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时，张一昱迷迷糊糊地起身找厕所。
他俨然已经忘了这里不是自己家里头，走了好几圈才成功找到厕所释放了出去。
此时已经酒醒一半，回到房间看到床上的姜泉之，他笑着靠了过去，趴在他身边看着姜泉之熟睡的脸，痴痴地笑。
“小泉，你睡着的时候......很可爱嘛......”张一昱对着姜泉之喃喃自语，全然不担心会不会将他吵醒，“小泉，喜欢你，好喜欢你......”
隐忍已久的爱意趁着酒醉从心牢逃了出来，将他往深渊里拉扯。
“小泉，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我爱你呢？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你对我的依赖，当成是你也在深爱着我，我们之间，是可以有以后的，对吧？”
念了一会儿，姜泉之被他吵醒，半睁着眼睛，迷糊中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昱哥，你怎么醒了？在说什么呢？现在还早，快睡觉吧......”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张一昱突然低头吻了下去。
只是很轻很短的一个吻，时间短得连两人嘴唇的温度还没有感受到便结束了。
他抬起头，看着姜泉之浅笑，眼神煞是迷离。
“好，睡觉，睡觉。”这会儿他倒是淡定，只怕酒醒后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敢回忆起来。
姜泉之却清醒了过来，满脑子都是方才一幕。
他忍了太久了，张一昱现在却趁着酒劲这样肆无忌惮，简直就是诱他犯罪啊。
让他如何忍受得住？
“一昱哥......我可以吗......”姜泉之的呼吸极为沉重，他牵住了张一昱的手，暖暖的呼吸吐在张一昱的脖颈间，在清醒中克制，在克制里沉沦。
他眼圈通红，心脏几乎破膛而出。
两人的心紧贴在一起，张一昱能明显感觉到姜泉之像只怨鬼似的在他身旁矗立，时刻准备撕碎他。原本就因为喝了酒红着的脸，这会儿更红了。
以他这状态，是什么也做不得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儿。
“不可以。”张一昱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即便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不能迷失了自己。
“不可以......小泉，你走开，快走开......”
姜泉之落寞地松开了他的手，还好张一昱说了不可以，否则以他方才的状态，定是要坏事的。
他不敢，不敢戳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躺了床上，叹了一口气。怨鬼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惆怅。
“对不起，一昱哥。”
“为什么道歉？”张一昱仍然有些迷糊，说话的语气都是飘的。
“果然还没酒醒吗？刚刚......我还以为......”心里真是万般失望。
“小泉......不可以靠我太近......我很臭的......”
“啊......明明都醉了，还记得我说你很臭么？那，一昱哥，下次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对身子不好。”
“嗯......”
酒后的人，心里想的，始终跟不上身体的反应。张一昱借着酒劲侧过身子，伸手搂住了姜泉之，将他原本几乎快要浇熄的**又点燃了起来。
“一昱哥......你好残忍......可恶......”姜泉之只能把刚才的吻归咎于酒后无心了。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张一昱既然主动抱住了他，即便会粉身碎骨，他也不能再放弃这个好机会了。
起码要趁今晚抱个够才行。
姜泉之将张一昱紧紧抱住，再也不放手了。
不过，真的好臭啊......
......
第二百八十二天。
天已大亮，两人还躺在床上不动。
姜泉之早醒了，只是舍不得起来罢了。
而张一昱还未清醒。
幸好今天大概不用上班，不然他得懊恼死了。
“一昱哥，还不醒吗？十点钟了哦。”姜泉之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因为最近吃不着张一昱做的饭，所以他经常有一顿没一顿。
“嗯？十点了吗？”张一昱揉着眼睛醒来，被这副景象吓到了。
两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便罢了，姜泉之还一副受了欺负的表情，哭诉道：“一昱哥，要对人家负责哦。”
“诶……什、什么情况……”张一昱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姜泉之牵住他的手，表情甚是娇羞，“还能是什么事儿？”
张一昱眼珠几乎跳出眼眶，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回想了许久，昨夜发生的事，一丁点儿片段都没想起来。
“小泉，我们......”
“一昱哥……要不要再来一次？”姜泉之刻意压低了声音，想看看张一昱窘迫的表情。
“不……什……怎么……咦？那……不是……”张一昱已经语无伦次，整张脸迅速烧红，“小泉，我们昨天没发生什么吧？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一昱哥是不想负责了？”
他挣扎了几下，姜泉之却完全没有走开的打算，反而脸越靠越近了。
张一昱紧张得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心跳声连姜泉之都快听到了。
他们昨晚？
不……不可能的……
他只是觉得身体有些酸痛而已，定是睡姿不良的缘故，定是的。
“一昱哥，你闭上眼睛，是想让我亲你吗？”
“不……不是的……”张一昱手足无措地将姜泉之推开，脑子里尽是一些不曾存在过的画面，画面中的人却始终对不到自己身上。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若真对姜泉之做了什么，他会不会因此讨厌他，怨恨他？
可看他的反应，倒也不像是怨恨。
不如趁此机会告白，说不定姜泉之会......
“糟了，太好骗了......”姜泉之低声念了几句。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罢了，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有趣。
这会儿心中的熊熊之火又被挑起了，实在很不妙。
姜泉之翻身坐起，努力将心底那股火压了下去。
“开玩笑的，一昱哥……你昨晚喝得太醉了，像一滩烂泥似的一睡不起，现在头疼吗？要不要吃点药什么的？”
“玩笑？”张一昱松了一口气，胸口的心跳一直未冷静下来。
他就说嘛，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姜泉之的反应也很不对劲。
刚准备告白的心又收了回去。
差点儿沉不住气，把心里话全说了。
姜泉之又起了玩心，作势要脱他的衣服，“一昱哥原来很期待吗？那昨晚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得知被他整了，张一昱的紧张情绪，一下缓解了不少。
“别闹！”是啊，他明明记得，昨晚只亲了他一口罢了，至于说了什么话，他已记不清了。
想着想着，心又慌了。
昨晚他怎么会被酒精迷了心，突然地亲了他。
一方面又觉得可惜，既然都亲了，为什么不浅尝一下滋味呢。
只希望姜泉之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酒壮怂人胆刻意亲的。
“一昱哥……”
“嗯？”
“好饿......”姜泉之嘴里喊着饿，却又趴回床上不起来，脚搭在张一昱的腿上，勾住了，弄得他也起不来。
如果可以的话，吃饭之前，他想先尝尝别的东西。
“我去给你做饭......你先起来......”
“来不及了，家里没材料，我快饿死了......我们先出去吃吧，晚上再做饭。”
“老实说，你昨天是不是没吃晚饭？”张一昱一猜就中。
“......大概吧。”姜泉之故意说得含糊不清。
岂止是昨天，姜泉之大概自沈知墨来的那天，都没有正经地吃过一顿饭了。
人也清瘦不少。
“你总是这样不听话！没上我家之前，你是怎么生活的......”张一昱伸手推了下他，他仍然不动如山，“你倒是起来啊，腿别放我身上......快去刷牙洗脸！”
姜泉之抬头看了张一昱一眼，“如果我不走开的话，一昱哥会不会生气？”
“不会。”
姜泉之迅速将头靠了回去，“那我不起来。”
“......饿死你活该！”张一昱猛然想起，今天可不是周末啊，“小泉，你不去上课吗？”
“期末了，上周课已上完，考试前都无须再上课。”只要在张一昱身边，姜泉之便感到无比安心。
这会儿，又觉得困了。
“哦，那你还是要继续做家教吗？”
“嗯......嗯？”姜泉之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倒把这事儿完全忘了。
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昨夜设置了静音的手机，已有上百个未接电话。
“嘁！一帮麻烦的家伙。”
......
张一昱起身洗漱，不住捶着腰，“我怎么会累成这样？”昨晚不会真做了什么吧？
姜泉之瞧见了，笑道：“一昱哥，你昨晚睡姿太差了，所以才会腰痛。”
实际是昨夜姜泉之搂他太紧，张一昱挣脱不开，一个姿势维持了很久，所以异常腰痛。
关于这一点，姜泉之没有意识到是他的问题。
“抱歉，小泉，我还是睡次卧吧。”若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展开，他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一昱哥睡次卧的话，我还怎么欣赏一昱哥的睡颜？”姜泉之看着他笑道，“一昱哥睡觉的时候喜欢掀被子，抱枕头，还爱说梦话。这么有趣的场景，我怎能错过。”
他也只能以玩笑的方式敷衍过去了。
“我睡相真这么差吗？”张一昱无法知道自己睡着之后的事，但更笃定了要睡次卧的想法。
姜泉之只得真诚而又真诚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一昱哥在照顾我，至少我也想帮得上忙，哪怕只能替你盖盖被子，也能体现一丝我的价值。”
如果可以，想为他盖一辈子的被子。
张一昱愣住了，呆呆地点点头，“你说得太严重了。”让他无法拒绝。
姜泉之转过身，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是这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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