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意识像沉船一样从深海缓缓浮起。
李薇睁开眼，头痛欲裂。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白墙，而是雕花床顶和淡粉纱帐。
一股浓郁的檀香混着某种陈旧木质的气味钻进鼻腔。
“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薇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面容刻板，梳着整齐的发髻，穿着一身藏青襦裙。
“这是哪？你们在拍戏吗？”
李薇问道，声音嘶哑。
她记得自己刚才还在2023年的地铁上，突然一阵心悸，再睁眼就到这里了。
妇人冷笑：“装什么糊涂？教坊司把你调理了三个月，连规矩都忘了？”
教坊司？
李薇脑子嗡的一声。
作为中文系学生，她很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古代培养官妓和奴婢的机构。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遮不住少女青涩的身躯。
这根本不是她的身体！
“首辅大人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妇人面无表情地说，“记住，你是苏婉婉，十八岁，扬州人。今晚就去首辅府上。”
李薇如遭雷击。
她穿越了，还成了即将被送给老男人做妾的“瘦马”？
“不，我不是什么苏婉婉，我叫李薇，我是大学生，你们弄错了！”她急忙解释。
妇人根本不理会，击掌两下，两个粗壮婆子应声而入，一把将李薇从床上拽起。
“打扮好些，首辅大人就喜欢清纯模样的。”
妇人冷眼旁观，“特别是你这样的，最像先夫人年轻时候。”
李薇被强行梳洗打扮，镜中的少女确实与她有七分相似，却更加稚嫩娇弱。
她被塞进一顶小轿，摇摇晃晃中，绝望地思考着逃脱的方法。
首辅府邸朱门高墙，气派非凡。
李薇被悄悄从侧门送入，连一个正式仪式都没有，直接带到了西侧一处僻静院落。
“这就是你的住处，婉姨娘。”
引路的丫鬟语气平淡，“大人今晚可能会来，你好生准备着。”
房间精致却压抑，红烛高照，锦被华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的甜腻香气。
李薇注意到窗外高耸的围墙和偶尔走过的护卫身影，心沉到谷底。
夜幕降临，李薇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袖。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深紫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多岁，鬓角斑白，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但眼袋松弛，嘴角下垂，浑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种难以言说的陈旧气息，像是常年熏香和衰老身体混合的“老人味”。
“抬起头来。”声音低沉有力。
李薇僵硬地抬头，对上那双审视的眼睛。
首辅赵崇明明显怔了一下，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像，真像……”他喃喃自语，伸手想触摸她的脸。
李薇猛地后退一步：“大人！我、我其实不是苏婉婉，我是被弄错的！求您放我走吧！”
赵崇明收回手，脸色沉下来：“教坊司没教你怎么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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