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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WERWERWER!!!”

隔壁的狗叫个不停,明明是星期六,隔壁邻居没一个人在家,没人管一下小狗。

齐缎躺在床上,看小说看得昏天黑地,怀里的猫被隔壁被持续的狗叫声打扰,大橘离开他的怀抱,跳下床走了。

她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放下手机,平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一阵昏沉,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白色天花板看不清楚,映出刚才看的神仙打架五彩缤纷的修仙场景。

“看小说真的是太爽了,”

她感叹道,有马上反思,“不行,我不能一直这样爽,太堕落了。”

隔壁狗叫声还在继续。

看小说的心思被暂停了,齐缎感觉有点饿了。

星期六不上班,生物钟让她早上八点醒来,她起床洗漱吃个早饭,又躺回床上,开始了快乐的独处时光。

偶尔起床上厕所,然后顺便吃点面包、零食和奶茶。

总之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一直吃外卖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所以齐缎周末暂停吃外卖。

当然,自己做饭不还可能的,她住在大城市里,随时能购买新鲜的面包,甜美的鲜奶,当日的卤肉,现拌的凉面,这些都是便宜健康好吃的食物,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力费心地做饭。

只要有个朝九晚六周末双休有社保普通薪资的工作,依靠着大城市丰富物资和网络多样娱乐,一个人能很好地平衡了工作和生活。

她不结婚不生娃,老了就买个小房子养老,日子轻松愉快地过下去。

等她老了,又会在养老保险和微薄积蓄里渡过安稳晚年。

她的生活简直完美!

大城市就是好啊。

她躺了十分钟,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

齐缎不是社恐,和陌生人说话不会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发抖。

但是她讨厌人类和社会。

现实社会残忍无情,人类卑劣肮脏,她喜欢幻想世界。

走在路上,齐缎生怕路人多看她一眼,要和她建立感情连结。

她只需要自己两三个朋友和父母,以及无限美好的幻想世界。

最后为了健康着想,她做了艰难决定,要出门走走。把人类当做NPC,只领取任务或者交易,从不投入感情。

她挣扎着下床换衣服,背一个小包出门。

起床后就觉得不对劲儿。

太安静了。

她的合租室友们都不在。

三室一厅的房子,三个女性合住,带厕所的主卫是一个养猫的女人在租,她经常在周末加班,她的猫叫大橘,是一只粘人胖嘟嘟的橘猫。

若是平常的周末,女人会在下午三点带着加班的怒气回到家,一阵噼里啪啦做家务,到晚上六点开始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客厅加班。

女人任劳任怨地加班,就是想挣钱卖房子,给大橘一个家。

其实,大橘在齐缎房间待的时间更长。

齐缎没有出钱没有处理,刚享受了养猫的快乐,她这个时候就不敢说话,偶尔假装是一个友好室友,和女人分享一些零食。

另外一个室友喜欢周末做饭,在厨房里一边备菜一边用小音箱放歌,经常给齐缎送吃的。

今天做饭的室友特别安静。像是不在家。

齐缎在客厅左看右看,看了一眼手机消息,没人给她报备。

三个人都是独自带着大城市里,为了保证安全,她们外出时都会在群里说一下,以免自己出事了能及时发现。

那应该是她们外出还没有回来,毕竟现在才下午五点。

六月十四日,夏季,白天时间长,到晚上七点多才会天黑。况且,大城市通宵达旦,天黑在外面逛也没有关系。

出了门,她带着耳机,听歌。

下了楼梯,经过小区花园,这是平时人最多的地方,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滑梯上没有尖叫的小孩,座椅上没有打牌的大娘,路过的外卖骑手。

齐缎猛然发现不寻常的地方。摘下耳机,仔细一听,周围楼栋很安静,偶尔一两户人家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偶尔一两声焦急的狗叫衬的四周更安静了。

怎么回事?

她立马打开手机查看。有网。

社交软件里没有消息。

她松了口气。

这很正常。她只有两个平时不怎么联系的朋友,只有某幸的首席福利官会给她发优惠券。

物业没有发消息。

一切都有很正常,只是周围没人。

人去哪里了?

齐缎爱一个人独处,不是讨厌人类啊。

离开了人群。她怎么活啊。

没了人类,谁来给她拌凉面,烤豆皮啊!

她心里微微发颤,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带着疑问出了小区,在附近转了一圈。

商铺都关着门,路上没行驶车,路边没走路的人,只在开着的24小时便利店见到几只偷吃火腿肠的狗。

没有见到便利店的店员。

便利店的火腿肠和零食都被流浪狗祸害了。

她把狗赶出去,好心地关好了门。

小鸟快活地啾啾叫,流浪狗们怡然自得地散步。高楼耸立的住宅区像是水泥森林,任小动物放肆。仿佛一夜之间,城市成了动物的乐园。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没有人。

街道安静整洁,没有紧急逃离的混乱景象。更像是昨晚收摊后,这些人带着一身疲惫回家,去睡个安稳觉,然后就没人再出来过。

不像是发生了紧急事件,导致大范围居民楼撤离。

她打开手机网上搜索。

先看热搜。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再看同城。同样没有相关信息。

关键词搜索。还是没有相关消息。

“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毛骨悚然,手脚发软,不敢再往前迈半步。

犹豫了一秒,坚决转身往家里跑。

那是她租的房子,还是一个合租的三室一厅,她住最小的一间。

但是,那间小屋子里,有她全部的家当,带给她安全感。

家在五楼。

不敢坐电梯,电梯总是给她一种会把人困在其中的错觉。

她只相信自己的腿,一口气上五楼,回家把外面的门关好。

瘫坐在客厅沙发上,她开始翻手机。

她的生活基本都在网络上,没有几个生活里能联系的人,不然不会现在才发现异常。

给几个朋友发了消息,没有回复。

公司群没有消息。

公众号今天也没有发消息。

浏览了一下平时加的群,大多数今日都没有消息。

网络视频能看,热门视频的最新评论停留在昨天。

网络发言会显示IP 地址,她发现各个省都没有人发消息。难道不只是这附近是所有人都消失了?

好像今天全部人都消失了。

她发了朋友圈,给热门视频发评论,确认网络能正常用。

但是

她给电话运营商,试图转接人工客服,没人回应。

电商平台的人工客服也没有人回应。

打了120/119/114都没有人接。这些电话是不可能没人接的。

怎么回事?所有的评论都停留在昨天。

找不到人询问,她心脏狂跳,不安地警示未知危险要来了。

或者说危险已经来了。

会不会是网络断开了?手机上各个软件翻来覆去的查看,一些自动回复还在。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小智,小智,”

“我在。”一个亲切的机械女声回复了她。

“帮忙我统计今日热门网站的新增评论总数量。”

“好的,请稍等。”人工智能APP反应了几秒,继续说道:

“今日新增数量为三百八十六条。”

齐缎心里松了一口气。

“其中自动回复为三百八十六条,来源用户的评论为零。”

气还没有彻底松下来,直接堵的齐缎胸口,堵得她心慌。

一个用户评论都没有?人工智能会不会出错,变成人工智障?

不不不,人工智能在数据统计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况且,她先前翻阅了这些软件,并没有发现今日凌晨后的评论。

她窥见了危险的一角,人工智能提醒她危险远不止眼前的冰山一角。

可是,现在电和网都能用,生活没有其他异常。

她在人工智能APP 上搜索,发现大部分水、电、气、网络都实现了全自动化。

所以,目前并不能根据水电气网的有无判定其他人的存在。

是不是大型活动吸引了周围的人去看,而我的手机刚好坏来了,没有接到通知?

网上的信息不能全当真,还是得眼见为实。

齐缎思来想去,带了一把水果刀在包里,带好钥匙,出了门。

锁门的时候,她听见隔壁小狗还在叫,声音开始嘶哑,有气无力,但是它依然很努力地叫唤,试图引起注意。

隔壁一家人很友好,她经常在下班时遇见出门遛狗的于女士,见她盯着小狗看,会询问她想不想摸狗狗。

她当然是想摸狗狗的。

小狗三个月大的时候很乖。

黄白相见的花纹,耷拉的大耳朵,奶狗活泼好动,可爱得很。名字叫大魔王。

后来,她在网上搜了一下,是比格犬。

是一种好动亲人的犬。

但是比格犬破坏力强,精力旺盛。她经常看见于女士提着被咬坏的拖鞋、小狗玩具、靠垫之类的东西出门扔垃圾。

隔壁一家全是忍人。

网上都说:你的比格犬很可爱(纯赞叹狗狗,没有想养的意思)

比格虽好,远观更妙。

幸好她自己没养狗,也没有养猫。

她喜欢猫猫狗狗,但是自己条件不足以富养猫狗,所以暂时没有养。

她是爱狗的,更何况隔壁的的大魔王是她看着长大的。

齐缎先敲门,然后打电话。

她有于女士联系方式,虽然已经不期望对方会消息,她还是先打了电话。以防这些人突然回来了,见她闯入家里,说不清楚。

她们的门口地毯下留有一把紧急钥匙。于女士曾经毫不避讳地当着面取出钥匙开门。

她取出钥匙,打开门。

一只狗窜了出来,围着她绕圈圈,兴奋地摇着尾巴,沙哑又兴奋地旺旺叫。

“小宝贝,今天于姐不在家,你一个人哇。”她蹲着摸大魔王的头,回应着小狗的热情。

大魔王转了几圈,回屋叼来牵引绳,放在她面前,满眼期待。

她往屋内看了几眼。满屋子的碎屑,沙发咬了个洞,椅子倒在地上,抽屉里的杂物被翻出来散落一地。看着就糟心。

狗狗破坏力太强了。齐缎感慨。但是转念一想,不管这些,又不是我的狗干的。

她刚好要出门,揣好钥匙,带着大魔王出了门。

“大魔王,跑慢点!”

大魔王被教的很好,不会在楼梯间爆冲。

但是刚出单元门,大魔王就狂奔起来,拉着她一直跑,往附近的小公园跑。

她气喘吁吁地跟着,同时查看四周情况。

果然,四周也没有人。

此时是傍晚五点五十五分,夏季天色还没有黑的意思,但是小公园安静,树木茂盛,花鸟众多,遮挡物很多,似乎从某个遮挡物背后会跳出吃人的怪物。

虽然目前情况看,这样的事情发生概率很低,她依然不敢带着狗进去。

小狗在绿化带拉了屎,齐缎才想起没有带捡屎袋子。

她左看右看,周围没有趁手的工具。做贼心虚又没素质地用脚扒拉周围落叶遮盖了一下狗屎,齐缎心里祈祷没人会看见。

她神经紧绷,动作小心翼翼,宛如惊弓之鸟。

“叮铃单车,健康出行,”

她无声地震惊,被吓到崩溃。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是没有意识的,心脏骤停一秒。

过了好一会儿,理智回归,她才反应过来,是停留在路边的共享单车突然发声。

“我……你这个……”她心力憔悴,有气无力,骂人的话就不说出口了,毕竟没有意义。

深呼吸几口,她心率正常后,就拉着大魔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好了,我们回家吧。”

大魔王一反常态,不听话地往远离家的方向跑。

齐缎力气更大,死劲儿拉着大魔王,大魔王身体绷直,被她往后拖了几步,嘴里呜呜几声,全是对奔跑的向往。

她错了,光是知道狗出门是为了上厕所,其实狗更喜欢户外奔跑。

“好吧,好吧,我们在玩儿一会儿。”她妥协了,警惕四周,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危险,鼓起勇气迁就大魔王继续跑。

大魔王兴奋地WERWERWER叫唤,大耳朵跟着奔跑的节奏欢快地扑闪。

街道边居民楼偶尔传出几声急促的狗叫,听起来有狗狗被困里面了。

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齐缎尽量不去想这些被困的宠物。

也许,周围的人只是同意出去看热闹或者避暑去了,今天晚上、明天,这些人就回来了。

大魔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带着齐缎越跑越远,离家越来越远。

六点四十分,太阳完全落山,橘红色天空开始暗淡,周围是一成不变地安静,齐缎越来越害怕,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死狗,回家啊。”

她不敢再拉绳子,对大魔王无能狂怒,试图唤起狗子心中对家的渴望。

大魔王继续跑,没有一丝对家的渴望。

七点过三分。

走走停停的大魔王终于停下来了,回到她脚边,倚着她的腿,喘着粗气。

齐缎给喂了点儿水,示意大魔王往回跑。

大魔王喝了水,靠着她一动不动。

齐缎拍了两下大魔王的屁股。

大魔王静若处子,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第一次亲自遛狗的她突然明白了,这狗跑了一个多小时,跑累了。

她们离家很远了。

天越来越暗,四周开始有昏暗角落,楼房伫立如同钢铁森林,里面不知藏着什么危险,她不敢停留。

夜晚比白天更恐怖。

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把大魔王放在前面的车筐里,牵引绳缠在手上,确保大魔王不慎被抖出车筐后不会摔在地上。

把狗放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换做平时会被人拍照发社交媒体然后被一群网友声讨。

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使劲儿蹬车,倒退的景色变得模糊,看起来更吓人。

齐缎已经麻木了,只想往家里赶。

心里有恐惧,但是不多。

毕竟,未知太多,谜团太大,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怕什么。

只花了三十五分钟,她就达到了小区,满头大汗,不停地擦挡着视线的汗水,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停车区域,抱着大魔王冲回家里。

她不想让大魔王一只狗待着,去于姐家里拿了狗粮狗窝狗玩具,回到自己家。

反锁了最外面的门,挪动沙发挡门,关闭所有窗户,拉上窗帘。

室友养的大橘很平静,和往常一样粘她。

她犹豫了一下,见猫对她怀抱里的大魔王没有应激反应,把猫连带猫粮猫砂带进了自己房间。

拿了冰箱里食物,刀具,到房间,和猫狗躲在房间里。

小小的房间里满满当当,成了她的堡垒。

齐缎不敢睡觉,没有开灯,用小夜灯照明,搬着小板凳在窗边做着,时刻警惕着街道。

黑夜悄然降临,街道的灯准时亮起,居民楼偶尔有光亮。明明不到晚上八点,城市安静得和往常的凌晨一样。

同时,她拿着一个本子和笔,整理乱成一团的思绪。

现状:周围的人不见了,但是水电气网络正常使用。

可能原因:

1:周围的人紧急撤离,只剩下她。(疑点:物品没有消失。撤离原因不明。)

2:她被拉入一个整蛊游戏,无数摄像头正对着自己。(疑点:整蛊排场太大了,她又是素人,节目组选她得亏死,不可能)

3:她疯了。其实是正常生活,周围人都在,只是她工作后极度厌恶人类,发疯了,看不见人。(疑点:没听说过这种精神病)

4:灵异事件:有神秘力量卷入。周围人真的不见了,(疑点:没有见其他灵异事件)

原因不明,但是结果是:人类从凌晨消失。

地球在公转,也在自转,全人类是同一时间小时的?还是相继在凌晨消失的?如果是相继消失,新闻或者社交媒体会有痕迹的。

她翻炒了这两天的新闻。没有一丝痕迹。

看了全人类是一瞬间消失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反应。

疑问:是不是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还是说其余地方也有散落没有消失的人?

至少她今天没有见到一个人。

齐缎想不清楚原因,推导不出可能的后果,但是,她此时此刻,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在人类消失后,重建生活的秩序。

顺着这个目标,齐缎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心理轻松多了。

夜晚凉快,丝丝凉风顺着窗户缝隙涌入房间,大橘在床上枕头边睡着了,大魔王挤在她身边睡觉,狗暖烘烘的身体有点热,又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天色越来越暗,深蓝昏暗的天空有了月光冷白颜色,窗外的建筑物漆黑,偶尔一两户人家亮着灯,路灯暖黄,偶尔的狗叫,鸟的鸣叫,风掠过垃圾箱发出声音,空旷的街道看起祥和安宁。

心理和生理疲惫让她不受控制地睡着了。

临睡前,齐缎的脑子迷迷糊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是谁呢?

排雷:平淡日常文,主要角色是:一名女性,一只猫,一条狗,和一个机器人一起生活的日常。

故事主线是主角在人类消失后重建生活秩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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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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