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温霖抬起了眼眸，眼睛中闪着光辉，昏黄的灯光混在其中，闪着细碎的光芒，他嗫嚅道：“乔诺允，今天早上的新闻你听了吗？”还是和今天早上一模一样的说辞。
乔诺允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要是不解释清楚温霖大概会睡不着了。
他欲言又止，对他来说当着温霖的面澄清自己的罪恶实在太难了，他总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给温霖，但每次总会展露自己难堪的一面。
他的面上神色没变，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隐忍和怯懦，“我看了。”他轻轻地说。
温霖的鼻子莫名发酸，“所以，是你吗？乔诺允？”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线，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可却怎么都压不住，声音发颤。
乔诺允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抬着头，想看清楚温霖脸上的神色，他会害怕吗，他会讨厌我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不要我了吗？
一瞬间他在脑中设想了无数种温霖可能给的答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害怕我了吗？阿霖？”他是一个不爱哭的人，可说完这句话后眼眶却湿润了起来。
即使温霖早就猜测到这件事情是乔诺允干的，但听到乔诺允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愣神。
“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我很担心你，乔诺允！”至少我能用其他手段让他伏法，你也不会铤而走险...
这些话温霖没有说出口，他冷着脸，不想理他。
他向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善恶的划分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在他的眼中那男人所作所为已然达到了可以立地处决的程度。
所以，他不想责怪乔诺允。
可他又无法忽视乔诺允的隐瞒，他不爱管闲事。两人之间的微妙的亲昵感却促使着他让他不断靠近乔诺允。
高大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瞬间倾泻而出，他的哭是无声的，只有一串一串的眼泪从脸颊划过，像是受伤的小兽，不敢大声哭诉，怕别人看出他的软弱。
温凉的躯体贴在他的身上，温霖抱住了乔诺允，他的身子比乔诺允要矮很多，可当他坐着抱住乔诺允时候却显得无比高大有力。
见温霖拥他，他张开臂膀回抱，额头靠在温霖的肩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呆着，渐渐的泪水打湿了温霖肩头。
温霖轻轻地抚着他的脊背，安慰着怀里的少年，“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乔诺允你知道吗，我其实是被派来保护你的，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情，不要再一个人憋着好吗？”温霖鼻头发酸，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克制对乔诺允的心疼。
少年细长的发丝贴在温霖的颈侧，眼泪顺着乔诺允的脸颊流到温霖的颈窝。
“阿霖，不要走好吗，别留下我一个人。”乔诺允的眼神中带着带着疲惫，声音沙哑。
他其实把整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他有系统，可以轻轻松松，偷天换日做完这一切，可做的事情却逃不过温霖的眼睛。
“不要害怕，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温霖安抚着乔诺允。
温霖没有看到，在得到承诺之后乔诺允的嘴角居然扯出一抹笑。
任谁看到乔诺允都知道乔诺允害怕了，可是真的是因为铤而走险去杀人而害怕的吗？他才不是，他谁因为害怕温霖就此疏远他才害怕。
或许在某一刻他已然被系统001给同化了，在他的眼里一切人都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据，杀死一个人听起来很可怕，可是灭掉一串数据呢？
不言而喻，杀死一串数据，就如同杀死一串本就没有生命的死物，至少对乔诺允来说是这样的。
......
深夜中，眼尾带着嫣红的少年睁开了眼，他的脸上泛着冷意，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煞神。
他狭长的眼眸中泛着寒意，他一直等着温霖熟睡，这样他才有时间好好审问这个叛徒。
从莫名消失的大额积分开始，他就对自己这个系统充满了猜忌，他表面上仍就相信这自己这个系统，背地里却不停地观察001。
直到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把柄，那句伪装成099诱骗温霖停下的声音，他知道那个道具，就在他的系统空间，上辈子001就惯用的手段，这次居然成为了伤害温霖的利器。
他和001呆了一辈子，声东击西是它惯用的手段，曾多次带着他躲过追债的，而且百试不爽，每次都靠这招逃跑。
玄色的猫咪出现在空中，但是身体却和黑夜融为一体，不见面容，“宿主，所有人都只是依附于你存在的数据。”它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如水。
一瞬间整个卧室死一般地寂静，终于乔诺允开口了，“谁允许你去伤害他？”他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威压，愤怒掺杂在其中，眼神中带着寒意。
“宿主！你清醒一点，你只要好好活着对生活充满热情就行了，只要汲取到足够的生机，整个世界线就会朝着he的方向逆转，一切就都会...”001还没说完便被乔诺允打断。
“闭嘴!这不是你伤害温霖的理由。”他压低声音，整个黑夜中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的窃窃私语。
001的情绪罕见地激动了起来，“可是宿主，你难道就没伤过人吗？我只是像你一样，把温霖当成一串没有用的数据而已！”
藏匿在黑夜中的001突然消失，它被关起来了，是乔诺允干的，他把它关在了系统空间。
乔诺允站在黑暗之中，运筹帷幄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温霖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在心中想。
对他来时温霖从来都不是一串冰冷的数据。
他从回到卧室，乖巧的少年躺在他的床上，他的身体呈现诡异的透明，他蜷缩着身子，抱着自己最常附身的小熊。
他的身形单薄，整个身躯像是带着一层薄雾，冰冷这个词萦绕在他的耳边。
他烦躁地上了床，把温霖揽在自己的怀里，滚烫的体温传递到温霖地身上，温霖有些不舒服，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但被乔诺允紧紧抱在怀里，他扑腾了两下，终于放弃，乖乖窝在乔诺允的怀里。
乔诺允固执地贴在温霖身上，想把身上的温度统统传递给温霖。
这样温霖就不再“冰冷”了吧。
......
次日清晨，温霖再次从乔诺允的怀里挣脱，这次他已经习惯了，也没有先前那么羞涩，照他的说法就是安慰一下兄弟怎么了？
他上半身轻轻松松地从乔诺允地怀里爬出来，正当他松下一口气，准备抽出腿下床。
温霖：“嗯？”怎么抽不出来腿？
低头一看才发现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而自己的腿正好插在乔诺允交叠的双腿中，大腿被夹了一个晚上，早已没有知觉，怪不得温霖睡醒没感觉。
本来想自己安安静静地起床，这下不得不赖床了，温霖轻轻躺回床上。
温霖转头看向躺在他一侧的青年，乔诺允的发丝在有些蓬松还带着些凌乱，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温霖莫名想起昨夜乔诺允靠在他肩上流泪的场景。
他不自在地扭过身子，面向墙壁，和乔诺允拉开距离，可身后的男人却不依不饶，非要贴在他身上。
温霖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让乔诺允再好好睡会儿吧，毕竟昨晚都没休息好。
或许乔诺允是觉得贴在自己身上比较舒服吧，比较自己身上摸起来凉凉的，在夏天抱起来，就像是抱着一块儿冰块儿。
丁零当啷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而来的是099兴奋的声音，“宿主！咱们发达了，发达了！喵！”他这一声不仅把准备睡回笼觉地温霖彻底叫清醒，也把乔诺允给吵醒了。
温霖抬起胳膊揉着眼睛，满是疑惑地看着099，“怎么了099，一大早咱们那么激动？”他并没听清楚猫团子刚刚在喊什么，毕竟099总是炸炸呼呼的。
毛团子甩着毛茸茸的尾巴，跳到温霖身边，小爪子搭在温霖的胳膊上胳膊上踩奶，“宿主，系统刚刚发放任务奖励，你知道这回给了多少？”099一脸兴奋，猫尾巴高高地翘着。
“多少？”温霖眯着眼，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099抬起自己的爪子，整个爪子炸开，像是一个小山竹，温霖看着那五个小指头，准备先来个保守点的回答，“五百？”
猫团子摇摇头，“大胆点宿主！是五千喵！”099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刚发的积分，加上之前的积分...
温霖听到得了那么多的积分，笑得有些呆，乔诺允支着胳膊胳膊撑起脑袋，满眼含笑地看着温霖，“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温霖盘着腿坐在床上，蓝色的屏幕出现在空气中，上面展示着他八千六的积分。
“哇！居然有那么多？”其实乔诺允的积分比温霖多多了，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夸着温霖。
听到乔诺允夸他，温霖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吧，这些可都是给你带来的投资！”
“嗯嗯，那就谢谢温老板对我的投资。”乔诺允调笑道。他想着自己口袋里八位数的积分，或许那可以作为给温霖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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