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再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输液室的天花板。
又一个陌生的环境。
贺年心脏猛地跳了下,有点被吓到,手肘撑着想起来,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按住肩膀。
是于问梅,她坐在病床旁边。刘鹏也来了,坐得远一点,头靠着墙壁补眠。
于问梅把她按回去:“年年,你别怕,这里是医院。昨晚你睡下后,体温越来越高,我们担心伤害到你身体,就决定带你来医院急诊看医生。抽了血检查是细菌感染,问题不大。现在还剩一瓶半药水没输完,输完就能回家了。”
贺年感激道:“于阿姨,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他们,她就要独自硬扛了。
于问梅‘嗨呀’一声,说道:“跟阿姨客气啥?你这孩子瘦瘦小小的,病成这样,阿姨也心疼。”
贺年把脸往枕头里碾了碾,拭去了落下的泪水。
输完液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多,收拾收拾都睡下了。
贺年却了无睡意,她换城市迁移了两千多公里,从南方到北方。
换城市的第一天就病倒,让她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在这个城市发展。加上腿脚不便,贺年悲从心来,止不住眼泪,不一会就把枕头浸湿了一片。
贺年小心地翻了个身,面向床内侧,内心对着自己发问:“我真的可以在北京发展吗?才刚来就反复发烧两天,是不是我不合适,想让我早点放弃这里回广东?”
“不是说换城市相当于换大运吗?这份工作是我毕业后工资最高的一份工作啊,我还以为终于轮到我走好运了,难道是一场镜花水月吗?”
太难受了。
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我还不想放弃,我还想靠这份工作多攒点钱,然后找个喜欢的小城市买个小房子定居。”
贺年是个悲观的人,总是思前想后,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想好最坏的结果,然后深陷其中,极易陷入不好的情绪中。
“命运可以对我好一点吗?不要给我那么多磨难,可以让我顺利一些吗?”
“一个人独自走了这么多年,一边哭一边走。”
“可以给我点希望吗?”
越想越难受,贺年开始啜泣。
片刻后她翻身坐起来,抽纸巾擦眼泪擤鼻涕。
贺年流了一会眼泪,怕被听见哭声,不敢大声擤鼻涕,默默的擦,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
最后她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想:“没事,最差不过是回到从前的状态,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以后也能熬过去的。就算一边走一边哭也没事,只要有勇气继续往前走就行,活一天就过一天。”
要加油!要勇敢!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事情?回头看看过往,那些觉得难熬的,熬不过去的,不都过去了吗?
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怕,会好的。
贺年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
……
早上章惠兰和于问梅、李婵娟一起进来看过她,见她睡得沉就没叫醒她任她睡。
贺年醒来已经10点多接近11点,连早饭都错过了。
她起床洗漱出来先喝了几口温水,然后量体温是36.8°,体温正常了。
贺年开门准备出去游廊,于问梅正用托盘端着一碗粥朝她这边来,看见贺年要出来连忙叫住她让她回房,她端着托盘进了贺年的房间放下那碗粥,说道:“年年,你饿了吧?早上给你煮了瘦肉粥,一直温着,赶紧吃点,吃了才有体力跟病毒打仗。”
贺年看着她说道:“谢谢于阿姨。”
她肚子很饿,赶紧坐下拿起勺子急切的舀粥吃下肚,等胃部被粥温暖了才慢下舀粥的动作。
此时章惠兰也进来了,顺势坐在贺年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贺年喝粥,温声问贺年:“年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好一些?”
贺年把嘴里的那口粥咽下后,抬头看着她说道:“章奶奶,我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可能是昨晚去打针了,今天比昨天舒服。刚才起来的时候我量了体温也是正常的,就是感觉有点饿,现在喝了粥胃也舒服一些了。”
于问梅在旁边见贺年吃完最后一口粥,麻利地把碗收到托盘上,并从桌上倒了杯温水给贺年:“临近午饭时间了,不好给你喝太多粥,就这碗粥给你先垫垫肚子,中午给你准备了别的饭菜。年年,你要吃多点肉抵抗力才会上去。”
章惠兰也附和道:“是这个理。病去如抽丝,必须多吃肉补补。”
三人前后出了房间,贺年顺势坐在游廊的凳子上等午饭,她病了几天精神不太好,不想多动。
章惠兰跟和于问梅并排走向厨房,边走边交谈。
章惠兰说道:“今晚还要再观察观察,尤其是太阳落山后要特别留意年年是不是又烧起来。”
于问梅说道:“得嘞。就是这连着两天都是晚上开始发热,我感觉不太正常。”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然后一齐回头看向坐在游廊靠座上的贺年,刚好看见贺年扯了橡皮筋在梳理头发。
贺年感受到她俩的目光,抬头看向她们,一头雾水,看我是有事吗?
两人不由失笑,于问梅对她说道:“没事,你坐你的。”
两人又一齐转头回厨房,继续低声交谈。
于问梅压低声音说道:“一团孩子气。”
章惠兰说道:“这孩子心思单纯,没有坏心眼,灵魂干净,可不就看着干干净净,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于问梅啧啧称赞:“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又直,在阳光下很有光泽。那小脸,那眼睛那小鼻子那小嘴巴长在同一张脸上,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章惠兰笑得合不拢嘴:“言哥儿眼光好。”
她接着说道:“等她身体好了,我给她做几身衣服穿,给她编好看的发型。”年轻的姑娘,就应该穿漂亮的衣服,做好看的发型。
于问梅呲着大牙笑着说:“您以前存的布料终于要用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问梅进了厨房,站在洗碗池前一边洗碗一边说:“今晚她要是再发热,得跟言哥儿说一声了吧?”
章惠兰肯定的说道:“昨晚你们带她出了门,我就给言哥儿打过电话,今儿他还得上班,我劝了他没让他去医院。今晚要是再这样,就要打电话给他,让他来一趟这边处理了。”
于问梅嘘嘘道:“好在今天是周五,明后天是周六日休息。言哥儿就算明天要加班,也可以睡晚点再去加班。”
章惠兰叹了一口气:“今晚要是烧到38.5度就给他打电话。”
于问梅急忙说道:“今晚可别再烧了,她连着两个晚上发烧,昨晚我看她嘴唇发白,脸都烧红了,神志不清的,再烧怕烧坏脑子。”
章惠兰转身看向厨房门口,其实看不见贺年,她不无担心地说:“但愿今晚不再发烧。”
两人齐齐叹气。
……
然而事实并不如她们的愿,天一黑,贺年又开始难受了。
贺年一开始低迷,就被关注着她的几个人发现。
于问梅有点焦急地说道:“太阳刚落山,又开始了。”
李婵娟和谭华荣听到这话赶紧从厨房出来,刘鹏闻言从倒座跑进来,在游廊围在一起一人一嘴。
“这都第三晚了。”
“怎么天天都是白天没事,傍晚就开始发热?”
“这不科学啊。”
“要不找人来看看?”
章惠兰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当机立断地安排工作:“小于,你把体温计拿来,先量第一次,记一下时间和度数。此后一个小时量一次体温,到38.5度就马上告诉我,我给言哥儿打电话。小李、小谭暂时不用操心这个,继续准备晚饭,小刘把车子备好今晚估计还要再去一趟医院打针。”
“好的。”众人随即散去,各司其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