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羲来说,这世界上最令人厌烦的几件事有:
停水、停电、没钱和楼藏月见面。
或许是两人天生就不对付,从是个牙牙学语的幼崽开始,两人就开始抢夺同一个奶嘴、同一根磨牙棒;
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抢夺的竞争关系并没有随之缓和,反而愈演愈烈。
不论是越羲的成绩排名,还是周遭的好友,又或是她从小到大心仪过的女孩们,到最后都会被楼藏月抢走。
无一例外。
“啧,什么眼光,喜欢那家伙就早说啊。”
盯着肿成核桃的眼睛,越羲烦躁得将手边的玩偶用力甩在地上。
憨态可掬的小熊被狠狠砸在地板上,明亮的眼睛笑容依旧灿烂,怎么看怎么像楼藏月那张欠揍的脸。
这只小熊,也确实是两人竞争十几年以来,越羲唯一一个从楼藏月手里赢回来的东西。
怎么不能代表是楼藏月的化身呢?
磨牙起身,越羲赤脚走到小熊旁边,恶狠狠、凶巴巴地将脚碾在无辜小熊脸上,就像是碾在了楼藏月那张伪善的笑脸上。
这样想,终于是让越羲出了口恶气。
不过,她也只有这种自我安慰的办法了。
除此之外,
越羲竟再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竞争得过、压楼藏月一头的办法。
蹲到小熊旁边,越羲抱着膝盖呜咽一声。
再怎么不愿意,度过两天没有楼藏月身影的完美周末,周一还是不急不慢地到来。
为了奖学金,哪怕再难过,越羲还是得老老实实背着书包去上课的。
M大课程自由,按理说连续撞七八节大课的概率不大。
偏偏越羲是个倒霉催,一共十门公共大课,这学期竟跟楼藏月这个仇敌撞了九节。
刚开学就展示了社牛属性,一踏进教室,就有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欢快冲越羲招手示意。
瞧见朋友们,越羲立刻扬起笑容:情场失意又如何?反正在友情赛道上,她还是十分抢手的!
背着双肩包,越羲走到朋友们身边。
刚过去,她脸就垮下来了,眉心紧得能打结:“她怎么在这儿?”
正在键盘上敲打的楼藏月手指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有惊扰任何一个人。
将电脑上的事情收尾后,被厌恶目光盯着的楼藏月才懒懒抬眸,双手环胸抱着看向越羲:“不好意思,是我先到的。”
越羲怒视:这人这张丑陋无比的脸,哪里讨人喜欢,简直是欠揍的要死!
她才不在乎到底是谁先到的。
扭头看向朋友们,朋友们表情讪讪。
有跟越羲关系比较近的朋友伸手拉拉她的衣角,凑过去小声提醒:“你也知道,这堂课马上就要搞小组作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楼藏月,但是她可是系部公认的学霸啊……”
这个朋友跟越羲关系明显不错,甚至对她的脾气都了解几分。
见越羲张嘴想反驳,朋友连忙抢先一步堵上:“我知道你想说区区小组作业你也可以,但是,你不想趁机奴役楼藏月一把吗?”
“一会儿选组长的时候,我们都举荐你当组长,组长可是有分配任务的权利。”
“到那时候,还不是你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得乖乖做什么?”
“而且咱们这堂课的老师脾气古怪,要是楼藏月忍不住了、主动退出小组作业,这次成绩就直接清零了。到期末她这门挂科,你不是也能在成绩上压她一头么?”
听起来是个不论进退都不赖的提议。
越羲思考片刻,仰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在周遭唯一空位、楼藏月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老旧的椅子吱呀,带动了旁边的座椅微动。
楼藏月掀起眼皮,看了越羲一眼,手里握着的铅笔在随身携带的干净本子上勾勒几笔后放下,手边静音的手机嗡嗡几声。
刚刚劝越羲的朋友不自在的看越羲一眼,见她没发现什么,有些心虚地收起手机。
朋友们没骗人,越羲果然成了组长。
能压到楼藏月头上、对这家伙指挥自如,这个认知简直叫越羲畅快得不行,就连心中因为楼藏月导致自己被甩的郁气都舒缓了许多。
一下课,越羲立刻开始行使自己的组长权利,对楼藏月颐指气使:“你,负责资料收集、做PPT、发言稿撰写,但是——”
越羲突然凑近,盯着楼藏月下垂的、纤长的睫毛嗤笑一声,曲指在她面前的桌板上敲敲:“发言,要我来,有问题么?”
谁不知道这种小组作业里,就发言最轻松不说,而且拿得绩点分最高啊。
其她人听到越羲这样安排任务,都忍不住同情的瞥楼藏月一眼,然后开口想劝。
“没问题。”楼藏月面色不改,一口答应下来。
好像那么多的工作量,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似的。
啧,死装。
越羲最看不惯她这幅做派,心里暗骂一声起身。
居高临下看着楼藏月头顶,越羲冷声拍板:“行,那就这样决定了。要是让我丢脸……呵。”
说完不等楼藏月的反应,就拎着书包大步朝教室外走去。
朋友们有点良心未泯,看看楼藏月再看看越羲的身影,纠结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追上越羲的背影。
在朋友群中,越羲总是被簇拥在最中心。
走到小路上,几个朋友有些犹犹豫豫地叫住她:“越羲,咱们那样分布任务,会不会……有点霸凌嫌疑呀?”
“霸凌?”想起楼藏月那张永远冷冰冰、寡淡无趣的脸,越羲嗤笑一声,“这点小事儿就算霸凌,那她也太脆弱了。”
跟楼藏月对自己做得那些事情相比较,自己做得这些,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转世!
想起前天红着脸、让自己帮忙给楼藏月递情书的前心上人,越羲就气得眼眶发红、牙齿也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几个人犹豫对望,许久还是小跑跟上越羲的脚步,算是默认了越羲的做法。
一个心上人的变心固然叫人难过,但越羲绝对不是那种沉溺过去与悲伤中的人。
“情伤”没过两天,她就又有了新的心上人。
不论最后是否能成为情侣,对待每段感情,越羲都是掏出百分之百心窝子的。
越羲从来不做那种委屈心上人的事情,有喜欢的人,便大大方方的告诉朋友们,介绍朋友们认识,让朋友们为自己庆祝。
咖啡厅里,越羲笑眯眯地向朋友们介绍身边看起来十分内敛腼腆的女孩儿:“这是李栀,是我们隔壁系的同级生。”
有越羲介绍,一群人友善得笑着与李栀自我介绍起来。
李栀明显不是外向的性格,光是跟朋友们打招呼,脸都红得像打重了腮红似的。
越羲贼稀罕李栀这幅模样,还托着下巴看得专心致志。
但从幼儿时开始,越羲看得入神的时候,总是会忘记一些基本的社交距离。
当越羲快要一头栽进李栀怀里时,一只手从身后探出,一把拢住了越羲白皙纤细的脖颈。
越羲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
鼻尖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香水味,越羲想都不用想,呲着牙扭头怒瞪。
楼藏月却还是那副冷冰冰、没有太多情绪的模样,拎着电脑对李栀颔首:“抱歉同学,我需要跟我的组长探讨一下小组作业的事情,可以麻烦你起来,跟我换个座位吗?”
楼藏月的出现叫周围寂静了瞬间,那张脸蛋,只是一眼就叫人忍不住红了脸。
全天下,可能只有越羲觉得楼藏月那张脸丑陋不堪、叫人憎恶。
李栀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刚刚羞的还是看见楼藏月之后才染上的。
李栀磕绊的应声,在越羲的极力反对下,楼藏月还是坐到了越羲的身边,而刚刚还因为越羲被簇拥在话题最中心的李栀,此刻却到了人群最外围的位置。
李栀没有一点不舒服,没有人注意她了,反倒叫她放松了许多。
长舒一口气,李栀抬眼朝炸毛的越羲看去。
凭心而论,越羲虽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爱人,但是被她喜欢的人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无疑。
李栀见过她进退有度的模样、见过她善解人意的模样,却还是头回见……这种像炸毛猫儿似的样子。
这种模样叫李栀觉得反常,与她所认知里越羲的性格截然不同。
越羲身旁,是坐在刚刚自己落座位置上的楼藏月,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看起来冷静无情,像一座常年飘雪的雪山。
但李栀却注意到,在越羲伸手捶打她时,如雪山般的楼藏月,竟悄悄勾起了嘴角!
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因为越羲的肢体触碰,竟出现过短暂的冰雪消融。
李栀忍不住瞪大眼睛。
一场越羲的朋友聚会,最后又再一次变成除了越羲外对楼藏月的追捧会。
风头被抢,李栀也亮晶晶着眼睛看向楼藏月。
已经见过太多次这种场面,越羲几乎都能预判接下来自己要经历什么。
无非就是:好友们被那家伙争夺过去,李栀也红着脸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了那狗东西。
热气好像不争气的扑到眼眶上,越羲沉默起身。
所有人的嬉笑因为她的离开被打断,楼藏月那双藏在眼镜片下的漆黑瞳孔看着她远去的身影。
片刻,楼藏月也起身。
瞧她们一前一后的身影,众人静默相视。
“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应该?”
来啦[鸽子]
呱唧呱唧,为自己开文大吉撒花花[哈哈大笑]
还是老规矩,V前随榜V后日更嗷!啾咪啾咪[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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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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