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乏善可陈。但平凡小事也算历历在目,唯独十七岁那年有莫名模糊。
但我不以为意,认为自己的青春太过平淡,没什么记忆点,忘记了就忘记了,记住了也没什么。毕竟沉默寡言的青春能有多多彩?我的大脑记住题型和知识点就够。
最后一年很累,这是真的,我的生日夹杂在倒数日里一恍而过我都没有感觉,那天的倒计时是六十几天?我只记得每日匆匆。
还好我不喜欢过生日,那个玩笑般的日子。
我隐约有感觉好像有谁也知道我不喜欢过生日,但搜查无果,那应该就我自己一个人知道。毕竟这个我连妈妈也没告诉。
妈妈因为那群小混混受的伤日益康复,但那群混混不知道为什么一段时间没来。我认为他们并不会就此收手,可能妈妈那一口血的威慑力确实强悍,有机会我会参考学习的,希望不要有机会。
我考上了一个很正常的大学,意料之内的稳定发挥。
但我不知为什么有点遗憾。可能人都太贪了。
我增加在妈妈的小卖部里的巡逻次数,一日,莫名被一瓶黄绿色的饮料吸睛。
一看,金银花露。
我确认我并没喝过并且没喜欢过,鬼使神差就拿来喝了。
甜甜的。
多喝了几次,我竟然喜欢上了。
妈妈让我去楼顶晒棉被,一季度一次的烦人活动。一周运动量达标。
我驮着被子慢腾腾地做功,小心不让楼道里的粉尘蹭上,勤勤恳恳,感觉自己已经拥有骆驼和老牛般辛勤的品质。
经过楼上的空房。还是没人租啊。
要不我以后把它买下来算了,住楼上方便照顾妈妈。
下楼再次经过的时候,莫名其妙有种想开门的冲动。忍了下来,告诫自己这是未来有主的房子,这算私闯民宅未来版。
为自己的高素质点赞!
今天,妈妈的小卖部遭到恶棍卷土重来,他们砸了点东西走了。
妈妈好像背着我哭了。
我可以假装没发现。
毕竟她在我面前还没掉过眼泪,是个雄鹰般的女人。
但我不会坐以待毙。
我也背着她,偷偷报了个班练散打。
我好像颇有天赋,而且不要命的狠。在他们时隔几月再来闹事的时候我截胡了他们。
我鼻青脸肿,身上几处伤痛,不敢回家。
但他们好像也没有再来的意思。
可能是换软柿子捏了。我一直知道他们目标不止一个。
散打成效显著。我准备把这项持久化。
正好我最近夜里不知怎的不太能睡着,打两拳说不定能把自己打累睡过去,一举两得。
但眼镜着实有点影响我的发挥。碎片差点让我痛失心灵的窗户。
我找了个时间做了个小手术,眼镜再见。
在散打馆混熟以后我就顺便当起了陪练,偶有一次打得汗水淋漓,我撩起额前浸湿的头发,全拢在后面。
被老板娘看到,随口说了句“小龚啊,要不要考虑剪个短发?感觉那样更适合你。”
我非常听劝地去了,去了后才发现我忘记问剪到多短才算适合。
于是我告诉理发师,帮我剪短,要合适的长度。
可能是我周身的气质作怪,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气质但散打确实使人脱胎换骨,理发师自顾自的给我剪成了帅哥。
妈呀!大变活人!帅哥你谁!
回到散打馆惊艳了一下老板娘,她合不拢嘴直呼“果然合适”。我也很满意,竟误打误撞剪上适合的长度了。
短发洗头快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回家向妈妈展示了一下,她说有点眼熟,我不敢往下猜了。妈妈是强悍的,脆弱的。
但后来我竟然莫名其妙大病了一场,上吐下泻中我的肠胃落下了病根。
养病要清淡饮食,但我越是清淡就莫名越嘴馋,偷偷趁医生和妈妈不注意大吃特吃。
然后又是上吐下泻。
但我越来越离不开暴饮暴食带给我的感觉了。
坏毛病。
那场病使我元气大伤,散打技巧还在,其实已经有点提不上力了。
我有了新爱好,睡觉。虽然入睡前摇很长。
平淡的生活过过过过过。
直到一次腹痛难耐,去了趟医院。因为我一直都是很能忍的人,痛不下多次我是不会长记性的。
拿着确诊胃癌的病历单,我不敢告诉妈妈。心想果然如此。
偷偷把攒来的钱转到妈妈卡上告诉她我要去看世界了,我有的是钱。
然后我在妈妈的世界里了无音讯。
非常对不起,妈妈。
但她一直知道我是个奇怪的人,迟早远走高飞,她本来也没想栓住我。
在爸爸走后,她就拴不住任何人了。
我放弃治疗。转了几乎我所有兼职打工的积蓄后的我十分贫穷。无法支撑我像小说里那样想出国就出国什么的。
我对加州73号公路还是有点心向往之。
遗憾遗憾。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我这个穷苦的小女子。
我飘飘摇摇泊到了东北,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
好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我在长白山的初雪里哆哆嗦嗦。
迷雾笼罩的天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把这归结于长白山有灵性。
我在山上愣是呆了很久。
下山人已经很少了。可能是天黑在赶人。
还是好好好好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我原路折返,风好大,细细的铁索晃晃荡荡作响。
我拒绝坐车,偷偷自己走下山。
猎猎风声中,我听到死亡的声音。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我朝天地间问出声,声音不出意料地在风中劈叉。
我冥冥之中感觉是的。
听说临死前的愿望特别灵验。
我绞尽脑汁地想赶紧趁着许愿。
许什么好呢?
“我想陪陪17岁的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是17岁,可能是最近刷到学生压力大自我了断的新闻刷多了,虽然我平安活到现在了,但还是有点害怕。小龚同学毕竟还没我这么多的阅历。而且学习这么辛苦!哎呀老子心疼自己。
怎么回去怎么陪这件事可不归我管。我只负责许愿。愿望不灵验了另当别算。
许完聪敏如我立刻想到还有些注意事项。
我是龚三光,可小龚同学也是龚三光。撞名字了不太方便。
咋办(?o?)龚……宫攻工功共贡汞拱巩...巩?这个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那我就暂时姓巩了,sorry老爸。
三光的话,光,亮者也。叫巩亮?咦咦咦难看。靓量梁良辆魉谅涼...涼?这个看上去还不错。而且还是三点水。连三都包括了。
不错不错。我对自己的起名天赋颇为满意。
现在我是巩涼了!
我来见你喽!龚三光同学!
啊差点忘了那个时期我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不能直呼其名。
叫自己啥呢?小龚同学?我也姓巩了。三光?哎呀念快了我又不砸缸。小光?像小学数学书上计算粗心的那几个麻烦屁小孩。
小......guang......小guan......小gua......
小乖?
哎呀我就说我是天才!这个还怪宠的听起来。别看我死倔一个,沉默寡言。谁能有我了解我自己?
就这样。
17岁的小乖~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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