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山间刮起了凛冽的风。
小木屋却比往年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温暖。
云初用攒下的皮子做了厚厚的门帘,又和林叶一起,用泥巴仔细糊好了墙壁的每一条缝隙,抵御着窗外的寒风。
这一日,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云初兴奋地跑到门口,伸出手去接那晶莹的六角花瓣,凉意在她掌心化开,却化不开她脸上的笑容。
“林叶!下雪了!”她回头朝屋里喊道,眼睛亮晶晶的。
林叶正坐在火塘边,就着明亮的火光,修补一副皮手套。
闻声抬起头,看到云初站在门口,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肩头,映着她红扑扑的脸颊。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一件厚实的兔皮斗篷,走到云初身后,轻轻为她披上。
“当心着凉。”林叶的声音低沉,为她系好斗篷的带子,动作熟练自然。
系好后,她的手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顺势理了理云初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地拂过那支木簪。
云初顺势向后靠进她怀里,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坚实温暖,满足地喟叹一声:
“真好看。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呢。”
林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从后面环住她。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一同望着门外簌簌落下的雪花。
火塘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密地交融在一起。
屋内柴火噼啪作响,屋外雪落无声。
“等雪再厚些,我们可以去捕雪兔。”林叶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皮毛暖和,给你做副新手套。”
“好啊!”云初兴奋地应道,转过头,鼻尖几乎蹭到林叶的下巴,“那你教我设陷阱!我不能总等着吃现成的呀。”
林叶看着她近在咫尺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心中一动,低头在她微凉的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好,教你。”
云初的脸瞬间红了,心里甜丝丝的,像含了一块蜜糖。
她转过身,面对面环住林叶的腰,将脸埋在她胸前,闷闷地笑:“林叶,你学坏了。”
林叶的耳根也染上薄红,手臂却收得更紧,嘴角扬起一抹清晰的弧度。
她喜欢云初这样依赖她、与她笑闹的样子,这让她感觉自己真正地“活着”,而不仅仅是存在着。
雪天不便远行,下午两人便窝在屋里。
云初将她“开发”的各种小零食摆出来。
有用瓦罐慢慢烘烤的肉干,有尝试着用野果和蜂蜜腌制的果脯,虽然卖相不一,但心意十足。
林叶则继续打磨一些骨角,准备做成实用的工具或小巧的饰物。
云初一边嚼着自制的果脯,一边摊开一张粗糙的草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些歪歪扭扭的图样。
那是她“设计”的屋后小菜园和鸡舍的规划图。
“林叶,你看,”她指着图纸,兴致勃勃,“开春后,这里种菜,这边搭鸡窝。
我还想在那棵大树下弄个秋千!
夏天就可以坐在上面乘凉了!”
林叶凑过去看,对那些奇特的符号不甚明了,但能看懂云初眼中的光。
她指着“秋千”的位置,点点头:“那棵树结实,可以。”
得到肯定,云初更来劲了:“还有还有,我昨天去溪边,发现下游有一片地方阳光特别好,泥土也肥。
等春天化了冻,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垦出来,种点粮食?
哪怕就种一点点,自己吃的也香呀!”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规划着遥远的春天,甚至更久的未来,林叶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这些具体而微的计划,将那个名为“永远”的抽象概念,一点点填充进了烟火气息。
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可以和另一个人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共同期盼着下一个季节,下一年。
“嗯,都依你。”林叶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她拿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干,递到云初嘴边,“尝尝这个。”
云初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眼睛幸福地眯起来:“好吃!我的配方成功啦!”
她咽下肉干,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狡黠,“林叶,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嗯……‘妻妻’同心,其利断金?”
她用了个自创的词,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叶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词虽古怪,却奇异地贴切。
她看着云初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心中柔情满溢,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算。”
夜幕降临,雪也渐渐停了。
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清辉,将小屋内外映得如同白昼。
屋内暖意融融,两人洗漱后窝在铺了厚厚皮草的床铺上。
云初像只怕冷的小动物,紧紧依偎着林叶,脚丫子习惯性地往她暖和的小腿处蹭。
林叶将她冰凉的脚捂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轻轻揉搓着。
“林叶,”云初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声音带着困意,“等我们以后老了,也这样一起看雪,好不好?”
“好。”林叶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她低下头,吻了吻云初的额头,“睡吧。”
云初安心地闭上眼,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叶却没有立刻睡着,她借着窗外雪光,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云初指间那枚粗糙却牢固的草戒。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曾经她觉得漫长而孤寂的岁月,如今却只盼着能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因为有她在身边的每一天,都充满了让人眷恋的暖意。
雪花无声覆盖了山野,将这小屋内的温暖与承诺,静静地封存了起来,预示着无数个同样温馨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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