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ID卡的震动警告，考核正式开始——
在各个地区的学员也开始动向。
山野，贺渊独自穿行于密林之中，身影如同矫健的孤狼。他选择这里是为了避开人群，专注寻找课题机器，同时内心不断咀嚼着“何为王级”的命题。
城市，黎白闲庭信步般走在残破的街道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对ID卡上偶尔传来的“某某学员被某教官捕获”毫不在意。他的目标似乎并非单纯躲避或答题，更像在寻找什么，或者……布置什么。
沙地，新开放的地区。好奇万分的纪晴夏带着组队的陈以安前来。纪晴夏不断掏出各种奇诡的小道具，尝试规避可能的教官侦查。陈以安则跟在后面，负责警戒和万一遭遇抓捕时的正面应对，他的目光扫过辽阔的沙丘，时刻准备召唤他的兵器。
城市边缘，封四辰将周围的建筑探查完毕，锐利地观察着四周环境，思考着教官组布置这场诡异考核的真实意图——或许，态度和选择，远比答案更重要。随后回到逐渐恢复心态的方烨身边。
其余的各学员们陆续遭遇了散布各处的、样式古朴的小型课题机器。答题过程五花八门，暴露了学员们对“何为王级”最初浅的理解差异：力量、守护、统治、毁灭、责任、荣耀……答案纷杂。
天空的广播不时响起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学员XXX，被袁教官捕获，扣1000分。】
【学员XXX，被郑教官捕获，扣1000分。】
……
气氛愈发紧张，狩猎已经开始。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将空气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条纹。封四辰半靠在墙头，看着对面恢复好状态，紧张又期待的方烨。
“每一个异能具有独到的属性，也具有独到的发动方式。从异能核心触发，到调动灵力，实现对外的异能展现，我们可以将其视作一个触发流程。”封四辰举例道。
“触发流程？”方烨不解
“对。譬如一名异能者要释放火焰。异能者先要对自己的脑中构建出这份指令，异能核心作为响应的人类组织。接收到大脑传递的指令后，调动储备的细胞能量，活跃功能。”
方烨挠挠头，忽地瞪大眼，他反问：“四辰，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也是一种条件反射？”
封四辰轻笑几声：“有些被称为被动的异能，这么说非常地形象。”
“但是，这和我提升能力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先要知道第二个基础的辨别。你认为，异能和灵力本质是一个东西吗？”
“灵力是生命力量，异能是从灵力中聚合而来的啊。课程说的……”
封四辰沉沉地压下眼眸，他的神色流露并非完全的否认，但那目光中的深邃却让方烨感到无形的压力。
“这并非错误的认知。但是，却是扭曲过的片面认知。”封四辰轻松地笑了笑。
等等等，什么？方烨惊诧。集训营的课程也是扭曲过后的吗？这，可是官方给出来的！
封四辰屈指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先别急着信，也别质疑。依据正统教导出的学员，更为稳定，也更符合期待的新兵。而将灵力和异能分割开的另一派认知，不仅容易走火入魔，也容易催生恶念。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目前只与你道出。并非想让你就此跟随学习，而是让你多一个视角，多一份保障。”
“好。”方烨哽咽地吞下口水，紧张地盯着封四辰。他意识到，这是封四辰第一次向他揭示那神秘力量冰山下的真相。
“如果说基础灵力的分类是对应人的精神属性。异能的出现难道不显得太突兀了吗？”封四辰抛出问题，“没有任何连接，也没有原因。甚至大部分异能找不到个人特色。”
方烨理解地点点头，他对他的异能【录影倒带】一直有这种疑问。明明他是医学生，又不是摄像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能？
封四辰继续道：“目前还没有个定论，但我认为，异能的获得和触发与灵力没有任何关系。异能就是人体一种‘非必要’的潜在功能，而灵力，只是驱动这个功能运转的‘燃料’。这等功能是非必要的存在。”
方烨忽然觉得荒谬绝伦！
想想众人所追求的异能，又想想这么多人没有异能就轻飘飘死去。一群人议论着异能的好处，强大，人与人天壤之别，仅仅是否缺少异能。如果异能是人人具有的隐藏功能，只是触发问题，那现在社会对异能者的追捧、普通人与异能者之间巨大的鸿沟……岂不是建立在沙土之上的楼阁？
这太惊世骇俗！
不！如果封四辰说的是真的，这将推翻所有正常逻辑下的世俗意义！
方烨脸色苍白，他忽然想问，如果封四辰说的是真的，那么，所谓普通人与异能者的区别不就消失了吗？
“不要胡思乱想。”封四辰敲了他的额头，打断他纷乱的思绪，“差距不会因为是同样的起点就抹消。纪晴夏和金天意同样是金发，你会搞混他俩吗？”
方烨摇头。一个接近王级，一个毫无异能，性格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搞混。就算是性格，身高，方烨也会大喊，这不对吧！
“虽然不清楚纪晴夏的未来，但暂时来说，不会有比金天意更强悍的候选人。”封四辰笑了笑，“你觉得纪晴夏可能一下子觉醒异能制服金天意吗？”
“你觉得纪晴夏可能会一下子觉醒异能制服金天意吗？”
“太异想天开了吧。”方烨皱着脸，想不出来，金天意那毁天灭地的【日陨】还历历在目。纪晴夏在赤日时刻，保命道具都被摧毁，径直落得个瘫痪。若不是龙脉放出来的灵力资源丰富，受益给所有灵力者体质的增幅。纪晴夏现在还在ICU里躺得四仰八叉都说不准。
“但是，这是有可能的。”封四辰叠着双手，语气慎重，“异能并非纯粹的数值比较。低阶异能者也有反杀高阶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异能者不以实力硬性分界。在本部，更多是资历分级。”
“但是，这是有可能的。”封四辰叠着双手，慎重其事道。
“异能并不是纯粹的数值比较。低阶的异能者也具有反杀高阶异能者地机会。准确来说，这也是为什么异能者不以实力分界分划。在本部，也只是资历具有分级。”
“不以分界？”方烨好奇地问，“那王级呢？”
封四辰忽的安静片刻，他似是在认真考虑怎么回答。
“王级……是个称号，是官方认可的一种荣誉和实力的象征。”他发现略不过这个话题这才继续道，“金天意想要这个荣耀，他的实力也确实摸到了边。但，仍有办法对付他。”
对的对的，金天意之前就突然被击落……不对！正在点头的方烨猛回头愕然看向封四辰。他现在有些忐忑不安，封四辰都在说什么？通过授课，将超过他脑载信息全部灌输进来吗？！
“现场灵力痕迹全部混乱，一一能对的上当时在场所有人的灵力。检测中提及金天意的精神创伤，经过教官们的推理。金天意受创的最大可能性是因为对手通过精神海入侵，冲击他的精神海，造成失却意识的短时效无自主意识。”
“无自主意识？但金天意仍站起来过，差一点就像是要暴走！”方烨忍不住大声道。
却不料封四辰极为笃定地道：“他不可能暴走。异能释放是精神海侧触发机制。精神受损，让其断片无意识，已经切断深层思考模式。”
“不不，等下。我有点不明白。”凝视着那双黑瞳，深吸口气的方烨依靠敏锐的情绪捕捉能力，忽地捂住脸掩饰自己的不安。他猛地想起金天意之前的惨状，心跳漏了一拍。“换句话说，他异能被割开了？！”
“换句话说，异能如果是一只手。有人将他的神经短暂屏蔽以致手瘫痪。”封四辰淡定地摊开手，掌心中的无铭安静呆着。他自然而然道：“也可以想成手筋，但挑断手筋会造成不可逆损伤，对手并未下如此重的手。”
双手手缝间，方烨探出的视线盯着无铭的刀鞘，明明没有出鞘，却让他感到刀刃反光的寒意。
“可以算脱臼吗？”方烨暗自喃喃。他放下手露出脸，望着封四辰。
“不会那么轻松。脱臼可以自己掰回来。”封四辰仍在思考着叙述，说完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方烨，我……”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无论怎么做的都没问题！”方烨忙打断他的话，尴尬地移开视线，“四辰你不是说要教我吗？呃说到哪了？对，异能区别，纪晴夏能揍金天意。”
封四辰看出他的回避，不再深究，转而问：“那么，你认为你的异能最大作用是什么？”
我？除了影像偷袭，然后被识破切个噪子，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方烨诚实回答，他只会粗糙的录像和回放。
“方烨，你是精神侧。有一种方式可以做到不止于现实幻象，而是潜入精神海，人为制造梦境。梦只要让人以为是真的，模糊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就是‘溯洄梦’。而再逼真的现实幻象，若被人认定是假，也终将被撕碎。”
封四辰将无铭放下落于背后掩藏，语气中透露出肯定的鼓舞：“将异能和灵力的绑定分开，重新解构异能，赋予更多的流程。就能达到新的异能效果。依靠【录影倒带】的名称特殊性，你可以尝试研发出更多能力。”
方烨低落地避开目光，他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一步步来。第一步，拆解你的异能本质。”封四辰鼓励道，“沉入你的精神海……”
“好。”方烨依言闭眼，意识再次沉入那片宁静的稻海与影院之前。随着安静的耳鸣远去，方烨依照最近的学习课程，闭上眼。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草地。
两侧金黄的稻谷随风轻浮，遥远的天空上蔚蓝无限，无一朵白云。方烨不用回头，便已经感受出周围的环境。在他的身后，一家电影院突兀屹立在正中央，那儿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精神海里见到莱斯特的地方。
但是……没有莱斯特的骚扰，也没有莫名其妙必须看过的电影，或加入的剧场。
方烨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精神海里如此安静。
“理解你的本质……”封四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尝试运用异能。”
精神海里？方烨疑惑，但还是尝试对着那片虚幻的天空进行了“录制”。
“现在看看，是不是‘摄影’后‘重构’？”封四辰引导道，“理解了本质，下一步就是拆解和重构。你的【录影倒带】，远不止记录和播放。现在，试着解构你刚‘拍’下的天空，别把它当整体，看成点、线、面……”
将现实作为拆解？！
方烨暗道这太困难，竟然在意识层面进行“解构”练习？他努力分辨着面前那天空下的稻田，这些画面分解成影像的“点”、“线”和“面”，未免太困难。
“不急，专注过程。”封四辰的声音稳定着他的心绪。
好……他深吸口气，虽是不安，仍是稳定下来。他心道，方烨，现在你必须做到的，不是任何疑问，而是先做……
让第一步迈出——
开始吧[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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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DAY7 考核开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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