊窗边，看着陆栖从远处走近。在两人即将擦肩的瞬间，她伸手，将纸条轻轻塞进陆栖校服上衣口袋。
“你的东西。”沈逍的声音不高不低。
陆栖停步，从口袋取出纸条展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打印错误。这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吗？”沈逍向前半步，恰好挡住她的去路，“我还以为，这是某种温馨提示。”
陆栖的视线终于从纸条移向沈逍的眼睛。那眼神平静，深处却像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温馨提示通常不会用威胁的语气。”她将纸条对折，收进自己的笔袋，“谢谢，我会处理。”
“处理什么？打印错误，还是……”沈逍轻笑，“越界的人？”
陆栖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侧身，从沈逍身边走过。发梢掠过沈逍肩头时，带来极淡的消毒水气息——这是陆栖身上第一次出现如此明显的人造香味，像是要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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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哨声回荡在操场。沈逍以脚疼为由请假，独自走向器材室。
那本黑色笔记本就放在垫子堆最上方，位置显眼得像是精心布置的舞台道具。沈逍环顾空无一人的器材室，伸手拿起它。
翻开，前几页是熟悉的课堂笔记。但从某一页开始，出现了复杂的图表和符号。在关于“行为模式预测”的章节，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标注着：
「相似度降至76%。自主决策频率上升12.7%。建议：增加干预强度。」
最后一行被划掉，改为：
「观察期延长。」
沈逍拿出手机，镜头对准这一页。按下快门的瞬间，她注意到页面边缘有一行极小的铅笔字：
“如果镜子先破碎，映照的还会是真实吗？”
她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转身时，陆栖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瓶水。
“你的脚。”陆栖的视线落在沈逍的左脚，“这么快就好了？”
“可能是抽筋。”沈逍面不改色，“活动一下就好多了。”
陆栖递来一瓶水，瓶盖已经拧松。“适量补充电解质。”
沈逍接过，发现是她常喝的品牌，连口味都分毫不差。“你连这个都记得。”
“观察而已。”陆栖走向垫子堆，自然地收起笔记本，“就像你记得我的课表。”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她们之间划出明暗交界。沈逍拧紧瓶盖，金属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陆栖，”她突然问，“你是在观察我，还是在观察你想象中的我？”
陆栖整理笔记本的动作顿了半秒。这个短暂的停顿，比任何回答都更说明问题。
“有区别吗？”
“当然有。”沈逍向前一步，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线上，“一个会反抗，一个不会。”
陆栖终于转身面对她。逆光中，她的表情模糊不清，只有声音依然平稳：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探索精神。”
“而你比我想象的更害怕失控。”
这句话让空气凝固了。陆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封面上敲击，那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沈逍在观察日志里读到过对自己的这个描述。
原来被观察者也在观察着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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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陆栖的加密文件夹里新增了一个子目录，命名为「镜像偏差」。
她调出器材室的监控录像——沈逍拍照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被清晰记录下来。那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发现了猎物的兴奋。
陆栖将视频备份，重命名：
「交互模式升级：目标进入主动博弈阶段」
然后，她打开沈逍的专属档案，在最新一栏写下：
【目标表现出强烈的自主意识与反观察能力。原实验框架已不适用，需要建立新的分析模型。】
写到这里，她停顿片刻，删掉了最后一句。
取而代之的是：
【观测者成为被观测对象。实验进入不可预测阶段。】
窗外，夜雾弥漫。陆栖关掉电脑，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枚贝壳。这一次，她没有把它放进口中，而是轻轻握在掌心。
坚硬的边缘硌着皮肤，带来真实的痛感。
宝宝们猜猜最后结局是He还是Be啊[青心][狗头][加一][加一][加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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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镜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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