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后,叶明渡带人来叶家问叶逐溪在杨少主出事当晚在哪儿,做什么事,身边有什么人。
叶明渡这次倒不是故意针对她,只是奉命查案。
他要见一遍所有参加过围猎的人,还得以闲谈的口吻询问,而不是审问,世家是绝不会容忍自己被当成犯人那般审问的事发生。
所以叶逐溪在见他时捧着一碟瓜子磕,还当他面吐瓜子皮。
叶明渡想骂她粗鄙不堪,丢他们百年世族叶家的脸,碍于张行止也在,强忍住没骂出口。
他之前当着张行止骂叶逐溪,事后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责备他遇事总头脑发热大闹,不懂以家族为先,现在长记性了,学会在张行止看不到的地方损她。
不过好在她还算是有问必答,叶明渡才消气点。
问了大约两刻钟,他起身告辞。按理说,叶逐溪该起身相送,但她屁股跟长在椅子上似的,半点不挪动,偏偏脸上的表情还很无辜,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孩。
叶明渡气得险些压不住脾气,转念一想,不懂礼节更能证明她就是乡野长大的野丫头,烂泥扶不上墙,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他没多加寒暄便走了。
叶逐溪嗑完最后一颗瓜子才拍拍手起身,这时候,连叶明渡的人影都瞧不见了,她揉揉耳朵,又伸个懒腰:“耳朵终于清静。”
讨厌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也会烦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要不要杀了他呢?
她认真考虑。
算了,还是找墨令要紧。叶逐溪打听到离京都不远的茶镇出现了墨令,刚得知这个消息的她是不信的,墨令怎会出现在一个小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呢。
万一真的在茶镇,其他掌牌人收到风声去了,她却没去,被他们夺得墨令,那该如何是好。
她必须得亲自去一趟。
虽说茶镇离京都不远,但也需要两天左右的路程,她是完全没办法瞒着张行止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派其他人去,又不放心。
那可是墨令,谁受得了能号令数万墨者的诱惑。
问题来了,她该如何对张行止说自己想去茶镇?叶逐溪冥思苦想,忽然灵机一动,走到张行止面前,张开手抱他腰:“近来发生多桩命案,我心有不安。”
张行止低头看她,只能看到她侧脸:“如非必要,你今后少出门,直到案件水落石出。”
“我想出门散散心。”叶逐溪醉翁之意不在酒。
尽管杨少主的死还没调查清楚,但官府没胆量,也没资格限制世族出行,他们出行自由。
更何况世族的根就在京城,无论如何都会回来。
“出门散散心确实比闷在家里要好得多。”张行止表示理解,“去哪儿,我可以陪你去。”
叶逐溪终于找到机会提及茶镇:“我说的不是出门逛街,我听说离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个叫茶镇的地方,那里风景不错,我想离开京城,到茶镇住上几天。”
“我尽量在今天和明天把牒牍都处理掉,后天陪你出城。”
她眼珠微转:“不用,你忙你的,我有绿阶和紫春,她们陪我去就行。你也知道,她们是我回叶家认祖归宗前便在江湖上认识的,会武功,足以保护我。”
张行止坚持:“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带她们出门。”
叶逐溪:“真不用你。”
他静静地看着她。
她怕继续拒绝,他会怀疑些什么,只好退一步:“好,你后天陪我去。说起来,我们俩也很久没一起离开京城去游玩了。”
张行止看了眼天色:“我先去书房处理牒牍。”
叶逐溪站直身子:“那我回房看看有什么是需要带去茶镇的,晚上你记得回院子和我用膳,别又忙到连午膳都忘记吃了。”
他见她急着去收拾东西,笑了:“这么急,不是后天去?”
她有一套自己的理由:“当然早点准备更好,这样明天还有空想自己有没有漏带东西。”
叶逐溪当即去收拾行李。
没让下人代劳,她亲自收拾。刚收拾到一半,绿阶撩开珠帘走进来,往四周看,确定只有她和紫春在,悄声道:“姑娘,宋疯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城外。”
叶逐溪见过南浔后回府就立刻吩咐绿阶去调查宋疯子的行踪,今日才勉强有点眉目。
她手一顿:“城外?”
“是的。”
墨楼基地虽在城外,但除了掌牌人会面,一般没人去,他们素来在城内各司其事,若无楼主召见,分派任务,大家皆互不干扰。
再说了,墨楼没藏什么东西,宋疯子应该不会在那里。
而身为掌牌人,要出城办事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宋疯子居然会扔下南浔,出城这么长时间。
听南浔说,他临走前还买了不少食物给她,预计有五天的量,她是吃完了才出来找人的。
叶逐溪分析了下,就目前而言,有两个可能性。
一是宋疯子出城办事,遭遇不测,已死,尚未被发现;二是宋疯子原本只打算出城办事几天,谁知被什么人或什么事绊住了脚,没法按时回来,不过人还活着。
她更希望是前者。
死人最安分,不用怕他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可希望是一回事,现实情况又是另一回事。直觉告诉她,宋疯子这厮命没那么短,还活着。
祸害遗千年嘛。
叶逐溪从衣柜里挑出几条颜色鲜艳的裙子,行至铜镜前,放裙子到身前对比,一条又一条,好像真的只是在为出门游玩散心作准备:“他出城后就没回来过?”
绿阶摇头:“没。”
叶逐溪挑完裙子,去梳妆桌挑要带的首饰,挑得眼花缭乱:“他出城后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清楚。”
她分不清各种首饰的用途,它不像裙子那样简单明了,挑了片刻,还是决定把挑首饰的重任交给紫春:“你帮我挑几套首饰。”
紫春上手挑:“好嘞。”
叶逐溪瘫到罗汉榻上,想起南浔:“南浔这几天怎么样?”
绿阶一直有监视她:“她这几天都在城内,每天会去食肆三趟吃东西,除此外,并无不妥。”言下之意,宋疯子没联系过南浔。
叶逐溪“哦”了声。
紫春边挑首饰边问:“姑娘,您是明天出发去茶镇?”她们知道她过于看重墨令,不容有半点闪失,要亲自前往,不只是派她们去。
“后天。”
紫春不太理解:“为什么是后天,而不是明天?”按照她家主子的性子,不该是能尽早去就尽早去,免得夜长梦多的么?
叶逐溪在罗汉榻翻了个身:“因为我要和他一起去。”
“他是谁?”
绿阶代答:“是姑爷。”
“啊?”紫春一脸震惊,转身看向罗汉榻,“我们不是去找墨令?姑娘您带上姑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要是被寻常人发现了,还可以一杀了之,就此掩埋。
可张行止是她夫君,总不能也一杀了之吧,紫春不明白叶逐溪为什么会同意和他一起去。
叶逐溪心不在焉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张行止也并未良善之辈,那晚在鬼市杀人跟削萝卜似的,仔细一想,将他放身边看着也好。
紫春见她下定决心,不再多说什么,默默接着选首饰。
“谢令璟那边可有动静?”
叶逐溪突然问起他。
绿阶:“围猎过后,谢掌牌早出晚归,整日为变革选官制度奔波。”
在围猎时,谢令璟明明答应过会找机会来见她这个楼主的,怎么回城后给忘了,难道他也生了反心?叶逐溪不由皱了下眉。
紫春察言观色:“姑娘要是想见他,我去把他抓来。”
绿阶瞥她:“得了吧,他武功虽不如姑娘和其他掌牌人,但也在我们之上,你能把他抓来?”
“你瞧不起我?”
绿阶发觉她总是歪曲自己的意思:“我是不想你去送死。”
“哼。”
叶逐溪心还在墨令上,一时静不下来:“别管他了,你们接着收拾东西,我出去钓会鱼。”
钓鱼能静心想事。
张府后院有个养鱼的池塘,她拎着钓竿搬张椅子到那坐下,就可以直接开钓。为防止下人发出动静惊扰鱼群,还让她们退下了。
池塘四周红墙环护,有藤萝掩映,环境清幽,只闻得水声潺湲,虫鸟轻鸣,叶逐溪身处其中久了,慢慢专注于钓水中鱼。
一个时辰后。
她终于快钓起一条鱼,忽有人从后侧红墙跳落,惊走了鱼。
她看着鱼游远,头也不回,随手捡起一颗顶端较为尖锐的石子往身后扔,直朝来人命脉。
裴子承眼疾手快接住,劫后余生道:“你差点把我杀了。”
“这不是还没死么。”
叶逐溪回首:“你怎么来了?”
裴子承:“我……”
话还没说完,他被她一脚踹进池塘里,砰一声,浪花飞溅。
他正想浮上水面,听到岸上的叶逐溪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话:“别出声,在水里藏好。”
裴子承刚被她踹进池塘里不到片刻,张行止就出现了。
“我方才回房取印章,听下人说你在后院钓鱼,便来看看你……”他显然听到水声,也看到了水面浪花,不过看不清水底有什么,“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一条肥鱼。”
叶逐溪歪了歪脑袋,眼底纯澈,看着不像会撒谎的人。
肥鱼裴子承在水下吐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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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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