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的房间在二楼,如今染红失踪,这房里也就空了下来,老鸨一边说一边找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大人,染红肯定是被掳走的,您看这房间里什么都没缺,就连她最爱的布匹首饰也都在,值钱的东西也都在……”
顾贞隔着面纱查看屋内的环境,屋里倒真如老鸨所说,没有任何被翻动的迹象,不过……她扯了扯飞盈,示意飞盈开口提问:“如果有贼人进门,见到值钱的东西也会心动吧?屋里的钱没少一分一毫,岂不更加诡异?”
“说的也是呢。”老鸨道:“或许掳走染红的人非富即贵,根本看不上染红这些小钱呢?”
听到这话,徐子铮想起了什么,问老鸨:“昨天我让你提供染红的客人名单,你写完了吗?”
老鸨忙道:“写完了写完了,全在这里了。”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大人,这上面都是染红的客人,请您过目。”
徐子铮扫了一眼,下意识想叫顾贞,然而瞧她在梳妆台里摸索,便没有开口,直接走到她面前:“在看什么?”
顾贞举起手里的同心结:“漂亮,阿贞喜欢。”
“……”徐子铮瞧那同心结有些暗沉,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问老鸨:“这东西能不能送给我们?”
老鸨见顾贞只是拿了同心结,并没有在意:“既然姑娘喜欢,这玩意儿就给姑娘了。”
徐子铮又问:“这同心结可有什么寓意?”
“这我也不知道,许是染红之前逛街时随手买的吧?”
顾贞已经看完了其他地方,攥着同心结要走。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大摇大摆地出了醉仙楼。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徐子铮一直惦记着同心结的事,忍不住开口问顾贞:“这同心结有什么古怪吗?”
顾贞把玩着同心结,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现在还在扮演痴傻的顾小姐,是绝对不会跟徐子铮多说半句的。
徐子铮见顾贞并不理会他,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顾贞忍不住隔着帽纱看着他的脸,这人确实十分的英俊,只不过好似她见徐子铮第一面,他就是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就是面瘫呢。
顾贞走着走着,眼见马上要到顾府,立刻拉着飞盈,飞盈心有灵犀,向徐子铮告辞:“大人,顾府马上到了,我带小姐回家了。”
“好。”
顾贞直接和飞盈回到府中,她让飞盈去休息,自己则摘下帽子,拿出那个颜色暗沉的同心结把玩……
身后的窗户突然咚地响了一声,顾贞一激灵,忙道:“谁?”
并没有人回话,顾贞松懈了几分,最近府里竟然有野猫出没,想来是有猫从房上跳下来,结果踩歪了。
就在顾贞这么想的时候,窗外竟然发出了人声:“是我,徐子铮。”
顾贞脸上的表情奇异变化,脑中可爱的小野猫瞬间变成了不可爱的徐子铮。
徐子铮没等顾贞白开口,直接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仿佛进自己家似的。
“……”
顾贞深吸一口气,看向徐子铮,一双美丽的眼睛写满了抗拒。“徐大人,这里是顾府,不是京府衙门大理寺,更不是你家!”
令她恼羞成怒的不只是徐子铮擅自闯入她府上,而是她竟然分辨不出徐子铮的脚步声,危险的感觉不由自主萦绕在她心头,徐子铮的轻功怎么这样厉害?她竟然没听过这号人物。
不过,本来她也痴傻了两年,莫非徐子铮是这两年才出现的后起之秀?就在顾贞胡思乱想的时候,徐子铮已经说话:“擅自闯入是我的不对,所以你为什么要拿走同心结?”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不然呢?”
“……”
顾贞无言以对,徐子铮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人命关天,还请顾小姐告知。”
顾贞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这个同心结我在一个女子的剑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就挂在剑尾做剑穗,或许染红和那个女子有关系?”
徐子铮问:“那你见到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顾贞想了想道:“她叫飞燕,是个女剑客,居无定所,不过估计你想在京城找也找不到她。”
“不一定。”徐子铮道:“户籍信息,人员往来,总有能认识她的人,这条线索确实有用,多谢顾小姐告知,告辞!”
他说完这番话后,转身又从窗户走了。顾贞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从碰到徐子铮以后,她的日子过的愈发魔幻了。
飞盈端着瓜果盘子走进来,瞧顾贞盯着窗户的方向发愣,一时好奇道:“小姐,您在看什么啊?外面有东西吗?”
顾贞回过神,道:“飞盈,要不叫人把窗户封上吧。”
“啊?”飞盈大惊失色:“小姐,马上要入夏了,这时候封窗会闷死的。”
顾贞道:“我开玩笑的,被闷死的话还是算了。”她在心里腹诽,要是秋冬之际,她肯定二话不说让飞盈把窗户封死,让徐子铮碰一鼻子灰,最好冻死在外面才好呢!
飞盈道:“小姐是不是怕蚊虫和野猫钻进来?京城里小贩最近在卖窗纱呢,最近很是流行,小姐要是喜欢,我叫人去买几匹回来挂在窗户上。”
飞盈这么一说,顾贞立刻点头,太好了,她需要的就是这个:“好好好,飞盈,你快买回来,其他地方都不着急放,先买一片挂在这扇窗户就好。”
飞盈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如此着急,不过她还是应下了:“小姐放心,我这就叫人去买。”
顾贞心中暗喜,有了这个窗纱,她就不信防不住徐子铮。
不过顾贞没想到,徐子铮竟然晚上又来了一回。
看着从窗户外熟门熟路跳进来的徐子铮,顾贞这下真的一口气没喘上来:“徐子铮!大晚上擅自闯入京城百姓的房间,大理寺司直好像没有这个权力吧?”
徐子铮不疾不徐地开口,完全不惧怕顾贞的冷嘲热讽:“确实没有,不过你打算向谁禀报这件事?陆江、大理寺卿?公主还是当今圣上?”
他料定顾贞没法子向任何人说明,毕竟顾贞现在在外人眼还是痴傻未愈的人。顾贞无话可说,直言道:“又找我干什么?”
闻言,徐子铮正色道:“我找到你说的飞燕了。”
“什么?你怎么找到的?”顾贞不可置信道:“我也只见过她一面,她居然真的在京城,难不成这同心结真是飞燕的?”
不过如果这件事和飞燕有关,她为什么要带走染红呢?
“你怎么找到她的?”顾贞决定先问问这个情报,徐子铮道:“你知道前几日城中来了一队驱邪的巫族人吗?那天晚上,巫族人在各坊内除祟,街上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人突然被邪祟缠上,口吐白沫、动作诡异,仿佛被恶鬼缠身,巫族队伍里有人出手,在中祟的人头上贴了一张符,那人当场奇迹般的变好了,有好事的人上前围观,刚好看到那个巫女腰间佩的木剑,剑穗就是一个同心结,与你手中这个分毫不差。”
顾贞本以为徐子铮会干脆利落地说出位置,结果却听了一段传奇故事,她张了张嘴,试图开口:“你认为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或许?”徐子铮不置可否。
顾贞听完却一愣:“我还以为你这人不信这东西呢。”听见徐子铮这么说,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猜想,打破徐子铮的幻想,徐子铮已经主动开口了:“你觉得这件事是人为?”
“当然,说不定街上那个中祟的人其实是这群巫族人请来的托儿,目的就是为了欺骗大众罢了。”
顾贞分析完了,又想起了什么,问徐子铮:“所以你的意思是飞燕现在就在这群巫族人之中?那你去找她问问不就好了。”找到了人不去问,反而夜闯闺房找她,顾贞真不知道徐子铮在想什么。
徐子铮道:“你与飞燕相识,相信能放松她的戒备心,再说难道你不想让木藤出狱了吗?”
顾贞无言以对,只好伸出手:“请。”
两人走出顾府,走在夜晚的街上。顾贞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离开自己的家,居然要走窗户,徐子铮非说这一次两个人就够了,让顾贞不要惊动府里其他人,顾贞无奈只好答应。
此刻还没到宵禁的时候,大街上还有人在叫卖,也有三两行人走在街上,顾贞与徐子铮并排而行,却心不在焉,眼前多了一个黑影,紧接着传来了哎呦一声,顾贞大梦初醒,才发现自己撞了一个老者,她赶紧把人扶起来:“老伯,没事吧?”
老伯被她扶起来,呲牙咧嘴道:“快,快把我扶过去。”顾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个算命摊位,这老伯原来是个算命先生,顾贞把人扶到摊位前,老伯喘了口气:“好多了,姑娘,以后记得看路啊。”
顾贞十分不好意思,想了想,又拿出一块银锭给他:“老伯,我给您赔礼。”
老伯瞧见银子,眼冒金光,顾贞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人没受伤,于是打算跟徐子铮离开,老伯赶紧拦下她:“等等——”
他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突然拿出了一张纸:“姑娘,瞧你这么好心肠,我送你一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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