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哭累后，云初便是在林叶略显僵硬的怀抱中睡去了。
预想中的尴尬并未出现。
当云初第二天清晨在林叶怀里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
林叶早就已经醒了，却破天荒地没有起身，只是安静地躺着，手臂依旧环着她，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专注。
见云初睁开眼，林叶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移开，只是低声问：“醒了？”
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格外性感。
云初脸上绽开一个慵懒而满足的笑容，像只餍足的猫儿，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林叶的回答简单，手臂却收拢了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云初心动。
起床后，日常的轨迹似乎并未改变，林叶依旧准备狩猎的工具，云初依旧负责炊事。
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都像浸满了糖分。
云初煮粥时，林叶会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帮她将沉重的锅子从灶上端下。
吃饭时，云初习惯性地将碗里唯一的、煎得最好的荷包蛋夹到林叶碗里：“你打猎辛苦，多吃点。”
若是以前，林叶或许会推拒，或许会沉默接受。
但今天，她看了看碗里的蛋，又看了看眼含期待的云初，默默夹起，吃了一口。
然后，将自己碗里一块炖得烂熟的肉，夹到了云初碗中。
云初看着碗里的肉，眼睛亮晶晶的，吃得格外香甜。
午后，阳光正好。
林叶没有立刻进山，而是搬出了她那张用了多年的旧弓，坐在门口仔细擦拭上油。
云初则挨着她坐下，手里拿着那根色彩斑斓的鸟羽，好奇地把玩。
“林叶，”她用羽毛轻轻搔了搔林叶的手背，“教我射箭好不好？”
林叶擦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云初的眼神里充满了跃跃欲试，并非真的想学，更像是一种寻求互动的新奇游戏。
“你力气不够。”林叶客观地评价。
“试试嘛！就当玩！”云初扯着她的袖子摇晃，故技重施，如今这撒娇的威力更是倍增。
林叶无奈，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屋里拿出了另一张更适合初学者力道稍软的弓。
她站在云初身后，手臂绕过她的身体，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握弓，如何搭箭。
这是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
林叶的胸膛几乎贴着云初的后背，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清晰地传递过来。
她的下巴轻轻抵在云初的肩头，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云初能感觉到林叶手臂肌肉的线条，和引导她动作时那股沉稳的力量。
“手要稳，眼要平。”林叶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云初哪里还有心思学箭，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身后之人的怀抱里。
她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勉强按照林叶的指引拉开弓弦，箭却软绵绵地飞了出去，歪歪斜斜地插在几步远的草地上。
“哎呀，歪了！”云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林叶却没有松开她，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低声说：“无妨，慢慢来。”
云初心中甜意泛滥，放松身体，彻底靠进林叶怀里。
她知道，对于林叶这样内敛的人来说，这样的拥抱和陪伴，已是她能给出的、最直白的热烈。
傍晚时分，林叶准备去溪边清理猎到的野兔。
云初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溪水潺潺，林叶蹲在岸边，动作利落地处理着猎物。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长，镀上一层金边。
云初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晃着双腿，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轻声说：“林叶，我喜欢你。”
这不是质问，不是告白，而是一种平静的、充满幸福的陈述。
林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没有抬头，但云初看到她耳根慢慢爬上了红晕。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云初以为她不会回应的时候，她低低地、却无比清晰地“嗯”了一声。
一声“嗯”，重若千钧。
云初笑了，不再追问。
她跳下石头，跑到林叶身边，也蹲了下来，不顾血腥气，将头轻轻靠在她没有沾血的手臂上。
林叶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靠着，继续手中的动作。
溪水声，鸟鸣声，还有彼此贴近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宁静温馨的乐章。
夜幕降临，小屋再次被温暖的光芒填满。
这一次，当云初洗漱完，很自然地走向林叶的床铺时，林叶没有再表现出任何迟疑或僵硬。
她只是默默地向里挪了挪，空出了更大的位置。
云初钻进被窝，感受到身边人传来的温暖，满足地喟叹一声。
她侧过身，面向林叶，在黑暗中轻声说：“晚安，林叶。”
片刻的沉默后，身边传来一声同样低沉的回应：
“晚安，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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