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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通往大地

安迪一开始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如果这是狐人开的一个玩笑,那么他讲笑话的水平也太高了。

他边走边仔细回味着。什么?一群······蝉?这怎么可能?这里住的······是一群动物?

不,不对。安迪的潜意识告诉自己。

其实从刚才的黑话里,安迪就能窥之一二。列那所说的“鞘翅”,“蜻蜓”。以及男人回答的“蚁后”全都是昆虫。也就是说,他所说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蝉”,而只是一种指代,亦或说,一种特指。

其实安迪对蝉这种动物一直没有太好的印象,夏天的鸣叫不仅不动听,还透露出一股聒噪,就连夜深人静时它们都会突然扯开嗓子大叫。更重要的是安迪从小就受到童话故事的熏陶,他现在都还记得“蚂蚁与蝉”的故事。好吃懒做的蝉不听从勤劳努力的蚂蚁的劝告,最终因为缺少食物在冬天被活活饿死。

这个故事给他带来了太深的印象,因为母亲时常在讲完这个故事后,都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要做一个像蚂蚁一样勤劳而又善良的人,而不要去做那自峙清高,贪婪自私的蝉。

久而久之,安迪对蝉的刻板印象越来越深,即使对方不是真蝉。可是一定有相似的特征或性格,否则也不会被这样称作了。

安迪小心地试探着脚下的道路,原以为是漆黑无比的道路,每一步都要走得步履维艰,可事实却出乎安迪的意料。

里面确实很黑,但自己脚下所走的路却不黑,原来脚下的台阶全都是用曦辉石来做的,肉眼可见的萤蓝色光芒,像一条丝绸一样,不断地向里面延伸。

可是为什么不点火把呢?曦辉石的成本明显是火炬的几倍啊。安迪感到十分的不解。

列那走在最前面,安迪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瞥见他的皮鞋,在那蓝色的光芒中不断向前移动。

不过再走,安迪就开始明显感到不对劲了。

前面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总有股呛人的气味飘来,又不像是寻常的烟雾和做饭的炊烟,这股气味安迪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该怎么形容这种味道呢?有点像尘土的味道,但又更加恶臭。真要说起来,又比烧焦的猪肉味道要好闻一些。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所幸安迪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前方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空地之外,是整齐划一的座座房屋。

不,连房屋都不能被称作,这只是一片垒砌的建筑罢了。之所以被称为建筑,是因为这里只有灰白色的水泥墙,没有熟悉的砖瓦和台阶;连形状都是那么的诡异,安迪见过许多类型的房子,却从没见过如此高耸,又呈扭曲状蜿蜒的构造。每座建筑的高度高达三十米,它们的上方正不断冒着滚滚浓烟,刚刚的异味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硬要说的话,这里更像是灰白色的珊瑚礁群,浸没在深海的蓝光之中。

这里依然没有火,但也并不漆黑,因为有一颗通体巨大而又澄澈的曦辉石,正高高悬挂在整个广场的上方,将二十亩的空间通体覆盖。

令安迪惊讶的是,这个空地竟然有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他们不断穿梭于通道与这里的空地之间,看他们的穿着与打扮,安迪猜测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来选购武器的人。而他们怀里抱着的沉淀的铁皮包裹,似乎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明明上面就是(先随便写个去)区,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特意来到这个诡异的地下,这里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列那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轻车熟路的带着安迪向那奇特构造的建筑群走去,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安迪也在此刻又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这些建筑时刻有人敲门进去,但也有人突然出来,不过出来的人并不是像安迪那样买者的打扮,因此只可能是这栋建筑的主人了。越往前走这类人的数量就越来越多,安迪心中的疑虑也就不减反增。

他们清一色的打扮,配合着急促匆忙的脚步,安迪恍惚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类人的缩影。披着毛皮织成的披风,兜帽的帽檐将自己的头部裹得密不透风,连安迪都在好奇他们是怎么看到路的。

列那仍在徘徊四顾,他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真奇怪,这地方不是他带我来的吗?怎么他现在还跟个路痴一样?

约莫折腾了二三十分钟,列那眼睛一亮,终于在最后的几间建筑中找到了目标,连忙拉着安迪上前。

走到近处,安迪同样也发现了门上刻着类似图腾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只蝉的模样。

只是每座建筑的门口虽然都刻着蝉的印记,但蝉的样子还是有毫厘之差的。在他的印象里,他已经看到至少五十多种类型蝉的图案了,不管是红褐还是黑黄,翅膀的纹络是浅是疏,都把安迪看得眼花缭乱。安迪猜测不同种类的蝉或许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列那或许也是凭这点认路的吧。

而他们要造访的这家,门上刻的蝉有着独具一格的血红眼睛,全身一片漆黑,蝉翼薄得像一片纸一样。安迪不知道这种蝉是什么类型,不过一看就感觉非常不一般。

列那敲了敲门。

良久,门内终于有了回应,透过门墙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谁啊?”

“我,列那。”列那言简意赅地说道,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好到已经能解除黑话的地步。

门打开的速度甚至比列那说话的速度还快,列那只在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头,列那的身影就快速跨入,安迪只好乖乖跟上。

房间里像炼狱一样,热得令人昏昏沉沉。衣架间被安迪的余光瞥见,看到里面挂着两件灰黑色的兽毛披风,看来他们果然是这里的主人。

就在看到房间的全景时,安迪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整个房间的中央,放置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不断迸出的火焰像一头撕扯挣扎的困兽,红光把屋里的每个人的脸映照得赤红。屋里面风箱呼啦的扇动声,与不断挥起的铁锤声此起彼伏,只有锻造,才会给人这般的场景与感受。

可是······这里是在室内啊?!

安迪看得头晕目眩,他也瞬间认识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实:不只是这里,整个地下都在······

锻造!

他用手扶住了低垂的额头,这里究竟是谁的手笔?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真是可笑啊,在王都下至少生活了十年的安迪,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狭隘无知。

刚刚迎接他们的男人搬来了两把木头矮凳。列那也没有推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安迪也连忙道谢,趁机与男人的目光相对,完整的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全貌。

男人虽然有健实的肌肉和宽大的肩膀,可因为工作的性质原因,佝偻的脊背和时常泛着疲态的脸庞,虽然脸像像四五十岁的脸,但在背面看起来倒有六七十岁。最令人称奇的是,他的脸或许是因为长期经受火光的炙烤,肤色竟然像红枣一样深红。安迪隐隐约约觉得之前也看到过一张类似的脸庞。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好像是在五六年前吧,天邑的戏子们汇聚在王都表演的百戏里,就有这么一尊神像脸的颜色和他很像。听天邑的当地人说,那个神叫什么关·······爷?

老人注意到安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向安迪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紧接着他就在一边忙活起来。安迪注意到,他从炉灶上方的置物架上拿下了一包茶叶,然后倒入了铜壶中,开始为素未谋面的客人泡起茶来。

安迪望向列那,那可恶的狐人偏偏扭开头躲避了自己的视线,同时以造作的姿态打着盹。哼,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吧,谁稀罕了解你的破关系网啊。

安迪也同时注意到了,整个房间不只他们三人,还有一个埋头打铁的人,刚刚持续不断的叮当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一张青涩少年少年的面孔,映照在安迪的视野里。

无需猜测,安迪就意识到这个人一定是老人的儿子了。倒不是说他们的面貌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是那打铁的动作,那专注的神情,不由让安迪想起一句老话,啧啧,真是绝了。

少年的视线却从没离开过手上锻造的铁块,连老爹的忙活都没使他分神,这样在外人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讲礼貌。可安迪知道,这是真正的沉浸状态,只有将手中的事物热爱到极致后,才会散放这种光芒。他已经见过太多·实例了,无论是挥金如土的赌徒,还是敬畏虔诚的教士,在本质上并无不同。

忙活了一会儿,主人端着铁盘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还随手拖了一张桌子,直接将烤得油汪焦香,酥脆多汁的香肠堆在铁盘上,咸香的卤汁蘸料被均匀的浇在上面,与淡红色的茶水表面交相辉映,看起来十分吸睛。

本来早上就没吃饭,再加上昨天的高强度训练,安迪也没怎么推辞,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等吃完后,安迪才尴尬的发现,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主人与列那只是静静地喝着茶,似乎在等待他的开口。

这算什么事啊。

不好意思的抹了下嘴巴,安迪讪笑地开口:“那个·····大伯······请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主人显得很吃惊。

“做什么的?”主人突然转过头去盯着列那,后者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目光,老人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又突然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这一举动着实把安迪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小列子,你小子挺坏的(顿号)啊?连这里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把这孩子带过来,你这不是拐卖人口吗?嗯?”

小列子······噗哈,好好笑啊。

“但他不知道······不知道啊。”主人突然停住了笑声,心不在焉地拢了拢灰白的头发去,用困惑不解的目光盯着安迪。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的。”列那在旁边插嘴道。

“哦,好吧······好吧······你把锅甩给了我······好吧,”主人忧心忡忡地站了起来,开始绕着锅炉踱步。“皮埃尔,你去我房间看看苦无的图纸,一小时后再出来!”主人向他的儿子命令道。

当“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主人才缓缓开口。

“我想,只能从起源开始讲了,呃——你知道这里(南区)矗立的代达罗斯之堡,是谁建立的吗?”

“嗯······应该是现在工会的会长,武耶维奇先生吧?”

“没错。”主人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就像安迪见过的喝了慢性毒药自杀的人一样。

“武耶维奇,啊,对。他是一个贵族的私生子。当时狄奥多大人(第十九任勇者,继安迪之前的勇者)刚打赢魔王。王都不正在重建期吗?武耶维奇凭借过硬的后台,很快就在王都有了立足之地,他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最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工会会长。”

讲到这里,主人搓了搓手,仿佛觉得不够似的,又摇了摇头。

“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唉,靠这种手段谋生的人非常的多······但坏就坏在,谁不想到帝都混一口饭吃啊?随着像我们这样的人来得越来越多,整个工会都显得僧多粥少,其中更有不乏手艺精湛的工匠,武耶维奇那老头子肯定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然后嘛···他就想了个卑劣的计策。他虚情假意的把后来的工匠聚集在一起,宣称带有国王的敕令。他许诺给我们提供免费的住宿和饮食,前提是我们集中在一起工作。”

主人又重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现在想想······天下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啊······来帝都谋生的工匠有些本来就一贫如洗,另外一些人的作品又始终得不到市场的认可,囊中日渐羞涩。我们中几乎没有人反对这个提议,于是就有了今天你看到的一幕。”

“他在地下修建了一个和狮心殿差不多的东西。(安迪暗想:这两个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吗?)然后让我们这些工匠都去看,有些聪明的人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刚进来就挣扎着往外跑。但武耶维奇早就在入口处派了重兵驻守。逃跑的人一个没留,全部都被杀死了。”

主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花,安迪觉得他一定有什么认识的人死在其中,也许其中还有他的朋友。

“后面就过了几个月噩梦般的日子,武耶维奇一直警惕的派兵驻守在入口处。我们绝大多数人却在幻想他至少能给我们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但武耶维奇却不这么想,他先买了一大堆的氧晶石嵌在廊道的岩石中,否则我们早就被憋死了。”他又自嘲地补充了一句,却没发现安迪的拳头在不知觉中已经攥紧。

“后来我就跟我儿子说,待在这里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为吃穿发愁了。但又没过几天,武耶维奇竟然开始催货了。我们聚集在一起问他何时规定了需要交货。结果他说在这里他的命令就是规矩。唉······后面活着的人就也只能照办了。”

“其实武耶维奇的要求也没想象中那么残掠,他一开始要求我们制作的武器被他收上去后,他也跟我们三七分成,但他又怕自己的龌龊行径被公知于众,所以彻底禁止我们给远方的家人寄信寄钱,所以我们拿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啊?到后来他也意识到这点,索性都不给我们发钱了,直接变成提高我们的住宿待遇,你瞧见没有?那个三彩窑,是远从天邑那边进的货啊。”

如此随和平静的语气,安迪却听得心惊胆战,明明遭受如此的苦难,主人却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该说他的心态超人一等,还是说——

苦难,早已使他变得麻木。

“可毕竟纸包不住火。远走他乡的人都快消失一个月了,音讯全无。这能不叫人心慌吗?而且数字也很大啊,整整500多人啊。有些人甚至专门跑到帝都去申冤。就连我们这些待在地下的都听到了风声。机灵鬼德克很快就谋划了一个主意,我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困在这里的一个弟兄放了出去,然后就好了,真可惜你没看到那几天帝都的盛况啊。抗议争执的人流几乎要把整个西区南区挤垮。嘿嘿,关键是我终于看到了我的老婆。”

列那无奈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你也应该知道,王都只敢背后阴人,至少表面工夫是要做足的。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非常大,都快跟【雄鸡巷的幽灵】相提并论了。武耶维奇迫于外界的舆论压力,听说还有一部分来自王室,他也只好明面上宣布,遵从我们的个人意愿。”

安迪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这件事的成功与否,他现在已经心知肚明。

“结果我们低估了他的阴险狡诈,导致了我们失去了最后的筹码。几个月在地下的磨炼,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当中。做出的作品已经完全超越了武耶维奇那些沉浸在富贵中的饭桶们。他一怕我们离开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竞争的底气,二怕我们会因仇恨而做出过激的行为。于是他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呵呵。”

安迪已经把一杯茶都喝完了,主人体贴的为他续上了茶水,随后继续自己的讲述——

“他用重金贿赂国王身边的侍从,获得了向国王献言的机会。鬼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我猜无非就是把我们放出去会激化社会矛盾,武器外流影响威胁治安一类的。总之在他去后没多久,我们又被卫兵重新抓了回去,对外宣称我们是自愿成为御用的宫廷锻造师。为了防止我们再次逃跑,武耶维奇把我们每个人都编入了档案之中,并派【切叶蚁】把守在入口处。”

“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我们可以把钱寄给家人了。”主人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

“后来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演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嗯······武耶维奇收来我们做的各式武器后,售卖时声称这些武器是他们那些大师的良作······你大概也知道东区的物价吧,一把普通的铁剑都能卖一金利昂,可你知道我们打造的成本花了多少吗?才3银利昂!”

安迪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像这个人所说的那样,那甚至都不算剥削,而是**裸的抢劫啊!

要知道,十个银利昂才能兑换一个金利昂,他们净赚的利润,竟然比成本的一半还多!

“当然,当然,他们也是适当照顾了我们的利益的,二成的利润归我们,剩下八成由王室和我们挂名的大师们分了。”主人注意到了安迪的神情,不知道是在安慰安迪,还是安慰自己。

“然而,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显然是无法接受的。他们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购买到价格合理且质量上乘的武器,可如今却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噱头,他们不得不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再加上武耶维奇的丑闻已经在全国扩散开来。于是大批的商人,稍微有点实力的冒险者和我们的家属迅速形成了一个统一的阵线,如潮水般涌入到东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到了这个份上,无论是【切叶蚁】,还是卫兵,都已经不管用了。武耶维奇终于一退再退,允许人们与我们自由贸易,也减少了摊牌给我们的任务,不过最重要的一条他还是不肯松口——恢复我们的自由。”

主人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当然,这发生得一系列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人知晓,当然啦,过了二十多年,他的影响几乎可以说是忽略不计。唯一对我们有用的,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在王都东区的地下某个地方能够买到物美价廉的武器,我们的订单也不断增多,腰包子也逐渐鼓了起来。”

主人停下来喘了口气,又深深灌了一口茶水,看来长时间的讲话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毕竟也是半只脚跨进棺材里的人了。

“我们当时还是挺兴奋的,毕竟虽然出不去,但自己的家里有希望了啊!只要有一口饭吃,谁在乎什么狗屁的自由啊!”

就连安迪都没注意到,列那的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讨论该如何打响自己的招牌,其中精暗美术的兄弟米里森想到了绝妙的主意。他建议我们选择一种动物,作为我们这群工匠的象征,也不至于跟上面的那群饭桶们混淆。”

“选什么动物好呢?我们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之前那个逃跑的弟兄想到了。他说蝉跟我们很像啊,一样的不见天日,蛰伏在深不见底的地下。蝉总是不受人待见,很多人都讨厌蝉的叫声,也许蛰伏在这里一辈子,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安迪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对方会说出如此的话语。他原以为他们是对蝉的崇拜才将其像图腾一样刻在门上,现在看来这只是一种独属于他们的诅咒罢了。

“后来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做了,每个人选择了一种蝉,把他画在门上······”

主人停止了叙述,一时间整个房屋鸦雀无声,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和燃烧的噼啪声。

“哦,对了,我这记性,我还没进行自我介绍呢。伊鲁伯.沃克,幸会。”

他伸出一只满是老茧的手。

“安迪.布鲁克,请多指教。”安迪也伸出了一只柔软的小手,与沃克用力地握了握。

“那么·····言归正传,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武器呢?我们这里有刚打好的橡木弓······”沃克用手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已经准备起身去武器库了。

“等一下,沃克先生!安迪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主人的胳膊,“有一个地方你说得不对。”

“哦?”沃克的眼睛眯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安迪:“是哪个地方呢?”

“蝉、并不是低下的动物。”安迪一字一顿,又无比坚定的回答道。

不等沃克反驳,安迪以坚定的语气飞快的说着:“我们对蝉都有天生的误解,无论是寓言故事,还是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人对蝉都没有好感。可是事实上呢?蝉确实不需要在冬天吃东西啊,它们凭借锋利的嘴巴,以吮吸树干的汁液为生,压根不需要蚂蚁的施舍。而且,蝉的鸣叫一般是为了调节体温和交流,并没有做出威害人类的举动。”

列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小子,竟然懂得这么多,有点意思。

“蝉、并不会永恒的待在地下。相反,他们在地下生长,最终冲破泥土的束缚,每一只蝉都会飞向蓝天,去迎接属于它们的季节,无论过去,不惧将来,即使是——

十七年蝉。”

安迪其实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沃克所画蝉是什么了,他从看到那一刻起就在想这究竟是什么含义。而他现在,也终于理解。

沃克没有回应,他只是将脸背转过去,庞大的影子几乎将安迪笼罩,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列那一把将安迪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他也保持着沉默,只是以近乎挟持的姿势架着安迪走在主人的身后。

就在主人将钥匙插在武器库的门槽上时——

一声轻微的谢谢从前面传来,非常微弱,但还是被少年的耳朵所捕捉。

少年以恬淡的微笑回应着,一同跨进了崭新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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