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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法院

法槌落下的瞬间,审判庭内的空气仿佛被骤然冻结。“迈伦纳德克士,死刑!”三个字掷地有声,撞在雕花的穹顶上,又碎成无数锋利的碎片,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夏许晴猛地攥紧了诗雨晴的胳膊,指节泛白,前排有人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后排却响起几不可闻的啜泣——那是被迈伦纳德克士迫害过的家属,此刻正用颤抖的指腹抹着眼泪。

诗雨晴的视线落在被告席上。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瘫软在椅上,昂贵的定制西装此刻皱得像团废纸,他张着嘴,似乎想嘶吼,又像在求饶,最终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法警上前架住他时,他突然疯了似的挣扎,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审判席,喉咙里滚出恶毒的诅咒:“你会遭报应的!许诗宇!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就被法警粗暴地堵住嘴,拖拽着往侧门而去。那道嘶吼像根生锈的钉子,狠狠钉在审判庭的寂静里。

夏许晴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低头看见诗雨晴胳膊上被捏出的红痕,慌忙道歉:“啊对不起诗诗,我太激动了……”话没说完,就被审判席上起身的身影攫住了目光。

黑袍法官正整理着卷宗,灯光从穹顶洒下,在他肩头织成一道冷白的光晕。他微微侧过身,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那双在法庭上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平静地扫过空荡的旁听席。

是许诗宇。

夏许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漏了半拍,他下意识去看诗雨晴,只见诗雨晴的指尖正紧紧掐着裤缝,指节泛白,连带着放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想问“那不是许诗宇吗”,可话到嘴边,又被审判庭里渐渐响起的喧哗吞没。

“好!判得好!”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有人用力拍着巴掌,掌心都拍得发红;有人互相拥抱,眼泪混着笑声滚落;还有人举着早就准备好的标语牌,上面写着“还我公道”“正义永不缺席”,被激动的人群高高举起,在穿堂而过的风里猎猎作响。

法警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涌上前的记者们拦住。无数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审判席,闪光灯如同骤雨般亮起,将许诗宇的身影定格在无数个画面里。他站在那里,黑袍曳地,脊背挺得笔直,任凭记者们的提问像潮水般涌来——“许法官,您是如何顶住压力收集证据的?”“迈伦纳德克士的党羽是否会报复您?”“下一步是否会彻查涉案官员?”

他始终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法警清场。直到被护送着走进侧门时,才停下脚步,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了旁听席的角落。

诗雨晴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她看见许诗宇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那双在法庭上冷如冰霜的眼睛,此刻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可不等她看清,那道目光就被涌上来的人群隔断,只留下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黑袍的下摆扫过门槛,悄无声息,却像在她心上重重划了一下。

“诗诗,我们……”夏许晴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让她离开这拥挤的人群,却被她轻轻挣开。

“再等等。”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直到人群渐渐散去,审判庭恢复了最初的空旷,只剩下散落的纸张和被踩扁的矿泉水瓶,诗雨晴才缓缓站起身。阳光透过高大的彩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她踩着那些光斑往外走,步伐有些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夏许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诗雨晴这副模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法院门口的台阶上,风比里面大了些,卷着午后的热浪扑面而来。诗雨晴站在台阶中央,望着街对面的喷泉发愣。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几个孩子围着喷泉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可这些鲜活的热闹,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不到她耳朵里。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诗雨晴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缓缓转过身,看见许诗宇正站在台阶下方,已经换下了黑袍,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褪去了法庭上的凛冽,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和,只是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疲惫。

他手里拿着两瓶水,见她转身,便将其中一瓶递了过来。“刚结束庭审,记者太多,让你久等了。”

诗雨晴盯着那瓶水,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了手。

水在他手心里微微晃动,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开,却压不住指尖的滚烫。

“判得很果断。”他低下头,看着瓶身上的标签,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证据确凿,没什么可犹豫的。”许诗宇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受害者,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诗雨晴却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情绪。她知道,为了这起案子,他熬了多少个通宵,又顶住了多少明里暗里的压力。上次通电话时,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说自己刚从证人家出来,被人跟踪了三条街,语气里却带着笑,说“放心,跑赢了”。

那时候他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却只能说“注意安全”。

“累吗?”话出口的瞬间,诗雨晴就后悔了。问得太突兀,太亲昵,像跨越了某种无形的界限。

许诗宇却像是没察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底的疲惫再也藏不住。“还好,结束了就好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粉色,“晚上有空吗?附近有家咖啡馆,我知道你喜欢……”

“我和许晴还有事。”诗雨晴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仓促。他甚至不敢去看许诗宇的眼睛,只是偏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夏许晴,“我们约好了要去买东西。”

夏许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对,我们还有事呢,挺急的。”他看着诗雨晴紧绷的侧脸,又看看许诗宇骤然暗下去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闷闷的。

许诗宇沉默了几秒,久到诗雨晴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才听见他轻轻说:“这样啊,那下次吧。”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注意安全。”

“你也是。”诗雨晴几乎是逃一般地拉起夏许晴的手,转身就往下走。

直到走出很远,诗雨晴才敢回头看了一眼。许诗宇还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那瓶没送出去的水,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青石板上。风吹起他的衬衫衣角,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只是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的,看不真切。

诗雨晴的心猛地一揪,脚步却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了。

“诗诗,你跑什么呀。”夏许晴被她拽得踉跄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开口,“许诗宇他……”

“别问。”诗雨晴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他松开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连带着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夏许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有些事,诗雨晴不想说,他就不能问。只是心里那点模糊的猜测,却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诗雨晴对许诗宇的在意,似乎早就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夏许晴去厨房倒水,出来时看见诗雨晴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得入神。

是今天的国家日报。头版用了整版的篇幅报道了今天的审判,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铁面法官斩断权钱链,正义利剑刺破黑幕》。照片上的许诗宇穿着法袍,坐在审判席上,眼神锐利如鹰,嘴角紧抿,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和下午在台阶上那个疲惫温和的人判若两人。

报纸上详细写了案件的经过,写了迈伦纳德克士如何利用职权收受贿赂、打压异己,写了许诗宇如何顶住压力,辗转数个城市收集证据,甚至在被威胁时依然坚持庭审。字里行间,全是对这位年轻法官的赞扬,称他是“新时代的正义守护者”。

诗雨晴的指尖在照片上反复摩挲着,从他挺直的脊背,到他紧抿的唇,再到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看了很久,久到夏许晴都以为她睡着了,才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报纸叠好,放在了茶几最下面的一层。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博物馆呢。”他站起身,往卧室走去,脚步很轻,像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夏许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又看了看茶几上露出一角的报纸,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已经凉了,像此刻弥漫在房间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第二天一早,夏许晴是被手机推送的新闻吵醒的。点开一看,又是关于许诗宇的报道,标题更醒目:《民众自发为许法官请愿,呼吁加强保护措施》。配图是法院门口排起的长队,人们举着写有“保护正义使者”的牌子,手里捧着鲜花,说是要送给许诗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刚起床的诗雨晴。

诗雨晴接过手机,手指划过屏幕,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照片。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一束康乃馨,说是要谢谢许法官为她沉冤昭雪的儿子讨回公道;有年轻的姑娘,举着牌子,上面贴着许诗宇的照片,写着“我的偶像”;还有抱着孩子的母亲,对着镜头说“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评论区里,全是祝福和赞扬的话,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有人说“有这样的法官,我们才敢相信正义”。

诗雨晴的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她模糊的倒影。他把手机还给夏许晴,没说话,只是转身走进了厨房。

夏许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感情,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明明渴望着阳光,却又怕破土而出时,会被风雨打落。许诗宇是站在聚光灯下的法官,是民众眼中的正义象征,而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距离,身份,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早餐时,谁都没再提许诗宇。夏许晴讲着今天要去的博物馆,说里面有幅画特别有名,一定要去看;诗雨晴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仿佛昨天在法院门口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可夏许晴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诗雨晴看向窗外的眼神,多了一丝牵挂;比如她拿起水杯时,指尖依然会习惯性地摩挲着杯壁,像在触碰某个遥不可及的人。

他们按照计划去了博物馆。在那些古老的文物和璀璨的画作之间穿梭,夏许晴依然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问东问西,诗雨晴也耐心地回答着,偶尔和他开玩笑,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轻松。

直到走到一幅画前,夏许晴才停下脚步。画名叫《等待》,画的是一个女子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夕阳的光落在她身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她的眼神里有期待,有不安,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幅画……”夏许晴刚想说什么,却看见诗雨晴正望着画,眼神怔怔的,像是透过画看到了别的什么。

他顺着诗雨晴的目光看去,画里女子的手指,正轻轻抵着窗沿,和昨天诗雨晴摩挲报纸上许诗宇照片的动作,一模一样。

夏许晴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有些感情,就算不说出口,也会藏在眼神里,藏在动作里,藏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里。

他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诗雨晴的肩膀。

诗雨晴回过神,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坚定。“走吧,去看下一幅。”

阳光透过博物馆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有些路还很长,有些话还没说出口,但至少此刻,他们还能并肩走着,而远方,总有些值得期待的东西,在等着他们。就像画里的女子,虽然在等待,眼神里却始终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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