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于春秋反应,当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在刚刚那个陌生的房间里。
就在她意识回笼的一瞬间,就听到房间的被人打开。
“这位姑娘,你醒了?”来人十分惊喜。
于春秋看向门口,发现竟然是刚刚领路的花房管事刘妈。
不似刚见面时的刻薄冷面,本就凸起的颧骨因为笑容更加高耸。
刘妈笑着快步走向于春秋,亲切的坐在她床边,“你可把我吓坏了,府医说你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会晕过去,你也是的,小小年纪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于春秋被她这幅面孔弄得浑身不自在,她勉强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刘妈,给您添麻烦了,多谢刘妈的照顾,奴婢现在已经好多了,这就可以起来。”
刘妈笑容不变的按住想要起身的于春秋,“别急着起来,你先养好身子,等养好身子,就安排你到王爷书房当值。”
“敢问刘妈,为何安排奴婢去王爷书房?奴婢怕做事太粗笨惹王爷生气。”于春秋看向刘妈异常诡异的笑容。
突如其来的关心和友善,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来,于春秋决定先按兵不动。
刘妈噙着莫明的微笑说:“这是好差事,王爷性情温良最是好心肠,你只专心做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着又轻拍于春秋的手,“好了,等下我叫董雪丫头来和你照顾你,正好与你作伴,再让她跟你说些府内的规矩,你和她一同进王府,理应相互扶持。”
“谢谢刘妈,奴婢一切就听您的吩咐。”于春秋状作感恩的样子目送刘妈离开。
刘妈走后,于春秋想到手腕上的手环,赶快低头查看,却发现手腕上光秃秃的,正疑惑间就看到手环又突然戴在了手腕上。
“咦?”回想刚刚手环是在自己想到的时候出现的,她福至心灵心思一动,手环果然就不见了。
就这样来回了几遍,就听到脑海中的声音响起:“你很聪明。”
于春秋听到斐言夸奖自己,弯了弯唇角,想问抑制手环抑制的是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于姐姐,我是董雪,刘妈叫我来与你作伴的。”外面的声音温温柔柔。
董雪?想起刚刚刘妈说的话,于春秋将手环收起,回道:“你进来吧。”
来人轻轻推开门,她身穿鹅黄色长裙,长发及腰,挽好的发髻上点缀着浅粉色的碎花发饰,一双圆圆的杏眼看上去十分友善。
董雪将端着盛放着汤药的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转过身温和的看向于春秋:“于姐姐可好些了?方才你突然晕倒可真是吓坏我们了。”
“我好多了,谢谢你...董雪妹妹是吗?”于春秋撇了眼旁边的汤药,笑着看向董雪。
“是呢,于姐姐”,董雪端起汤药递给于春秋,“府医说姐姐身子虚,特地给姐姐开的方子,姐姐被物管家格外关照 ,就连药材都让府医随意取用。”她边说边打量于春秋的神色变化。
于春秋装作没注意到她的打量,笑笑接过汤药,在脑海中问斐言:“怎样,有毒吗?这东西能喝吗?”
“有,微量,喝吧。”斐言答。
于春秋神色莫明的看着眼前的汤药。
有毒,还喝吧...
董雪见于春秋还不喝,催促道:“怎么了于姐姐?府医特地嘱咐要让姐姐趁热喝的。”
既然斐言说能喝,作为合作伙伴他肯定不会想让她现在死,这样想着于春秋端起药碗就直接喝了进去。
喝完药于春秋看向董雪微笑着说:“谢谢董妹妹了。”
董雪的杏眼依旧亮亮的,“哪里的话,刘妈说咱们一同入府,是要相互关照彼此的。”
看向喝干的药碗,董雪乖巧的说:“既然姐姐喝完了药,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等姐姐修养好身子,我再来与姐姐说下王府的规矩。”
打发走董雪,于春秋利落的下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似是在闲逛,实则是想利用感应尽快找到一些线索。
逛了一圈无果,于春秋只好作罢,看来只能等到身体‘修养好’之后再接着去王府的其他‘地图’搜寻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终于在于春秋向刘妈表达出自己已经身体康健之后,正式被安排到王爷的书房当值。
今天是于春秋第一天当值,早早的起床梳洗,然后按照刘妈之前交代的路线,她七拐八拐,中途每遇到靠近房间的地方都会刻意放缓脚步,试图感应着什么。
感应无效的于春秋接着垂头丧气的往书房走去,这两天董雪这个心怀不轨的姑娘除了给她喝下毒的汤药之外,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于春秋也曾问过斐言这种毒喝了是否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斐言当时十分淡定的说,这种微量的病毒对于活人日积月累的堆积会有致命威胁。但对于半死状态下的于春秋而言,就没有任何作用。
于春秋好像懂了,这样说来自己目前这半死不活的状态有一个优点,就是不怕被人下毒。
于春秋与董雪相处的这两天也从她口中套了一些关于武侯王本人的基本信息。
武侯王名武进良,是大照国当今皇帝的三弟,在皇帝的六个兄弟中与他关系最好。
武进良本人武艺高强,十七岁时就在战场上砍下敌人头领首级,为大照国立下汗马功劳,又曾经多次击退频繁在捣乱的异族敌军,百姓都称其为常胜将军,后来又被皇帝封为斗天将军和武侯王,可见殊荣。
武进良二十岁时偶遇礼部尚书大臣之女李轻语,一见倾心,随即二人成婚,在当时也算一段佳话。
但在成婚次年李轻语却因心悸意外去世,武进良悲痛万分,自此宣布不再娶妻,直至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
当时董雪说道这里,往日笑盈盈的杏眼暗藏疯狂,神情十分的怪异。
于春秋轻抚额头,她只想找到斐言要的东西然后赶紧离开,从进来王府的这几天,所面对的这些人和事都透露着浓浓的诡异。
一路这样想着,于春秋终于走到了武侯王书房的院前。
书房的院中种满了乌鸢,其中一盆乌鸢花瓣漾着淡紫色,正处于半开状态,外轮的花瓣弧度微微上扬,内轮部分展开,刚过了一夜的花瓣上有些许露水,看上去像被打湿的蝴蝶,想要振翅,却因沉重的露水压着翅膀怏怏落地无法起飞。
书房内
武进良正站在窗前沉思,他端着茶盏,长睫低低的垂着,眼眸虽半掩却难以掩饰神色中明显的忧伤。
就在这时,院中走来一女子,她身穿花房下人统一的浅黄长裙,微风轻起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拂过脸颊,又落在唇瓣,细白的手臂抬起,轻轻的将唇边的发丝拨开,然后就神情专注的看着一盆半开的乌鸢发呆。
轻语?
武进良愣在原地。
那女子眉宇间淡淡愁闷的神情像极了他的轻语,是轻语回来了...
武进良猛地离开书房,快步走向于春秋,伸手想要轻抚她的脸庞,但又怕一旦触碰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
是梦吗?
他不敢置信,这五年他心心念念的轻语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吗。
于春秋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个呆愣的男人,看穿着她很快就猜到这应该就是武侯王了。
武进良满脸胡茬,眼神空洞,立体的五官掩盖不住当年的飒爽英姿,此时他深邃的眸子正紧盯着于春秋。
于春秋汗毛立起,后退半步刻意提高声音说道:“奴婢于春秋,参见武侯王,武管家吩咐奴婢来王爷书房服侍。 ”
武侯王仿佛置若罔闻,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不顾她的阻拦将她抱住。
“轻语?轻语是你吗,你终于回来我身边了吗”
于春秋脑中警铃大作,无法接受被陌生人如此靠近的她不顾此时这个人的身份就用力想要挣开,但却被武进良死死抱着。
男人高大的身体笼罩着于春秋,两只手臂紧紧勒住她的身体,头靠在她的脖子处,身体微微发抖,不稳的气息撒在于春秋的锁骨处,热热的,让于春秋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突然于春秋感觉自己的胸口处微微发热,潜意识里她好像就知道这就是自己对要找的物品产生感应了。
强压下对这种亲密举止的厌恶和恶心感,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用心去感受物品的下落。
“在脖子上。”脑海中斐言的声音突然传来。
于春秋急忙想去看,但是被紧紧抱着的她根本没办法侧头去看,更别说什么抬手。
“这算工伤,我要补偿。”于春秋在脑海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抱歉。”斐言说。
“啊!王爷!”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传来。
武进良一怔,抱着于春秋的力道随之减轻,清醒过来。
被松开的于春秋快速后退,远离武进良,她摸着被勒疼的手臂看向刚刚发出尖叫的方向。
是董雪,只见董雪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二人,咬着唇瓣,她端着一盆盛开的乌鸢,向王爷走去。
期间经过于春秋时她停下来说了句话。
董雪走到武进良身边福了福身,温声软语的说:“奴婢董雪,是花房的下人,花房见这盆乌鸢开的好,特意叫奴婢跟您送过来。”
武进良看了看眼前的董雪和乌鸢,很快他回过神,“好,你将乌鸢放好就退下吧。”
又看向低头不语的于春秋,温和道:“方才吓到你是本王的不是,你先随本王进书房来。”
犹豫了一瞬,于春秋想到要找的东西就在王爷的脖子上,她低声道:“是,王爷。”
而旁边被无视的董雪满含恨意死死咬着唇瓣,放下怀中的花盆,转身离去。
于春秋她硬着头皮跟随武侯王进入书房后就安静的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武进良进到书房后,缓步走到桌前轻抚桌上的画卷,神情充满了柔和,将画卷卷起,小心翼翼的放回一个精致的锦盒中。
那画卷本就半开,一进门于春秋就能看到这是一张仕女图,不过从她的角度只依稀看到上面女人的相貌很美。
收好画卷的武进良这才将眸光重新投向于春秋,看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时他顿了顿,
于春秋的手臂处已然出现明显的红痕,可见当时他有多用力。
“你...”武进良开口,想到方才于春秋说的,“你是武管家吩咐来本王书房服侍的,你叫于春秋?”
“是,王爷。”于春秋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大脑却在急速运转,如果她此时突然跑到王爷跟前,把他脖子上的东西拽走,这个计划可不可行呢?
手臂上隐约传来的疼痛却让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武进良从小习武,她敢相信,只要她有什么异动,怕是在朝他跑来的半路就得被桶个对穿。
“是吗。”武进良深邃的眸子看着于春秋,又好像是在看其他人,倏地一笑,“他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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