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正是阳气最重的时候,不易召魂。如果强行召出有损魂魄,那么问灵的效果自然就会大打折扣,凝落宛即使是再着急也不会这么做的,召魂成功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最早午夜时分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还有半天的时间,足够她在召魂前找到必要的条件,骨灰盒被埋在地下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它挡在石像前受人祭拜可能早已生出自我意识。单凭师妹把它从土里挖出来时那股强烈的怨气就足够看出它成凶了。"也许火焰纹的事情也是它自己做到的呢?"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凝落宛自己否认了。这样一环套着一环的计划单凭一个鬼婴是做不到的。
"嘶…死后也不得安生,要成为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吗?″凝落宛垂头瞅着手里狭窄的红木盒子,凝重的目光活像是要给它瞅出一个洞:"死婴被埋在土里绝对是人为,可幕后真凶的动机又是什么?"
只觉得隐隐中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整张局,而她--一颗棋子该怎么找到那只手?如此厌恶那些死者,痛恨黄贵甲的人,原因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
一切真相也许都藏在凶手使用的聚魂之物中。
而东西--就在黄家。
放下盒子,继续寻那聚魂之物,忽闻敲门声,门外那人敲了几下门。"进"凝落宛没回头,就那么定在窗前。风吹拂着柳树,像顽皮的孩童摇响了菱疏浅立在窗口的波浪鼓。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原来是李玉贞。
妇女粗糙的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脸上扯出一丝笑"仙师…嗯…那个你们找到破解的方法了吗?老爷他…情绪很不好,从早上起就在祠堂上香,旁人还都不让进。"黄老爷这种情况恐怕还是要找人盯着些。旁人陪同免不了要说闲话,但黄夫人你可以陪同。"凝落宛看着她平静道。"诶…仙师,不瞒您说,我二十多岁就嫁进黄家了,三十多年,一个儿子也没生出来。老爷恨我断了黄家这一段血脉。嫌我碍他的眼。"女人叹了口气,眼神里透露着无奈与疲惫。
凝落宛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朝阳台走过去,拿起了那个波浪鼓问"黄夫人,你们府里没有孩子,为什么有幼童的玩具?"
"啊…这东西怎么在这。"凝落宛查觉出不对劲去追问,李玉贞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找补道"啊…原先有个孩子的,早夭了,进不了祖坟。老爷下令把那孩子相关的东西都烧了,说晦气…嗨…不提了。"李玉贞紧盯着那波浪鼓,揉着泛红的眼角。好像透过它看着那个早夭的孩子。
"啊…那"凝落宛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来人步履匆匆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丫鬟。那小姑娘满头大汗,脸涨的通红,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着急忙慌的喊"夫人,老爷在祠堂晕过去了!″
刚收拾好情绪就遭此变故,李玉贞朝祠堂的方向跑过去。中间踉跄了几次,差点拌倒,冲到祠堂门口才微微放缓了脚步,推开大门,黄贵甲肥硕的身躯倒在正中央,胸口上是三道长长的囗子,正往外冒着黑红的血。凝落宛探了探他的鼻吸"还有气。"
李玉贞小跑过去"来人,把老爷扶起来,送到床上安心养伤。"两个下人刚要扶就被凝落宛制止了"别动,看这是什么。"她指着黄贵甲身下。
"水渍?可仙师水渍和老爷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李玉贞疑惑道。
"只怕这不是普通的水渍。″凝落宛指着连成一串一直沿向门外的水。"还没干,说明那东西刚走。″
没等李玉贞回应,凝落宛快步走出门,跟着不断的水渍,一直找到河边。"不错,和我猜的一样,它果然在这里。″
"仙师!"李玉贞从后面追过来"老爷开始恶化了,您快回去瞧瞧″
回去黄宅,黄贵甲依然躺在地上,面目狰狞,伤口处的血已经变成黑色。血淋淋的皮肉与撕开的衣服粘在起。里面甚至还有米白色不断蠕动的蛆虫。嘴里孩童的口音不断念叨着"回家,我要回家,好冷,我要融化了…嘻嘻…归家娘,一同作尽胭脂妆。"
那场面--一个中年男人,口里吐的是儿童的声音,用尖细的嗓子不断阴笑。凝落宛承认。自己阅历确实不丰富,从没看见过这种场面。
灵气聚于掌心,强忍恶心,凝落宛双手结成印朝地下那东西打去。
消停了。"大概一时辰内就能醒″凝落宛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道。那东西她属实不想碰第二次。
"师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凝落宛回头,正是菱疏浅。
"都查清楚了?” "嗯,凤凰村1158囗人,其中孩子占了302个,无一例外全是男孩儿。″菱疏浅略沉思片刻道。
凝落宛转头问李玉贞眼神仿佛一把犀利的刀子:"黄夫人,请问村子里的女孩都哪去了?″
" 这…二位仙姑不如问老爷吧。″
"你说你嫁到黄府三十多年,难道连这点小事都不明白?″凝落宛语气不善"如果你们依然有事瞒着我,那这件事就请自行解决。"说完抬脚作势要走。
"我,我说。″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正是黄贵甲。这么快就醒了?凝落宛暗自道。
"村里没有女孩,自从凤求雨的事件之后,村子就传她们给村子带来灾祸,凤凰赐福的火焰纹就是诅咒。并且传女不传男,一代女婴里就会有一个是灾祸的像征。只是没想到,因为这东西,村里的男人死了一大半。他*的,这畜牲就是祸,留不得,死了还要拉老子陪葬。″黄贵甲近乎到破音。
"所以传说是真的?那村里的女婴呢?″
"一把火,全烧了。本来相安无事,直到20年前。″
"…凤凰为了为村民降雨,牺牲自己,结果自己的后身被赶尽杀绝。那些女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尽杀绝。它们为什么不能恨"菱疏浅攥紧了衣摆,声音仿佛腊月的枯枝浸了水。带上了一丝不易查觉的寒。
凝落宛转头看李玉贞,黄夫人,您来一趟。出了祠堂后才开口:"所从你的孩子跟本不是夭折,而是因为是女孩是吗?后面出生的孩子怎么处理的?″ "有的扔在河里,淹死了。有的烧了,还有的刚出生就…掐死了。"最后李玉贞说不下去,哽咽着。
凝落宛回头看她: "有坟吗?" "有,在河后面。″李玉贞答。"带我去看看吧。″
三人到了河边,荒草丛生,河水深不见底,边上长着青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凝落宛总觉得这里有种腐臭的气息,比那天晚上更甚。
沿河边向前走,是一个挨一个的小鼓包。杂草蔓延,无人打理,那就是她们的坟。
放粮了[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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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凤求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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