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妇决定去度一个短暂的蜜月。离开前,母亲温柔地拉着林静薇的手:“静薇,你最大,照顾好多多。”多多是苏晴的小名,从母亲口中叫出,带着一种刻意拉近的亲昵。
林静薇微笑着点头:“放心吧,妈。”她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脸“谁要她照顾”表情的苏晴,笑容无懈可击。
苏家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原来林静薇和母亲住的公寓退掉了,所有物品都搬了过来。苏叔叔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努力想扮演好新角色:“静薇,你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朝南,带阳台。多多在三楼。缺什么就说。”
格局很好,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彼此的距离。林静薇很满意。
然而,距离无法隔绝所有冲突。
第一天共进晚餐,战火就点燃了。
苏晴看着桌上的菜——清蒸鲈鱼、百合炒芦笋、菌菇汤,全是清淡口味。她扒拉了两下米饭,筷子一放:“我吃不惯。我点外卖。”
苏叔叔皱眉:“多多,静薇姐姐特意下厨做的,尝尝看。”
“我不饿。”苏晴硬邦邦地顶回去,拿出手机开始划拉。
林静薇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抬眼,声音温和:“苏叔叔,没关系。青春期长身体,容易饿。点些健康的,比如沙拉或者三明治?”她精准地在“健康”二字上加了重音,暗示对方平时吃的都是垃圾食品。
苏晴果然被点着,猛地抬头:“用不着你假好心!我爱吃什么吃什么!”
“多多!”苏叔叔音量提高。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林静薇放下碗筷,起身,动作优雅流畅,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交锋与她无关。她甚至对苏晴露出了一个包容似的微笑,然后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她关上门,窗外传来苏晴和父亲争执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她凭什么管我”、“你就知道向着外人”之类的话。
林静薇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光映亮她毫无笑意的脸。外人?没错。她从未期待过成为一家人。维持表面和平,直到各自离家,是她的计划。
但显然,她这位“妹妹”并不打算配合。
深夜,林静薇被一阵激烈的游戏音效和叫骂声吵醒。声音来自三楼。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耐心地等了十分钟。声音依旧。
林静薇起身,没有去三楼,而是去了二楼的总电闸箱。精准地找到了控制三楼某个房间电路的开关,轻轻拉下。
世界瞬间清净了。
几秒钟后,三楼传来一声暴躁的“我靠!怎么跳闸了!”,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开门声。
林静薇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戴上静音耳塞,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餐时,苏晴顶着一对黑眼圈,恶狠狠地瞪着神清气爽的林静薇:“昨晚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静薇正在看财经新闻,闻言抬起头,一脸无辜:“嗯?什么鬼?我睡得很早。”她拿起一片全麦面包,细细涂抹花生酱,“不过熬夜打游戏确实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影响皮肤状态和身高发育。”
苏晴气得差点把牛奶杯捏碎。
战争,从餐桌到电路,无声蔓延。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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