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二十三位虫的行动轨迹,光脑很快根据大数据筛选出来了最有可能的位置。
然而将近几千个点位密密麻麻散落在星舰各处,根本无从下手。
小型会议室顶部的灯光拉出三道狭长可怖的阴影,而这些影子的主人脸色严寒,像冬日落了霜。
“寄生者远比我们想的要狡猾。”赛格特维揉了揉眉心,“虽然之前曾为剿灭他们付出了无比惨烈的鲜血和伤亡,然而虫族对于寄生者的认知依旧远远不够。”
“不仅是星网,连皇室留下应对寄生者的方法也很少,这很不正常。”在被迫“叛逃”之前,埃尔维斯为了继位没有丝毫懈怠,每天除了基础社交不是在图书馆背书就是在竞技场切磋,虽然现在在阅读方面有些懈怠,但该进入脑中的财富,一个都没有抛却。
也许是这些过往勾起了记忆,埃尔维斯脑海中浮现出他当年站在赐福台上的场景,还有那些将他推向火焰中的魔鬼——台下期待他会被烧得痛不欲生的那些贵族,长老。
从出生就被权贵圈包裹乃至层层渗透,直至浸染,没有谁会比埃尔维斯更加了解所谓白袍圣者的伪装之下,藏匿着怎样肮脏丑恶的灵魂。
贵族亦是如此。
“也许是那群亏心的老东西压根不敢写,毕竟谁会把杀妻弃子写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呢。”埃尔维斯冷笑一声。
自私是那些贵族的底色,平常不涉及到利益冲突,他们尚且还会套上伪善这层外衣,可一旦危险的警报拉响,他们会第一时间将恶赋予实质,捅穿对立者的心脏。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雌君,雄主,亦或是亲生骨肉。
毕竟他们热衷于财富与享乐,被这些糖衣炮弹腐蚀大脑的家伙压根就没想过解决问题根源,只要能维持安全的表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其他……他们并不会在乎。
赛格特维自然也知晓他们有多恶心,但出于本职,他还是不赞同道:“大殿下,请慎言。”
“秘书长大人,时代变了。我如今的身份是万恶昭著的星盗头子,不需要和以前一样害怕讲错一句被议会弹劾了。”埃尔维斯意有所指地双手交叉枕在颈后。
那里曾有道深至见骨的伤疤,是一个贵族派来的暗杀者伤的。
而暗杀的原因,是埃尔维斯为了一个受害的雌虫,将那个贵族的宝贝雄子送进监狱。
秘书长默默将视线收回,两人心照不宣地避过这个话题。
在这无声的困局之中,阿尔文双拳紧握,几日前才处理好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只因他此刻的内心,如同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裂的炸弹。
“既然主星系信息少,就再往别的星系找!那些寄生者该死!那些贵族也该死!我一定要他们死!”阿尔文猛得起身,因为力气过大,将周遭的桌椅不慎推翻。
巨大的倒塌声似乎换回了一点阿尔文的神志,可他赤红的眼眶,又粗又重的呼吸,无一不在阐述他已在崩溃的边缘。
几日前埃尔维斯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时不时重现于午夜梦回,每次汗淋淋地醒来,颤抖着摸出房门,于深夜在埃尔维斯门口徘徊。
阿尔文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他仿佛又回到了失去双亲那一天,固执地一次又一次不信邪地在家门口等待……
埃尔维斯在那一瞬间也要站起安慰,却被赛格特□□稳按住肩膀,他目光一转,就见秘书长嘴唇微抿,很轻很缓地向他摇头。
两分钟后,阿尔文呼吸变得逐渐平缓,他一手捂住脸,好像不被看见,悲伤和害怕就可以不复存在。
但这样的状态显然不适合继续讨论了,埃尔维斯和赛格特维对视一眼,结束会议。
“抱歉,我失态了。”阿尔文留下这一句,落荒而逃。
埃尔维斯看着白发雌虫远去的身影,叹气道:“明明他平时……”
“他需要时间,埃尔维斯。”秘书长的心情同样沉重,“而且,能这样发泄也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总比麻木到没有情感强。
“要想治愈也其实很简单,把寄生者揪出来,就解决了。”赛格特维安慰之余,不忘努力给他们的领袖画大饼。
被迫吃饼的埃尔维斯:“……”
何止是解决阿尔文的心病,能揪出寄生者,整个星舰的虫都能松好大一口气。
“还有,记得平时和诺易打打感情牌,把关系维护维护。”秘书长明示。
埃尔维斯心跳加快了几分,却面色不显:“我记得秘书长大人刚刚才和我说,不要带,坏,诺,易。”
最后四个字狠狠加了重音。
“送送东西,多接触接触,这能叫带坏?”赛格特维给了星盗首领一个“别告诉我这你都不会”的挑衅眼神,“我去检验前几次的烹饪培训成果,顺便这两天鸡蛋饼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目送着秘书长离去,埃尔维斯抱臂哼笑了一声,也回了房间。
待到洗漱时,他莫名出神,想起诺易和自己仅一墙之隔。
将汗淋淋的衣服脱下,似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埃尔维斯后知后觉回身拿起刚脱下的衣服,爆了一声粗口。
握手时散发出的桂花味信息素,把最内侧的衣服熏了个彻底,不知得倒多少除味剂才能散得干净!
衣服很快就在洗衣机内疯狂翻滚,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虽浑然不知,但同样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无论是寄生者,信息素还有精神力,每一个对于他来说都是天方夜谭。这无疑提醒着诺易,无论和虫族再怎么相像,他们终究不属于同一个种族。
我是人类,诺易再一次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忘记……好像有什么事忘了……
是更新!
他一个机灵,从床上翻身而起,打开光脑。
早上的骂战已经叠了十几万层评论,诺易把早上的屏蔽取消之后,评论区闪烁得快要爆炸了。
嘶,这方面倒是和人类有的一拼。
诺易现在有的是时间,索性点开来,略过那些没营养的骂战,看看除了“金色传说”之外,还有没有纯粹为他的小说前来的读者。
事实证明,只要人的期待值够低,稍微一丁点鼓舞都值得惊喜。
才翻了5页左右,诺易还真的看到有读者在讨论凶手到底是谁。
【骨灰级冻蜜恨坏者】:虽然这个情节很扯,居然死者是珍贵的雄性角色,但考虑到人类社会emmm……那我投赌徒一票,好赌的傻叉为了钱什么都都干得出来,说不定他就是想问死者借钱,对方没同意把他打死了,这很合理。
【愿SSR眷顾我】:切,明明情杀更合理吧,虽然雌虫不能杀雄虫,但雄虫可以杀雄虫啊。我看那个海伦的雄虫表现平平,根据最终凶手会被作者隐藏的调调,可以断定,凶手就是那个雄虫!
……
……
后面歪了楼,又整齐划一地把集体人类角色虫化。
仅仅高兴了三秒的诺易:……我忍。
他很清楚小说带入现实这件事无法避免,但他写的男字和女字这么大,很难认吗?非要用雌虫雄虫代替吗?
尊重衍生作品行不行!尊重人类行不行!
诺易气得肝疼,索性再次屏蔽评论区,贯彻落实眼不见心不烦原则。
不过,托他们的福,阅读量的确还是很可观的……事到如今,诺易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流量嘛,不用白不用,反正也睡不着,更文发泄一下吧。
诺易绷着脸开始码字。
【……
屋内,海伦和赌徒的争吵还在继续,其余人各自抱团。
若非这该死的雨夜将他们困在此处,恐怕他们早已四散而去,而真凶也可能借此逃逸。
赶了一天的路,饶是想探寻真相,图斯的精力也有些跟不上,他在嘴中塞了一颗薄荷糖。
随着清凉的气息在口腔蔓延,他定了定神,看向了吵架的两人。
争执时虽然会口不择言,但愤怒确实能反应一个人的真实,还能提供很多信息。
图斯因此知晓赌徒和死者瑞吉尔似乎还是好友,亦或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推测是后者。
就在这时,瑞吉尔的太太总算拿着丈夫生前钟爱的酒慢慢下楼。
可刚要把酒杯递给图斯,她看到两人争执,下意识将酒瓶紧紧握住,捂在自己胸前。
很明显的自我防御,还有,这位女士的耳朵不太好……
“轰隆——”
一道骇人的闪电将窗外的黑夜劈成两半,巨大的雷声紧随其后。
图斯寻声看去,却发现因天气严寒,磅礴大雨不知何时转为了鹅毛大雪。
天气恶劣会加重人类心中的恐惧,突然,小个子的房东太太惊叫一声,颤抖着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指墙,众人顺势转头,都被这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一个巨大的,不可名状的黑影就站在离他们影子的不远处,它张开血盆大口,似乎下一瞬间,就要将他们吞噬。
可是那个怪物所在的地方,明明空无一人才对!
“魔鬼!真的是魔鬼!”回想起房东太太之前的惊叫,赌徒第一个反应过来。
随后,尖叫、骚乱、恐惧如约而至。
在混乱之中,大家惊恐地后退,唯有图斯在人流中逆行,直奔魔鬼的影子而去。
胆小的海伦已经吓晕过去,其余人也纷纷闭眼,害怕看到图斯被魔鬼撕成碎片的模样。
然而,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那侧不知道何时被人关上的灯光开关重新打开,图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无事发生。
影子也因为灯光的原因,转变了方向,墙上已没有任何所谓的魔鬼之影。
其余人似乎像是一脚踏出了鬼门关,缓过神来,已是两股颤颤。
但是房东老太太还是捂着胸口坚持:“魔鬼并没有走远……”
众人刚放下的心又被猛然吊起,恰巧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扣,扣,扣。”
要是往常,这样富有节奏,清脆又不扰人的敲门声势必会使得80%的人对来访者心生好感,但现在,除了图斯,所有人都对此感到恐惧。
门外究竟是人是鬼,他们谁都不敢赌命。
很快,三下又三下,这使得门外的不知名访客有些困扰。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图斯站了出来,在门前站定。
“请问,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似乎是觉得图斯问出的问题异常幽默,门外传来闷笑。片刻之后,优雅又低沉的男声透过门缝传递到图斯耳中。
“目的?”
“我是你们请来的驱魔师马斯克。”
“自然是为驱魔而来。”】
写阿威格特这个笨蛋炮灰有多顺,写这个烧脑侦探剧情就有多卡。果然笨蛋只能写出和自己智商相符的角色呢,悲痛.jpg(主要是指我自己)
希望大家不要对作者的推理能力和严肃的推理剧情抱有过多期待,那种探案逻辑什么的,作者尽力看了好多书,然而学不会……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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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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