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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陆沧云忽地睁开眼。

他正被人打横抱着,身体拿什么东西严严实实裹住,脸埋在对方怀里,旁人轻易瞧不见。他一醒对方就知道了,两手将他向上颠了颠,依旧抱得稳稳当当。

“夫人有孕,身子虚,不能受风。”殷长策说。

陆沧云:“……?!”

谁?谁有孕?是有孕吧?

“哎呦哟那可了不得了不得!大侠您快请,您二位房间在二楼……”

陆沧云下意识屏住呼吸,等殷长策抱着他进了屋关紧门,再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阿策!”陆沧云将身上东西一掀僵尸一样弹起来,低头一看应是塞在储物戒里的一张床单。下半身被裹着,床单缠着腰和手臂让他挣扎了一阵却越挣越紧,干脆又躺回去等殷长策将他放出来,“你刚刚又胡说些什么?!”

“那店主见师父身量大,总想凑过来瞧你模样。现下天黑了,这地方本来外来客人就不多,我们突然出现,他有些害怕。”殷长策并不上手,反而把一旁被子拉过来兜头罩在他身上,语气淡淡:“师父在林中突然吐血昏迷,我只能着急带你到这镇子里找了家客栈,师父先好好休息吧。”

“你等会儿!”陆沧云没办法,自己七手八脚扒拉开床单与被子,露出颗头发凌乱的脑袋来,“你别走,你解释一下你刚刚说的什么!谁有孕!”

“……我骗他的!师父听不出来吗!”殷长策反手往门上甩了个隔音符,他还没点灯,陆沧云借着符咒一闪而过的光瞧见了殷长策的脸:眼有些肿,面容憔悴。

陆沧云心尖尖一颤。

“我担心师父,又一时想不出其他的说法,那店主不依不饶烦我就算了,师父居然也埋怨我!我还因为师父吐血昏倒心惊不已,怕都要怕死,师父一醒来却给我这种质问!我……好,是我的错!是我口不择言,是我有伤风化,是我坏了师父名声!”

殷长策一口气吼完,一挥手点着了蜡烛,然后在烛光映照下重重抹了把脸,让陆沧云好好看清自己身上的狼狈,随后又噼啪掉了好几颗眼泪,吸吸鼻子,一连串动作做完后扭头就跑。

“……站住!”陆沧云还没反应过来,只不自觉想叫住他。殷长策身影一顿,搭在门闩上的手却没放下,利索地开门关门,砰一声把陆沧云关在了屋里。

“哎呦,怎么了这是?”那店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刚想给客官您说热水烧好了,您这是……”

“被他赶出来了。”殷长策语气里的苦涩藏都藏不住,怨气几乎要化为实质透过一扇门直钉在陆沧云脑门上。“他刚醒,不想让他生气,我就先出来了,劳烦店家再给我开一间房吧。”

“好说,好说。”店主连声道,“这女子一有孕啊,不讲理脾气还大。但好歹是自己夫人,客官您放宽心,顺着她就得了……”

“我是顺着他的,这不滚出来了么。”殷长策跟店主往旁边去,仍是幽怨不已。店主笑着劝:“客官疼爱夫人,人家心里也一定清楚得很呐,置气这事儿是那些没成婚的小年轻干的,您在旁边待上一会儿,等夫人气儿消了定然想您,到时候再回去,夫人见了自是欢喜不已……”

好不容易将自己扒拉出来的陆沧云彻底傻了。

隔壁门板吱呀响了两声,随后就没了动静。他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儿,闷声吞咽几口下床靠近墙壁,清清嗓子屈指敲了两下:“阿策?”

殷长策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徒儿正在面壁思过,师父莫扰。”

竟是连从没用过的自称都说上了。

“……瞧你说的,为师哪让你面壁思过了?”陆沧云自知理亏,可一百多年了他还从没听人造谣过他怀孕,一时反应不及,现下想来觉得好笑还有那么点羞耻。明白这娇娇徒弟又是被自己伤着了,陆沧云认命去哄,放缓了语气道:“是为师的错,阿策别跟为师置气了好不好?”

那边还没回应,就闻去而复返的店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问:“瞧我这记性,客官您吩咐的热水是送到……”

“问他去。”殷长策说,“反正是为他要的。”

“哎呦,还生气呢这是。”店主碎碎念叨着来敲陆沧云房门,“那个……夫人啊,您看看您家夫君,人长得又俊还关心您,就别跟人家闹脾气了。这热水我给您搁门口了哈。”

“……”陆沧云变换了一副女子嗓音,“多谢。”

声音如玉环佩响,听得那店主和殷长策俱是一愣。陆沧云脸颊发烫,上手搓了两下,待店主走后迅速开门将木桶拖进屋,瞄一眼隔壁紧闭的门后缩回去将门插上了。

他走到窗边,探头左右看了看。这镇子看上去人不多,房屋略显稀疏低矮,植被倒是茂盛。今夜的月细弯如镰刀,伴着几颗寥落的星子,算来也快到五月了。陆沧云想起沈思乐幻境里那个叫朔月的小姑娘,后来被程渭远一并带走,不知是会投胎转世还是干脆留在幽都。

总之月圆月缺,好在人终是携手相伴。

陆沧云心里黏糊糊感慨着,动作却是利索,衣袍一撩两手抓住窗楞翻了出去。宽大的衣袖拂过带起一阵风,他像只攀在墙上的壁虎,轻巧地贴墙踏风行走几步,一眨眼就到了隔壁窗前,扒着雨棚踩在窗台上。

那窗也是紧闭,陆沧云像模像样地屈指扣响,含着几分笑意吟了句诗:“‘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好花不欲对我开,入夜翻窗寻香来,阿策,让为师进去呗?”

“……”殷长策哗一下开了窗,差点把陆沧云拍下去。后者笑盈盈跳进屋拍拍手,转身就对上一张泪痕纵横的脸,笑容霎时僵在脸上:“呃……”

“什么绿窗,哪来的花!”殷长策攥着拳,表情像是恨不得把拳头夺他脸上,“师父怎的如此轻浮,还怪我胡说坏你名声!还有……师父是不是对我的长相有意见!”

“没,没没没!”陆沧云偏头拿袖子掩着拍了下自己的嘴,凑上去揽住殷长策的脖子,只是因为对方高了一点颇像是挂在他身上。“为师哪里怪阿策坏我名声了?我们阿策长相一等一的好,为师哪会有意见?”

殷长策这次没被他哄骗过去,将人推开兀自坐到床边落泪不语。

“……咳。”陆沧云抿抿嘴,一下想起来什么,捂着心口皱眉弯腰道:“啊!心疼!”

也不全然是装的,自醒来后心口处一直有股刺痛,好像前世那剜心之痛仍刻在神魂里存续至现在,被一场梦勾了出来。殷长策见他面色确实苍白,又想起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便起身走过来,小声道:“师父也学会耍花样了。”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扶着他坐了下来。陆沧云赶紧顺坡上驴赔笑道:“阿策难过,为师自然心疼,哪里是耍花样?”

殷长策瞪着他:“师父一直对别人也是这样么?”

陆沧云纳闷:“什么样?”

“油嘴滑舌,轻佻浮荡。”殷长策不看他,嘴上也是不客气。陆沧云梗了一下,撇嘴低头揪着要带上挂的玉佩流苏,不服气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不着调?我在外一向是彬彬有礼的。”

殷长策扭头看着自家师父,良久叹了口气:“你只需这样对我便好,不要如此对待别人,知道吗?”

“现在换成阿策来教训为师了。”陆沧云刚挂上笑,触及殷长策沉沉的视线忽然就闭了嘴,差点咬到舌头,转眼看向一旁道:“知道了……”

那眼神看得他心更疼了,好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一直看到现在,被世间的苦浸了一遍,再被时间磨得看不出端倪,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陆沧云手下一用力,流苏就被他扯开,散落在膝头。

“知道师父不服气,可若是在外这样会被人讨厌的。”殷长策伸手挑着他的腰带拆下玉佩收起散落的线头,又一抚他左手食指,储物戒显出形来,他从里面拿了一卷颜色对应的冰丝线,熟练地打起流苏来,一连串动作流畅应手。陆沧云又纳闷了:“你什么时候往储物戒里塞了这么些东西?”

“师父手上总没准头,早就扯坏好几个了,我一直备着。”

“……为什么会被人讨厌?”

“因为……”殷长策转了转眼珠,随后冲他笑了笑:“因为只有我能包容师父所有的坏毛病,别人就不一定了。”

去他的难以接受心乱如麻吧。头发挡着脸,殷长策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缠着流苏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那纷乱的记忆和情感,陆沧云一开口,殷长策就知道自己绝对跑不掉。

他天生就是心眼小,对他好的人只能对他好。殷长策这辈子没见过陆沧云这般的人,太能惹火,偏偏不自知不自觉。上辈子也是如此,既然当了他师父还对他那么好,又怎么能不让他心动?

既然让他心动,又怎能再去如此招惹旁人?

陆沧云琢磨着殷长策的话,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说“见过为师的姑娘都喜欢我,便是男子也是崇敬不已,哪里会被讨厌?”再看殷长策不声不响的模样,果断没嘴贱,把话咽了回去。

要真说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殷长策打好了流苏,刚要亲手给他挂在腰带上。陆沧云按住他的手:“别挂了,夜要深了,隔壁有热水,洗个澡歇下吧,这几日还没好好休息过。”

“师父不准备跟我说说为何吐血昏倒?”殷长策问。

“……本来想明天说的,阿策既然问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陆沧云起身拉着他去隔壁,换了声音朝楼下还在点着灯算账的店主道:“劳驾,再来一桶热水,放门口就好。”

“欸?哦……好,好。”店主闻言一抬头,然而只看见个衣角,忙去准备热水了,暗戳戳想:“这是和好了?”

两人进了陆沧云那屋,殷长策看着他后脑勺问:“师父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变换声音的本事?”

“以前学来骗小师弟的。”陆沧云挤挤眼,走到屏风处脱了外袍挂上,“上清女弟子本就少,还大都去了化玉峰。别峰的臭小子们莫说拉个手了,连个声儿都听不到。我学来骗人,一骗一个准,让他们替我抄书。”

“……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了什么?”陆沧云哼了声,“后来骗不到人了,他们就跟我打赌,我要是输了就得穿女弟子衣服扮姑娘给他们舞剑。一群胆大包天的小崽子,脑子里知识没装多少,折腾他们大师兄的法子倒是多了去。”

殷长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问:“师父输过没?”

“比武比剑比符咒、阵法、下棋猜谜我自是输不了,但是他们串通在一起通风报信,我骗不来人,自然是输过。输就输,大师兄什么事儿做不来?便是扮姑娘也是上清最好看的姑娘!但是只有一次,老穿裙子我脸还要不要了?”

他走到屏风后,只露出个剪影。没了外袍遮挡,腰带束出的那截腰韧细,若是将长衫换了罗裙,想来也不违和。殷长策正在脑中描绘着陆沧云穿裙子的模样,忽而被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惊醒,后知后觉后退一步别开眼,喉咙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干巴巴道:“师父你脱衣服做什么?!”

“说了洗澡了,傻了?”陆沧云打了个响指让水重新热起来,抬脚跨进浴桶里,哗啦水声直响进殷长策心里。他方寸大乱,原本就是心怀不轨,这下还了得?霎时间眼前回忆纷纷,尽是梦里的香艳场景,身上好似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殷长策下意识仰头捂住鼻子,好在没流鼻血,趁陆沧云没听见动静忙手脚并用跑了出去。

“省时间,一边洗一边跟你说嘛。等店家送来水你也去洗洗吧,净身咒总归不如泡水里舒服——阿策?”

陆沧云自屏风后露出半个头,见屋里空空如也,他缩回去,奇道:“怎么突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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