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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市局里的空气凝滞如胶。

台阶案的线索在挖出那个藏着眼球与凶器的夹层后,彻底断了。建筑图纸、社会关系、羽毛印记……所有方向都查遍了,泥牛入海。祁劲枭周身的气压一天比一天低,办公室里无人敢大声说话,连宋向江都收敛了咋呼,默默啃着排查报告。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麻木中,新的警情像一记闷棍,敲在众人早已紧绷的神经上。

报警的是城东一个老旧小区的邻居,语气惊惶,说闻到隔壁有怪味,敲门没人应,从阳台看见里面好像有人倒在地上。

最先赶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出来就吐了。

技术队很快封锁了单元楼。祁劲枭带着人跨过警戒线,浓烈的**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腥臊扑面而来。宋向江胃里一阵翻腾,强行压了下去。闻晴殊默默戴上双层口罩,浅褐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只在那气味涌来时,极轻微地眯了一下。

客厅里,一个中年女性仰面倒地,衣着普通,甚至算得上整洁。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清晰的掐痕。但真正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家里那个缩在角落、几乎不成人形的女孩。

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瘦骨嶙峋,蜷在脏污的被子堆里,脚上包裹着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渗着脓血。痕检员小心揭开时,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十个脚趾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刺伤和贯穿伤,有些地方皮肉外翻,已经感染溃烂。法医初步检查,更发现她的嘴唇有被粗糙针线缝合后强行撕裂的痕迹,舌面上也有穿刺伤。

“这……”宋向江喉咙发干,别开眼,“这当妈的……是畜生吗?”

进一步的勘查更令人作呕。厨房里没有像样的食物,勘查人员却在后院的鸭圈里,发现了与屋内秽物混合的、已经馊臭的剩饭剩菜。邻居做笔录时,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最终才嗫嚅着说,好像见过那女人把鸭食扒拉出来,逼着孩子吃。

“对孩子这样……可她对咱们,平时挺客气一个人啊……”邻居喃喃,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里面,女孩正被法医和女警小心翼翼地带出来做初步处理。

所有人都默认了凶手的身份——长期遭受非人虐待的女孩,在某个忍无可忍的瞬间,爆发了。

然而,女孩的精神状态极度糟糕,问询根本无法进行。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对所有靠近的人都充满恐惧,只会瑟瑟发抖。女警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那是一封遗书。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扭曲,带着泪痕晕开的痕迹:

“妈妈我恨你,但从小到大的教育让我又因为这种情感感到愧疚。你给我花了很多钱,那些辅导班专业课特长班确实成就了我,可‘爱’它不是钱,你把母爱给了弟弟,却全然不知,在我忍无可忍大声声讨时,你却理直气壮的说 ‘对,我就是偏爱他,随便你怎么想’。

妈妈,严厉的爱并不是无休止的打骂,犀利的话像刀子可在我身上,雕刻出了自卑讨好孤僻易怒阴晴不定幻想的我。而巴掌棍子板凳又给我留下了很重心理阴影。妈妈,爸爸他是很无能,在外地没法陪到你身边,但这不能成为你在网上外遇聊骚的借口,当全家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这个秘密,当时幼小的我把它使劲往心里埋,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感到很恶心。妈妈我们一周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句,即使聊起来也超不过学习和说教,这让一个孩子怎么去爱你。

我不是不爱你,而是拼命去找你爱我的痕迹,最后确实哭着的。还记得小时候写母爱,每个小朋友都自然流露,而我在考场上绞尽脑汁,编来编去,唯一一次发烧你陪在我身边,被我写了无数次。但妈妈那次发烧前,我一个人在大风里穿着表演的短裙站了得有三个多小时,而你在温暖的会议室里看表演。结束后我说我头痛,可你走的匆忙,对我甩着脸色,‘别事多哈,我得跟同事聚餐,别作了,自己跟你弟弟走回家’当时我已经发烧三十九多,回到家已经神志不清了,还好爷爷早早的在外面等我。妈妈还有一次,我胃疼的要死,一天拉了不下八次,可我忍着疼,没吃药没看病,陪你出去旅游,我不敢说自己难受,我怕扫兴。然后你一定觉得我拖后腿了。回到家已经**点了,在小区门口你又把我一个人扔下去,去聚餐,可你走之后我胃疼的蹲在地上蹲了好长时间,一个人走了好久走回家,在床上我疼的发抖,还是奶奶给我煮了面汤,那时候我还一口饭没吃。妈妈我今年就要18岁了,可这些关于我恨你的事情1/18都不到,还有太多了……”

祁劲枭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信纸边缘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他没有说话,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真相似乎昭然若揭。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孩子,在写下这血泪控诉后,杀死了施暴的母亲,然后……

然后呢?

没等他们理清女孩在这起弑母案中的具体角色,更没来得及对她采取任何强制措施,甚至没等到对她脚上和嘴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进行完整鉴定,第二天清晨,女孩就趁着看守人员交接班的短暂疏忽,从医院隔离病房的窗口一跃而下。

她留下的,只有那封揉皱的遗书,和一身新旧交织、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妈的!”宋向江一拳砸在墙上,眼睛通红。

祁劲枭站在医院楼下,看着那片被迅速清理干净的地面,脸色铁青。清晨的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驱不散那层厚重的阴霾。他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地扫过闻晴殊。

闻晴殊站在几步之外,安静地看着医护人员处理后续。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眼前这场人间惨剧只是一组需要冷静分析的数据。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瓷器。

祁劲枭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探究的视线。台阶案的“收藏家”还在暗处窥伺,眼前又添上一桩沉沦着人性至暗的家庭惨剧。污浊的浪头一个接一个打来,而他们,这些站在岸边的人,又能捞起什么?

他碾灭烟头,转身,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台阶案,儿童虐待致死案,并案侦查优先级不变。江宁安,你去协调,把这女孩的所有医疗记录、社会关系,尤其是她母亲近期的通讯、网络记录,全部给我查出来。”

“好、好的祁队!”

他目光最后掠过闻晴殊平静无波的侧脸,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再次悄然浮现。

这城市的光鲜皮囊下,到底还藏着多少无声腐烂的垢痂?

——

调查在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中展开。

女孩名叫林晚,十七岁,就读于本市一所重点中学的高二。她的母亲,死者王娟,是同一所学校的后勤职工。父亲林建国长年在外地打工,闻讯后正在赶回的火车上。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目前由亲戚暂时照看。

初步的现场勘查和法医报告,几乎坐实了王娟长期、恶**林晚的事实。除了脚趾和舌头的创伤,法医还在林晚瘦弱的身体上发现了大量陈旧性挫伤、烟头烫痕,以及至少三处不同时期、已愈合的肋骨骨裂。与林晚遗书中“编造”的母爱截然相反,这个母亲留给女儿的,只有一具残破的躯体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舆论在案件细节被部分披露后,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炸开。网络上充斥着对王娟的声讨,以及对林晚“反抗”的复杂唏嘘与同情。“弑母”的极端行为,在如此骇人听闻的虐待背景下,似乎也变得可以“理解”。甚至有一种声音悄然蔓延——王娟死有余辜。

但祁劲枭盯着白板上林晚那张在班级合影中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畏缩的照片,眉头紧锁。

“老祁,王娟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同事反映她为人有些孤僻,但工作上还算认真,没和人结过仇。最近通讯记录也很干净,除了家人和几个同事,没有异常。”宋向江汇报着,语气沉闷,“网络记录还在恢复,但目前看,她确实有几个社交账号,活跃度不高,暂时没发现明显的……‘外遇’或‘聊骚’对象。林晚遗书里提到的,可能是她隐藏很深,或者……是孩子基于某种恐惧的臆想?”

“臆想?”祁劲枭声音冷硬,“她身上的伤也是臆想出来的?”

宋向江噎住了。

“查,继续查。王娟所有的网络痕迹,银行流水,近期行踪,接触过的人,一个不漏。”祁劲枭的手指重重敲在林晚的照片旁,“还有林晚在学校的情况,她的老师、同学,她有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哪怕只是蛛丝马迹。”

他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证物台前的闻晴殊:“现场和尸检,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闻晴殊正戴着手套,小心地再次展开那封遗书,对着光线仔细观察上面的泪痕和笔触变化。闻言,他头也没抬,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有几个矛盾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第一,致死力度。王娟颈部扼痕显示,凶手力量很大,指压位置精准,导致舌骨和甲状软骨快速骨折。这需要瞬间爆发的、远超普通女性的力量,甚至需要一定的技巧或经验。”闻晴殊抬起眼,浅褐色的眸子扫过众人,“林晚,长期营养不良,体重不足七十斤,且脚部有严重贯穿伤,站立都成问题。她能否具备这样的力量和稳定性,存疑。”

“第二,现场痕迹。客厅是主要冲突现场,但除了王娟倒地位置和通往女孩藏身角落的拖擦痕,几乎没有其他搏斗迹象。王娟指甲缝很干净,没有皮屑或衣物纤维。如果林晚是凶手,她在遭受长期虐待、身体极度虚弱且脚部重伤的情况下,如何做到一击致命,并且不让对方有任何有效反抗和抓挠?”

“第三,这封遗书。”闻晴殊将遗书轻轻放在桌面上,指尖点在某处,“笔迹分析显示,情绪波动剧烈,符合极度痛苦下的书写状态。但内容……过于‘完整’了。从情感控诉到具体事件回忆,逻辑清晰,细节详尽,像一篇酝酿已久的檄文。一个在极度恐惧、痛苦中决定弑母并自杀的人,通常会更混乱、更绝望,或者更简短。这封遗书,更像是一种交代和证明。”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闻晴殊的分析一层层剥开了“被虐待的女儿弑母”这个看似顺理成章的结论表面,露出了下面潜藏的、更复杂的疑团。

“你的意思是……”宋向江喉结滚动了一下,“可能……不是林晚杀的?”

“我无法做出结论。”闻晴殊摘下手套,动作优雅,“我只是陈述客观存在的矛盾。林晚有强烈的动机,但她的生理条件和现场痕迹存在不合理之处。王娟的社会关系中,或许有我们尚未发现的、同样具备动机,并且有能力实施犯罪的人。”

祁劲枭的目光锐利,紧紧锁住闻晴殊:“比如?”

“比如,那个可能存在,但尚未找到的‘外遇对象’。”闻晴殊平静地与他对视,“比如,对王娟行为不满的某个亲属。甚至……可能是某个知晓内情,并自诩为‘审判者’的人。”

“审判者”三个字,让祁劲枭瞳孔微缩。台阶案那个隐藏在暗处、拥有变态仪式感的“收藏家”阴影,再次浮上心头。两起案件,一样的残酷,一样触及人性最深的恶,但表现方式却又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一个技术队的警员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

“祁队,王娟的手机数据恢复了大部分。我们在她的一个加密社交软件小号里,发现了大量……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和照片。对方是一个陌生ID,注册信息是假的,IP地址经过多次跳转,暂时无法定位。聊天内容显示,王娟确实长期与多名不明身份的男性保持暧昧甚至性关系。而且,最近一个月,她与其中一个ID的联络尤其频繁,但就在一周前,对方突然彻底消失,拉黑了王娟。”

警员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另外,我们在手机回收站的加密分区里,找到几张被删除的照片……是偷拍的林晚换衣服和洗澡的照片。拍摄时间,就在案发前三天。”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办公室。

王娟的恶,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没有底线。

宋向江猛地站起来,眼睛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这个畜生!她简直……”

祁劲枭抬手制止了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白板上林晚那双带着惊恐和麻木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如果林晚不是凶手,那她是在怎样的绝望中,写下了那封遗书?又是在怎样的恐惧中,选择了纵身一跃?她是否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或者,她只是用自己的死亡,为这场悲剧画上了一个仓促的、不完美的句号,同时也掩盖了凶手的痕迹?

而那个隐藏在网络背后的“外遇对象”,在这起悲剧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另一个受害者?是共犯?还是……那个冷血的“审判者”?

“重点追查这个消失的ID。”祁劲枭的声音压抑,“老宋,加派人手,就算把网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缩头乌龟给我揪出来!”

“是!”

祁劲枭再次看向闻晴殊,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拿起了那封遗书,正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凝视着某处泪痕晕开最严重的地方,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一闪而过。

“小闻警官,”祁劲枭走过去,声音压低,“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闻晴殊缓缓放下遗书,转过头,日光在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轮廓。

“祁队,”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探究,“你不觉得,这眼泪……落得太多了吗?”

祁劲枭一怔。

闻晴殊的指尖虚点在信纸上几处被泪水彻底模糊了字迹的地方:“情绪崩溃下的哭泣,泪痕通常是片状、不规则的。但这几处……水滴的形态过于完整和集中,几乎像是刻意滴上去的。”

——

城市的另一端,某间昏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上面赫然是王娟那个加密小号的聊天界面。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移动鼠标,轻轻点击了“永久删除”。

屏幕的光,映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奇特的羽毛状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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