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铃响前，乐小音抱着课本刚走到座位旁，就看见沈钰的手从桌肚里伸出来，递过一本封皮画着几何图形的笔记本。“里面是你常错的代数题型，每道题都标了易错点。”沈钰的声音比平时软了点，指尖还捏着颗橘子糖，见他看过来，又把糖往他面前递了递，“昨天看你口袋里装着这个。”
乐小音接过笔记本，封面还带着点沈钰手心的温度，他把橘子糖攥在手里，没等剥开，甜意先漫到了心里：“你什么时候整理的啊？”
“昨晚。”沈钰低头翻自己的课本，耳尖泛着浅红，没等乐小音再问，又补充了句，“之前没跟你说明白，不是故意冷淡你的。”
乐小音连忙摆手：“我知道！我昨天听同学说了……你没事就好。”他捏着橘子糖转了转，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起来，“那今天放学，咱们能去吃牛肉面吗？我还跟老板说要多加牛肉呢！”
沈钰抬眼看他，嘴角弯了个清晰的弧度：“好，不过这次我来付。”
课间时，乐小音对着笔记本里一道题皱起眉，刚想转头问，沈钰已经主动凑了过来，拿过他的草稿纸画辅助线：“这里要注意题干里的隐藏条件，你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的草稿纸上，笔尖偶尔碰到一起，之前的别扭感像被暖阳晒化，连空气里都飘着橘子糖的清甜。
放学铃刚响，乐小音就把笔记本往书包里一塞，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动静大得连前排同学都回头看了眼。沈钰看着他把铅笔盒“哐当”一声按进书包，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课本：“别急，老板又不会跑。”
“那不一样！”乐小音抬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昨天我路过的时候，老板说今天熬的牛骨汤比平时浓，晚了就没位置了。”他说着，又拽了拽沈钰的书包带，“快走快走，我知道有条近路，比平时快五分钟！”
沈钰被他拉着往外走，书包带在胳膊上滑了滑，他低头看见乐小音的运动鞋边沾了点早上的泥点——大概是跑着来上学时蹭的。两人穿过学校后面的小巷，墙根下的野草沾着夕阳的光，乐小音还在絮絮叨叨：“上次我跟老板说，要是我数学及格了，就带个特别厉害的朋友来吃，老板还说要给我们多加两勺牛肉呢！”
沈钰听着，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忽然问：“那你昨天一个人路过，没进去吃？”
乐小音脚步顿了顿，挠了挠头，声音轻了点：“一个人吃没意思啊，说好是跟你一起的。”
说话间就到了牛肉面店，暖乎乎的香气扑面而来。老板果然记得乐小音，老远就招呼：“小伙子来啦！你朋友呢？”乐小音指了指身后的沈钰，刚要开口，沈钰已经先一步走过去：“两碗牛肉面，多加牛肉，其中一碗不要葱，谢谢。”
乐小音愣了一下，转头看沈钰：“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
“上次你吃包子，把葱都挑出来放我盘子里了。”沈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擦了擦，语气特别自然，“你自己都忘了。”
乐小音坐在他对面，心里像被热汤熨过似的，暖烘烘的。很快面端上来，大块的牛肉浮在汤面上，热气模糊了沈钰的脸。他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沈钰碗里：“给你，这个最嫩。”
沈钰没推辞，也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多吃点蔬菜。”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只听见吸溜面条的声音，偶尔碰一下碗沿，相视一笑，比说什么都自在。
吃完面出来，天已经有点黑了，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乐小音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说：“沈钰，以后我数学要是再进步，咱们还来吃牛肉面好不好？”
沈钰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脚步慢了点，声音里带着笑意：“好，下次我带瓶橘子汽水，配牛肉面正好。”
乐小音回头，眼睛弯成了月牙：“那说定了！”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天的热气，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挨得很近，再也没有之前的疏离。
“不用急，”沈钰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递给他，“你再对着错题多看两遍，明天课间我再跟你核对一遍思路。”
乐小音接过糖，指尖碰到沈钰的手，有点凉。他攥着糖笑：“知道啦！对了，明天数学小测，我肯定能比上次再高五分！”
沈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弯了弯：“我等着。”
乐小音挥挥手转身跑了，跑两步又回头喊：“记得明天早点来！我帮你占座！”沈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口袋里还剩几颗橘子糖，是早上特意买的，想着乐小音做题累了能吃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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