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送沈季回到律师事务所，已经是上午11点了，靳凛走前跟沈季约好下班后一起去吃饭。
当然只是靳凛单方面的约定，因为沈季没有答应，只是匆匆忙忙地敷衍道，再说吧。
靳凛听到开心地回公司了。
夕阳西下，各自忙完，靳凛预感到沈季会提前走似的，早早来到沈季的律所门口等着。
靳凛看到沈季出来了，赶紧迎上去，“下班了，累不累，走，先上车吧，”然后转身打开副驾驶，眉毛一挑，示意上车。
沈季为难道，“我的电动车得骑回去。”
“还没买头盔，明天早上我送你过来的时候，路上顺便买了，明天再骑吧。”
“我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行啊，赶紧吃个便饭，早早地我们回家去，”靳凛头一歪，“快，一会下雪了该不好走了。”
靳凛利落的办事方式，总是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节奏走，前几次也是一样，沈季想拒绝反驳，他总能找到你能接受的点，最后绕来绕去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难道他的工作习惯也是这样吗？才能把公司做得那么大。
面对靳凛急切的催促，沈季心里叹息，最后还是坐上了副驾驶。
冬季的晚霞，映得满城橘红，车子背西而行，后视镜反射过来的暖阳，照耀在沈季的脸上，像渡了一层金光，慈祥圣洁。
虽然沈季对人总是清冷疏离，但靳凛觉得沈季就是他的太阳光，永远温暖和煦，神圣纯净，只要一看到他，心里就暖暖的。
靳凛特地挑选了一家苏式餐厅，环境优雅别致，小桥流水，锦鲤在池中穿梭，细竹映墙，绿植环绕，层层叠叠的，扇形漏窗窗框，能看到一墙之隔的梅花数支，正傲然绽放着。墙上挂着字画，不远处咿咿呀呀传来几声悠悠的昆曲，仿佛置身书香的苏式园林中。
每个隔间都上用苏式花纹做的隔扇，宾客之间保持礼貌的社交空间，既不显得拥挤也不会打扰到彼此。
靳凛先让沈季点了餐，觉得还不够，自己又点了几个，上了满满一桌，松鼠桂鱼，蟹黄面，鱼味春卷，刀鱼馄饨，响油鳝糊，白肉浓汤，耦合，蜂巢桂花米酒，鸡头米小圆子，姑苏糕点。
沈季看着满座的菜，欲言又止，靳凛注意到沈季的表情，善解人意道，“一样吃一点，多尝尝，吃不完我打包，”看得出沈季的顾虑。
“哎呀，忘了点个上次你爱喝的粥了。”
“不必了，”沈季马上制止。
靳凛笑了笑，撑着脸看着沈季用餐。
沈季应该是有很好的家教，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气定神闲，由内而外的沉稳的气质，靳凛想了解他更多，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拥有他这样的人。
当他不经意间与你视线交汇，他教养很好地从容不迫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示意你可以往下说。
可自己是他什么关系呢，想了解他更多，又能说什么。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沈季放下手中的筷子，“不饿吗？还是想说什么？”
“你先吃吧，吃完我再说，”靳凛心跳开始加速，从没有过这样的冲动。
“别吊我胃口，快说。”
靳凛气血上涌，脑子发热，脸上微微泛红，手心有些潮，呼吸急促，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炙热且深情看着沈季的眼睛说道，“我...我喜欢你。”
沈季神情一顿，舒展的眉头骤然锁紧，脸色阴沉，语调冰冷，“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靳凛偷看沈季睡觉的那一晚，表明拒绝搞gay。
靳凛追问，“通讯里那么多人，夜里偏偏拍了拍我的头像？为什么让我送你回家？为什么答应和我一起吃饭？这说明你没有拒绝我，你也对我有好感不是吗？”靳凛看着沈季眼睛，似乎想从沈季的眼睛发现他的伪装，哪怕一丁点。
沈季坐直身子，双手交叉握着，“你误会了，刚开始你送我回家，因为你是我老板的甲方，你提的要求不好拒绝，而这次我答应一起吃饭，确实我拒绝的不彻底，给了你错误的理解，我不懂这些，我没有跟谁走得那么近过，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抱歉，那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看着沈季深表歉意样子，把靳凛心疼的一窒，沈季把问题都抛向自己，靳凛感觉似乎这样唐突的表白，只会把他推得更远，下一步就是到了无法挽回地局面。
靳凛身体向前倾，立马改口，“不是，是我问题，是我多想了，我是你朋友，送你回家，和你一起吃饭，都是朋友间的正常社交，我们还和现在一样，行吗，我不会多想了，”他小心翼翼看向对面的人，沈季好像是主宰他的神，即刻的是飞升或是跌落，就全握在他的手中了。
半晌，沈季低垂地眼眸，“让我想想。”
靳凛还是太聪明了，细枝末节都敏锐察觉出来，转念权衡，还是不要用他为好，一是他太聪明，二是他蓬勃的情愫无法控制得住，沈季笃定后又开口道，“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他又是这样从容淡定地总能把池水弄活起来。
昆曲咿咿呀呀，锦鲤拨动水声，梅花扑鼻香，两人用餐不甚愉快，空气中气氛突然多了一层暧昧的旖旎，表白心迹后，沈季不像之前那样能坦荡地与靳凛视线相对，现在却有意避开靳凛炽热的眼神，从这一点看，靳凛似乎是赢了，赢得了不用遮掩自己的情感，情感的矛头已偏向了另一方，扰得对方心神不宁。
用餐结束，有一波人从门口走进来，带头走在前面的人是陈柳，后面跟着明洋还有其他人，浩浩荡荡十来人，陈柳一进来就看到了靳凛，他们位置比较显眼。
“靳总，好巧，又见面了，我们剧组刚好也在这里聚餐，”陈柳上前打招呼，走进了看到靳凛对面坐的是沈季，他眼神亮了亮，“沈律师，你也在。”
“您好，”沈季礼貌回应道。
陈柳突然热情道，“最近我有很多合约上的问题想咨询你来着，上次你给我点名片，怪我喝酒误事，不知道放哪去了，我正想着怎么联系上你呢，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陈柳说着便拿出了手机。
陈柳没有靳凛的好友，合照的事情有点耳闻，在他们圈里传开了，大家默契地不敢宣张，只是私底下讨论。
靳凛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还单独与人合照，还笑得这么开心，这关系不言而喻，虽然文案上是安全宣传，但这跟官宣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真实的，还是剧照，谁能按着他发，靳凛缺这个钱，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自己愿意昭告天下而已。
之前留沈季的名片是面上交际的客套，但现在这个好友，得加，必须加。
“当然可以，”沈季拿起手机，调出二维码。
两人加上后，明洋从后面站了出来，对沈季说道，“我们加一个吧，我也有想咨询的问题，”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明洋能感觉到靳凛充满寒气的眼光射过来，明洋怯生生地加完立即退回。
跟靳凛在一起的时候，靳凛连一根手指都不让拍，凭什么，沈季就可以如此。
明洋看到靳凛发的朋友圈里的图片，靳凛笑得那么开心，反而沈季满脸的不情愿。明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陈柳说道，“沈律师，你明天方便吗？我们碰一下合约上的问题。”
沈季回道，“可以，明天有时间的，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找你。”
“好呀，我看下通告，晚上发你时间。”
“好的。”
简单聊完后，陈柳和明洋带着剧组的人离开了。
靳凛面色不虞，低声嘀咕道，“为什么他们给你就加，有咨询你就接，为什么我的你不接。”
沈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真的缺吗？”
“缺，就缺，缺一个你这样的，”靳凛气呼呼道。
沈季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再张开眼睛，”不吃，就走吧。“
“吃的吃的，你再吃点，我不说话了，”靳凛立马眉头舒展，连忙起身给沈季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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