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泊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章泉的嘴用领带堵上,他看着身下的人恐惧地瞪眼看他,陡然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念头来。
“章泉,你喜欢我吧。”
是肯定句,容不得章泉拒绝。话音落下章泉愣了一愣,而后骇然又茫然地看着他。
罗泊压在他身上,环视一圈四周,又问:“明天就搬走?”他森森笑了起来,后面的笑声掺杂进了很多气音,像是要笑得背过气去,他抹去眼角泪花,“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留在我家的东西还得麻烦你重新打包了。”
章泉觉得罗泊有病,还是有神经病,他不发一言,手上腿上奋力挣扎着。
他是一个爱惜房间的人,平时不换上睡衣都不会坐床,可是今天洁白的床单上却沾染了好几个他的脚印,他看着罗泊朝他压过来,身体的挣扎更加剧烈而疯狂。
他能感受到一双灼烫的手游经身体,他骇然地瞪大眼睛,瞳孔似乎都要紧缩成针尖大小。
奋力吐出嘴里的领带,他嘴里已经没有了唾液,开口时嗓音嘶哑,叫完救命后没想到罗泊竟俯身亲了上来。
四片嘴唇相贴,章泉狠狠咬了下去,血腥味蔓延,罗泊压着他的后颈让他仰头,要他自食恶果。
激烈的挣扎,氧气被掠夺,章泉隐隐要翻白眼,在罗泊松口的时候他大口大口喘气,而罗泊竟然趁这个漏洞用领带穿过他的嘴巴,顺势将他翻过身去,让章泉被迫变成一匹正在遭人驯服的烈马。
……
“天爷,这里面是咋的了?”
冷不丁听到人声,江逸远从墙上直起身,他手里的信纸和红包已经揉作一团,攥成了烂泥一般的存在,灯光下他的面庞还有几分处于状况之外的茫然。
他下意识要笑,却根本提不起嘴角。
“里面闹得凶得很,要不要报警啊?”
“小伙子,你在这儿等多久啦?”
叫住江逸远的是一个面善微胖的大姐,穿着简单的短袖和短裤,她刚摘下来头盔,脸上很红。
江逸远缓慢而迟钝地摇头:“刚到,不知道。”
大姐已经掏出了手机:“报警吧,要不咱俩先进去看看,这俩人吵得凶嘞。”
何止是凶,里面一个又哭又叫,一个脏话不断,伴随着玻璃碎裂声和怒吼,简直是场暴斗。
江逸远看着她已经迈进了一只脚,心里有个声音让他放手,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拉住女人。
“大姐,我在这儿候着就行,”他牵强地笑了下,稍纵即逝,“这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次是因为没去参加高考被他哥发现了。”
“……啊,不高考要不得,但也别打太狠,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啊。”大姐还想往里去,不过江逸远手上使劲,硬是拉她出来了顺手带上门。
声控灯亮着,他转移话题,问:“大姐你回来这么晚,前面路灯坏了,不如我送你一段路吧。”
大姐连连摆手,脸上还有些疑云没消散,但江逸远下一刻拿红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家里人让我过来送红包,里面那处理家里事的动静,我也不敢进去啊。”
“是,是,家里事就不能让外人掺和,行,那小伙子我先走了啊。”
江逸远朝她笑笑:“行,那您慢点啊。”
今天月亮不圆,不是团圆的好时候,江逸远把手里的东西收好,迈步向远方。
稀稀落落的星星布撒在头顶,偶有车辆从身侧掠过,车灯映亮男人的脸,却难以探究那双深嵌在眉下的眼睛。
“喂,我要报警……”
“老板,到了。老板?”
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支离破碎,化作粉尘侵入四肢百骸,罗泊眨眨眼睛,感觉今天的停车场灯光亮得刺目。
下了车,罗泊懒散冲司机摆手,他一个人走在偌大的停车场里,形单影只,背影萧条。
……
“今天你舅舅不来接你你就再跟我睡一晚,可以吗?”
小孩子重量太轻,浴缸里放了水都坐不稳当,章泉只好让他坐在没水的浴缸里,用花洒帮他冲澡。
小孩儿今天玩累了,脑袋左点右点不住摇晃,他想偷懒,嘀嘀咕咕:“得得,我身上香香的,可不可以不洗澡呀。”
这小孩儿说别的字眼都很准确流畅,唯独在哥哥一词上屡屡碰壁,章泉今天纠正了他很多次,小孩儿表情认真,但依旧说——
“得得。”
章泉给他冲掉身上的牛奶味沐浴露,温水氤氲下,香气扑鼻,他问:“你要听睡前故事吗?”
小孩儿不可思议指指自己:“我吗?我以为只有妈妈会讲睡前故事。”
章泉点点头,让他闭上眼睛仰头,他要开始冲掉他头上的泡沫了:“你想听白雪公主,睡美人还是海的女儿?”
小孩儿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睛,不过他年岁尚小,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眼皮不住颤抖,一直在wink,章泉轻轻帮他洗头发,问:“撒娇?那你是都想听吗?”
罗锦玉右眼皮不详地跳了跳,不过他觉得面前的哥哥对讲这种老掉牙的童话故事眼神挺狂热的,便也咽下了那句“我听过很多遍啦”的不满。
等罗锦玉重新变成一个又干又香的小朋友,老实钻进被窝里等待章泉洗漱完毕讲故事时,玄关大门嘀的一声,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罗泊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很像罗家二小姐给孩子科普小偷作案时的应用视频,罗锦玉看见卧室门被拉开一个小缝隙,他在被子的遮盖下从床头爬到床尾,出其不意钻出来,大叫:“畜生舅舅!畜生舅舅你怎么来接我啦!”
罗泊本是为了试探章泉才整出了这么一个鬼鬼祟祟的出场方式,没想到先被罗锦玉看到了,他被吓了一跳,听到这称呼没先往章泉那边想,只以为罗锦玉是跟着手机学坏了,他直起身,虚空中一点他,咬牙威胁:“睡你的觉!”
罗锦玉咬着手指,有些沮丧,为什么他的舅舅不像盛夏的舅舅一样呢!
哎,这难道就是天人永隔吗?罗锦玉软趴趴把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大床,思忖果然他这样的小神仙和盛夏这个凡人小朋友是有差别的。
罗家人在自信方面的本事无师自通,天赋异禀,罗锦玉睡前暗暗想要从妈妈那里要一瓶神仙水去找盛夏小朋友交换一下舅舅。
他的畜生舅舅虽然缺点很多,但他相信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获得“最讨人厌尼斯湖世界纪录”这个奖状啦!这就是他的大老板舅舅最大的优点啦!
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外甥已经暗暗把他许给别家小朋友的罗泊已经摸到了浴室门口。
里面很安静,章泉应该是在泡澡,一说泡澡罗泊就想起来上次的误会,他这次不敢唐突破门而入,静待了十五分钟五十三秒,贴着门细细聆听里面情况的罗泊才听到了一声破水声,他想到章泉湿着身子会怎样起身,抬腿,穿衣服的时候又会将身体弯折成怎样的曲线。
越想,心思就越飘忽,直到浴室门被从里拉开,章泉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看见他狠狠向后退开。
他还湿着头发,皱着眉头朝着卧室方向略一扬下巴:“既然来了就把孩子带走吧。”
罗泊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向前逼近,反手将门掩上,落锁,期间章泉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跟四年前抵死反抗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对吧?”
章泉抬了下眉峰,微歪头用肩膀上搭着的毛巾吸去发尖的水:“我也事先说过不能暴露我们的关系,不能碰我。”
罗泊脚步未停,堪称彬彬有礼:“当然。”
再退,就要到洗漱台了,章泉停下脚步,将肩上的毛巾扯下来搭在洗漱池上:“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是情侣关系了,还不许我给你擦个头发了?”
罗泊粲然一笑,他长相不差,剑眉星目,笑时爽朗干净,是三庭五眼都很标志的大帅哥,这么冷不丁的脸上没了蠢相章泉还不适应,罗泊上前扯毛巾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往旁边躲。
直到罗泊把微湿的毛巾兜头罩到他脑袋上胡乱搓了两下,力道轻得挠痒痒都嫌没劲儿,章泉还要去给外面的小朋友讲故事,干脆提醒他:“你右手边有吹风机。”
旋即眼前一亮,再睁眼罗泊手上多了个白色吹风机,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竟然把吹风机开到了最大档冲着他脸就吹。
章泉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蠢得他闭着眼睛风中凌乱一时不知道该骂什么。
“啊抱一丝抱一丝,我刚才在调温度。”
章泉对他的智商认定没有下限,应付地点点头就要去接他手里的吹风机。
罗泊躲开他:“哎我是第一次用这种吹风机,之前用的都是锤子那么小的,头一次看见这么大头的,操,声音还这么大。”
“嗯,我靠近点给你吹头发啊。”
章泉没反驳,只是默默转身,提醒他一句:“别直吹一个位置。”
“哎呀我又不是傻逼。”
章泉头发新理过,两鬓剃得有些短,刘海有些层次,最长过眉不遮眼,他发丝黑亮,吹完刚睁开眼的时候跟十八岁时一个样,看得罗泊都恍神几秒,手中的吹风机没关,搭落到纱布上,离得有些近,还是热风,直接把纱布给烫断了。
这个晚上罗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得已又回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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